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等離開了內庫那邊,沈浪看張松溪陰沉可怕的臉色,有些擔心。

  「師父啊,你沒事吧?彆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張松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聞言回神,想了想,嘆息道:「沒事,哎,讓你看笑話了。」

  沈浪連忙道:「哪有,一般家庭,還有個柴米油鹽的爭執呢,師父執掌這麼大的武當,有點小矛盾也是正常的。」

  「小矛盾?呵,呵呵,這一次要不是我來內庫,我都沒發現,我武當百年積累,都要被掏空了,蛀蟲,一群蛀蟲,如果不解決,武當如何還能立足於世?」張松溪咬牙切齒。

  沈浪驚愕道:「不至於吧,都是一門弟子,怎麼?」

  張松溪搖搖頭:「你不懂。」說完想到什麼,張松溪看向沈浪道:「這兩天暫時顧不上你了,你先好好待著,等我處理完武當的事,再教你煉丹之法。」

  沈浪連忙道:「我不著急,師父注意身體就行。」

  然而還離開後山內庫重地呢,突然前面一群道士,攔住了張松溪和沈浪的去路。

  沈浪看了看。

  這群道士年紀都不小了,為首的白髮蒼蒼,滿面皺紋,說他有一百歲,怕是也正常。

  在老道士旁邊,是一群五六十歲,四五十歲的道士,一個個面色很是不自然。

  「二師伯!」張松溪看到白髮老道士,臉色一下子拉下來,似乎想到什麼,很是難看。

  「二師伯,難道內庫的情況,和您也有關係?」張松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追問。

  白髮老道士嘆息一聲:「松溪,這件事就此揭過如何?」

  「還真是?哈哈,哈哈哈哈,師伯啊,你可是武當真傳,武當大長老,我武當的頂梁支柱,你現在,還把自己當武當弟子嗎?你就這麼想讓千年武當,毀於當代?」張松溪臉色慘然,悲憤地看著白髮老道士。

  白髮老道士眼帘低垂:「雖然一直隱瞞你,但這件事的背後,也是為了武當著想,畢竟百多年來,我武當的確聲勢大不如前,為了重振武當,其他幾脈弟子,也都有心上進。」

  「所以呢?現在上進得如何?出了幾個天驕?有了什麼成果?」張松溪冷笑追問。

  白髮老道士沉默不語。

  其他人也都不敢對視。

  張松溪嗤笑:「百年庫存啊,就算是一頭豬,也能有點成就吧?你們就這麼浪費了,啥也沒有得到,反而讓武當越發艱難,呵呵,真是好一個上進心。」

  「張松溪,你別太過分了,我們也是一腔熱血,想要為武當崛起而努力,你現在這樣說,是不是太霸道了?你是武當掌教,但武當也不是你的一言堂。」一個五六十歲的胖道士突然開口反駁。

  張松溪冷笑:「我都被你們架空了,連家裡的用度都不需要過問我,到底是誰的一言堂?」

  胖道士啞口無言。

  「那你想怎麼樣?現在東西也沒了,你難道還想讓武當分崩離散嗎?」又一個六七十歲模樣的瘦弱道士瞪視張松溪。

  張松溪氣笑了:「怎麼?敗光了武當的家底,你們還有理了?行,既然你們聯合一起了,說得我好像不行一樣,可以啊,武當這個家,我既然做不了主了,那麼這個掌教,我就退位讓賢吧,二師伯,您是武當碩果僅存的長輩,這件事,你來做主。」

  「胡鬧!」白髮老道士怒罵一句。

  「你當武當掌教是兒戲呢?說換就換?」

  張松溪道:「怎麼?我現在不就是個兒戲嗎?連家底敗光了都不知道,感情我是你們推出來的傀儡,自己把武當家底瓜分一空,留個空架子給我,讓我背黑鍋?二師伯,我武當可是奇門正統,不是閒散野修,上尊天師,下正道統,就算是死了,我們也有歸處,現在這個情況,我想問問在場的各位,等你們死了,有什麼臉面去見列祖列宗?嘿嘿,就不怕下地獄,剝奪度牒,累及子孫?」

  這話一出,眾人色變,一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開口了。

  錯誤已經犯下,他們現在也很慌,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識的是希望有人能夠承擔,甚至能彌補匱缺,扭轉武當命運,到時候他們即便還有錯,卻也不那麼重要了。

  可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也沒有那個名氣和實力,最好的選擇就是張松溪。

  然而現在,似乎矛盾不可調節啊。

  白髮老道士也是一臉愁苦,看向張松溪道:「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張松溪看向白髮老道士:「二師伯,現在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吧,你來告訴我,還能怎麼辦?」

  白髮老道士沉默片刻,道:「那你的打算是?」

  張松溪果斷道:「兩個選擇,第一,我退位讓賢,二師伯還在,有你主持大局,其他各門各派,誰也沒有話說。」

  「不行。」白髮老道士果斷拒絕。

  這不是把責任推給他了嗎?

  雖然說這件事,他的確為其他各脈撐腰,但當初的想法也是為武當好啊。

  結果卻弄得亂七八糟,反而虧空了武當,自己雖有責任,但絕對不能負主要責任,否則死後,真的沒臉見祖師爺了。

  所以他現在只想把爛攤子推給別人,自己絕對是不可能負責的。

  張松溪道:「第二個選擇,開真武法會,請祖師爺做主,現在可是武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了,容不得推脫,也不允許內部混亂,必須要一條心,既然我們談不攏,就讓祖師爺來做決定,我想,請神香你們不至於也全部給消耗完了吧?」

  「不行!」這一次,其他道士也都果斷反駁,一個個驚恐不安。

  白髮老道士一臉痛苦:「松溪,真要做得這麼絕?這件事,用得著請祖師爺?就不能我們私下商議,統合一下意見,大家一起努力把武當帶好?這其實都是一樣的辦法。」

  「不錯,我們以後肯定聽掌教的,按照掌教說的去做,何必勞煩祖師爺?」一個老道士急忙附和。

  「掌教,手下留情,畢竟我們是同門師兄,能自己解決,何必做絕?」

  「掌教師兄,我們認錯,日後為你馬首是瞻。」

  張松溪笑了:「一個個說的真好聽,好啊,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內褲損失的那些東西,你們去給我補齊了,一個都不能少,只要能做到,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大家依然是師兄弟。」

  這話一出,眾人再次沉默。

  「怎麼?你們把家分了,然後假惺惺地說讓我繼續當家,搞得不好,是我的過錯,搞好了,你們再來瓜分?我特麼是你們的工具人嗎?好處都被你們拿了,黑鍋全給我來背,要不要臉?」張松溪突然變色,大罵出口。

  沈浪站在旁邊,一直聆聽,此刻也是很佩服那些道士。

  真,無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