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言自皇宮歸來,夜色已深,月光稀薄,灑在他緊鎖的眉宇間,添了幾分凝重。
他步入府邸,穿過長長的迴廊,剛至院子門口,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便悄然纏繞上心頭,如同暗夜中的低語,預示著風暴後的餘波。
推開門扉,眼前的景象令他心頭一震。
院落中,花叢倒伏,石桌碎裂,一片狼藉,仿佛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無聲而激烈的鬥爭。
月光下,每一片落葉、每一塊碎石都似乎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正當顧北言皺眉凝視,試圖從這混亂中尋找線索之時,一名守衛匆匆趕來,腳步凌亂中帶著幾分惶恐。
他來到顧北言面前,躬身行禮,聲音里難掩顫抖:「大人,是蕭王……蕭王殿下他來過了。」
顧北言瞳孔微縮,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寒冰般沿著脊背蔓延。
「他來做什麼?」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守衛抬頭,目光閃爍不定,似乎不敢直視顧北言的眼睛。「蕭王……他帶走了宋南星姑娘。我們……我們阻攔不及……」
聞言,顧北言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周身的氣場仿佛凝固了周圍的空氣。
他沒有再多言,只是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守衛退下。
轉身之間,顧北言的眸中已是一片堅決與冷冽,他深知,蕭王此舉,無疑是掀起了一場風暴的前奏。
「對了,顧七安呢?」
「回大人,顧校尉去追宋姑娘了,只是,還沒有回來。」
顧北言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他沒想到,顧七安竟會擅自行動,獨自去追尋被蕭王帶走的宋南星。
「他帶了多少人?」顧北言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他需要知道顧七安是否準備充分,是否有足夠的實力去面對可能的危機。
守衛低頭,聲音微微顫抖:「只……只有他一人。」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顧北言的心上。
他深知蕭王的手段與勢力,更明白顧七安一人前往的危險性。這不僅可能無法救出宋南星,反而可能讓顧七安也陷入險境。
顧北言沉思片刻後,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獨自一人,身形挺拔,步伐堅定地往蕭王府的方向行去。手下之人見狀,紛紛焦急地想要跟隨,卻被他堅決地拒絕了。
「你們留在這裡,保持警惕,隨時準備接應。」顧北言的聲音冷靜而沉穩,他深知此行風險重重,但更明白,若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前往,不僅難以隱匿行蹤,更可能激怒蕭王,使自己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
「可是大人,您一人前去太危險了!」手下們面露憂色,他們不願看到自己的領袖孤身犯險。
「我自有分寸。」顧北言微微一點頭,那笑容中既有對局勢的把握,也有對自我能力的自信。
他深知,蕭王雖勢力龐大,但並非不可撼動。
他揮手示意手下退下,獨自一人踏入了夜色之中。
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而堅毅,仿佛一頭即將踏入戰場的孤狼,既勇敢又無畏。
來到蕭王府那威嚴而緊閉的大門前,顧北言挺直了腰杆,如同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
他靜靜地站立著,目光如炬,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青筋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與心態,讓自己更加冷靜。
「開門。」顧北言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雷鳴般在大門前迴蕩。
門後的守衛或許聽到了他的聲音,但並未立即有所動作。
顧北言也並不著急,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如同一位即將展開狩獵的獵手,耐心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夜風輕拂,帶著一絲涼意,但顧北言的內心卻如同燃燒的火焰。
終於,大門緩緩地打開了,一道微弱的光線從門縫中透出,照亮了顧北言那堅毅而冷漠的臉龐。
門內走來一群人,走在最末尾的是蕭王,他看到顧北言的時候,故意說道:「不知道顧大人這麼晚來這裡所為何事啊。」
面對蕭王那帶著幾分戲謔與挑釁的笑意,顧北言面色如常,眼神中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他微微欠身行禮,但姿態中並無半點卑躬屈膝,反而透出一股從容不迫的氣度。
「蕭王殿下,深夜來訪,實屬無奈之舉。我來此,只為一人。」顧北言的聲音清晰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千鈞之力,讓人無法忽視。
蕭王輕輕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哦?顧大人所說的『一人』,莫非是指宋南星?」
顧北言點了點頭,沒有迴避,直接承認了自己的來意。
「正是。還請蕭王殿下高抬貴手,將她釋放。」顧北言的話語中充滿了誠意與請求,但他那堅定的眼神卻告訴蕭王,他的請求並非乞求。
蕭王哈哈一笑,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顧大人,你可知你此刻的行為,已是犯上作亂?就憑你一人之力,也想從本王手中要人?真是可笑至極!」
蕭王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刺顧北言的心臟。
他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復了冷靜。
他深知,蕭王這是在試探他,同時也是在警告他。
然而,蕭王卻只是冷笑一聲,「顧大人,你可知道,宋南星,她已經是我的王妃,是我蕭王府的人。你想要帶走她,你覺得現實嗎?」
蕭王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氣與決心,他似乎在向顧北言展示他的權威與力量。
但顧北言並未被嚇倒,他依然堅定地站立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蕭王殿下,我尊重您的權威,如果宋南星真的願意留在蕭王府,成為您的王妃,那我無話可說。但如果她並非自願,而是被您強行帶走,那我無論如何也要將她帶走。」
他的話,好像是一個笑話似的,蕭王拍著手笑了起來,搖頭說道:「顧北言啊顧北言,泥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幼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