人家大爺這麼熱情,薛鳳幾個自然也要表現一下。
三個男的上前,爭先搶著要攙扶老頭兒。
老頭兒笑呵呵地拒絕,隨手拿起牆邊的拐杖,一拐一拐的走,速度倒也不慢。
沈浪一直沒說話,就看著兩邊對話,同時也在打量老頭兒。
這老頭兒看著平平無奇,甚至有些悽慘,畢竟這麼大年紀,少了一條腿,怎麼看都可憐。
而且老頭兒可太瘦了,給人一種命不久矣的感覺。
但是沈浪看出來,這老頭兒生命很旺盛啊,別說三五年,再活個十幾二十年,只怕也沒問題。
這不符合人體健康標準。
這麼瘦,年紀這麼大,怎麼可能有青壯年一樣的旺盛生機?
而且面相看,老人看著笑呵呵很和氣,但怎麼也遮掩不住他眉宇間的煞氣,那是手底下有人命的人才有的一種兇相。
這人,不是普通人啊。
這個村子,也絕對有問題。
心中斷定,但沈浪依舊很低調,什麼也沒做。
如果不招惹自己,吃完飯離開就是,這種詭異的地方,沈浪也不想接觸太多,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在村子中走過,兩邊都是院子青磚大瓦房,甚至有的還是樓房。
沈浪又發現了一個詭異的地方。
每家每戶,都在門上貼紙。
按照常規,門上貼紙,不是財神,就是福字,而且也只有逢年過節,或者喬遷之喜才會張貼。
然而這裡的人家,每家每戶的大門,貼的卻是一對顏色為紅男綠女的童男童女。
不僅如此,那童男童女,居然還是裁剪筆畫的,就好像給死人燒的那種童男童女一樣,一個個笑容詭異,看著瘮人。
正打量呢,沈浪眼神一動,看向了一個窗戶。
那是一棟二層樓,窗戶口被鐵窗罩住,還有玻璃遮擋。
沈浪看到玻璃後面有個女人,披頭散髮,不斷揮舞雙手,臉上帶著驚恐和哀求。
以沈浪的目力,一下子就發現,那女人揮舞的手腕上,纏繞了兩根鐵鏈子,讓她根本接觸不到窗戶。
這是什麼?
拘禁?
什麼人才需要被拘禁,還要被鐵鏈鎖住?
一個詞出現在沈浪腦海。
拐賣!
這裡有被拐賣拘禁的女人?
念頭一起,沈浪臉色難看起來。
雖然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
但做人的底線還是有的,這種忤逆人性,傷天害理的事,遇到了不管不顧,那還是人嗎?
心中凝重,沈浪沒有打草驚蛇。
一個山林里的村子,有一個被拐賣的女人,自然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所以先看看再說,不能著急。
不多時,一行人跟著老頭兒,來到了一個院子。
這院子顯得有些破舊,房子也是老磚瓦房,不過打掃得很乾淨。
到了這裡,老頭兒笑道:「你們運氣不錯,昨天有個侄兒給我送了一隻山里養的老公雞,我早上就開始燉了,估計這會兒差不多了,我去給你們盛一些。」
老公雞,還是山里養的?
這是真正的土雞啊。
薛鳳幾個人都有些大喜。
這是真正好吃的土貨,等閒難得遇到。
「這,這怎麼好意思,大爺您太客氣了,我們吃些青菜就好,怎麼能搶您侄兒給您的孝敬。」薛鳳違心地推辭。
「哈哈,我都這麼大年紀了,牙也沒有幾顆,哪兒還吃得動這些,只能喝喝湯解解饞,你們遇到了,也是你們的福氣,可不能浪費了,等著,我去給你們盛。」老頭笑呵呵的,一錘定音,然後一拐一拐的去了廚房。
薛鳳和周芸也不好意思讓老人伺候,連忙跟過去幫忙。
三個男的,則是進入堂屋,開始收拾桌子。
桌子是八仙桌,很有些年頭了。
三個男的很勤奮,還瞥了幾眼一直不動的沈浪,一臉鄙夷。
小白臉就是小白臉,只會吃白食。
不多時,薛鳳和周芸回來,一臉歡喜,端著一大盆雞湯,裡面一隻雪白肥碩的大公雞,已經燉爛了,香氣瀰漫,讓人食慾大增。
「今天運氣不錯,這一看就是真正的土雞,一般村里養,沒有三年都養不成,在城市裡吃不到的。」薛鳳一臉驚喜地說。
「沒事,咱們吃了,給大爺錢,該多少是多少,不能讓農民伯伯吃虧。」周芸的男朋友說著,還瞥了一眼沈浪,意味深長。
沈浪無視了他,目光看向那一盆雞湯。
其他人只問到了香氣。
但是沈浪卻發現了古怪。
這雞,也太肥了,而且不是那種吃飼料吃出來的肥,就好像正常吃蟲子長大的一樣。
但是沈浪也是農村出來的娃,知道這種土雞的培養難度。
不吃飼料,雖然保持了原汁原味,但絕對長不了這麼肥,尤其是公雞,甚至還會有些瘦,那樣的肉才是真的勁道。
這雞有問題。
薛鳳獻媚的先給沈浪盛了一碗,期待地看著沈浪道:「小哥哥,你嘗嘗看。」
沈浪笑了笑:「先給他們幾個吧,我昨天吃了太多魚,有些膩味,等下吃點清淡的就行。」
薛鳳一愣,然後笑著點頭:「那行。」
她卻是自動腦補,沈浪這是為了保持身材,所以不吃油膩。
這樣好啊,能帥一輩子,真是懂節制的小可愛,越來越喜歡了。
然後薛鳳把雞湯給了她的那個舔狗,讓他氣得想吐血。
別人不要的才給我?你這也太現實了吧?
可是當舔狗的基本原則就是,女神給的,那就是好的,心裡不爽,但也有些小歡喜。
至少,女神第二個想到的是我,哪怕是候補,我也是第二號啊。
「不過,我覺得,你們別吃這個雞湯最好,我覺得有問題。」這時候,沈浪再次開口,也算是善意的勸解。
這話一出,眾人愣住。
啥?
有問題?
你這意思是,大爺給我們下毒了?
不至於吧,我們剛來,無冤無仇的,而且吃個飯,我們又不是不給錢,為什麼要害我們?
「你要是不想吃就別吃,還要污衊人家的好心,你這人心思很陰暗啊。」微胖的男子冷笑看著沈浪,心中卻是歡喜,可算是抓住機會反擊了。
沈浪微笑:「我隨口一說,愛信不信。」
說完,沈浪四處打量,觀看這堂屋內的布局,然後目光落在了被供奉的一個神龕上。
這神龕是黑色的,有一米多高,裡面端坐著一個古怪的神像,有三頭六臂。
三頭各有表情,一兇惡,一慈悲,一個居然沒有面孔,但看著很陰冷。
六臂卻是各持一樣東西,一朵黑蓮,一把彎鉤,一個骷髏頭,一條鐵鎖鏈,一個鬼臉小娃娃,還有一手,卻是手捏中指,如同如來。
這讓沈浪看得有些懵逼。
三頭六臂,這不是哪吒小盆友的神通嗎?
這又是哪路大神?
敢盜版哪吒?你膽兒挺肥啊。
正疑惑呢,沈浪悚然一驚,發現那三頭六臂的神像的三頭之一兇惡頭顱扭過來,瞪視他,眼中浮現了赤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