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兇案現場

  顧北言踏入了那條隱秘的地道,一股前所未有的惡臭猛然間湧入他的鼻腔,仿佛瞬間將他包裹在了一個無形的毒氣室中。

  這股臭味,混雜著潮濕、霉變、腐敗以及某種難以名狀的氣息,強烈得令人窒息,遠遠超出了他之前所有關於「難聞」的想像。

  他本能地皺緊了眉頭,雙手捂住口鼻,但即便如此,那股惡臭還是無孔不入,穿透指縫,直鑽心脾。

  每吸一口氣都像是在吞噬著毒素,讓他感到喉嚨發癢,胃部翻騰,幾欲嘔吐。

  腳下的步伐也因此變得異常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舉步維艱。

  四周的黑暗與這惡臭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讓顧北言的心頭籠罩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

  他努力調整呼吸,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但那股惡臭如同有形之物,不斷地侵蝕著他的意志,讓他幾乎要放棄繼續前行的念頭。

  然而,顧北言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他咬緊牙關,心中默念著堅持與勇氣,強行壓下那股想要逃離的衝動。

  聽到顧北言的聲音從地道的深處傳來,蕭禹風的心頭一緊,隨即迅速行動起來。

  他站在地道的入口,目光堅定而銳利,手中的火把在昏暗中搖曳,為他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顧北言,你還好嗎?」蕭禹風一邊大聲回應,一邊小心翼翼地沿著陡峭的石階向下探索。

  地道的空氣中仍然瀰漫著那股難以言喻的惡臭,但他憑藉著捕快經驗,迅速調整呼吸,不讓這股氣味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力。

  隨著他逐漸深入地道,周圍的環境也變得更加陰暗。

  狹窄的空間裡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牆壁上長滿了青苔,腳下的石板路濕滑難行。

  終於,在轉過一個曲折的彎道後,蕭禹風看到了前方微弱的光線,以及顧北言那熟悉的身影。

  顧北言正站在一塊相對乾燥的地面上,手中緊握著火把,神色凝重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顧北言!」蕭禹風加快步伐,幾步跨到顧北言身邊,「你沒事吧?這地道里怎麼如此惡臭難聞?」

  顧北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還好,只是有些疲憊。

  「這些腐臭味,應該是有死屍。」顧北言的聲音在昏暗的地道中顯得格外清晰而冷靜,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般敲擊在蕭禹風的心上。

  他猛地一愣,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重複道:「什麼?你說的真的假的?」

  蕭禹風環顧四周,試圖從黑暗中捕捉到更多線索,但除了那幾乎凝固在空氣中的惡臭和地道粗糙的牆壁外,什麼也沒有。

  他深知顧北言的判斷力,因此這份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感到既震驚又沉重。

  「我們得小心。」顧北言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如果真的有死屍,那麼這裡可能隱藏著更大的秘密。我們需要保持警惕,同時也要注意不要破壞現場,以免破壞可能的線索。」

  蕭禹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作為捕快,他見過無數的生死場面,他點了點頭,從腰間取出佩刀,緊握在手中,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蕭禹風突然感覺腳下一沉,仿佛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他心頭一緊,猛地低頭看去,只見在昏暗的火光下,一隻蒼白而乾枯的手赫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那一刻,恐懼如同電流般瞬間貫穿了他的全身,他驚呼一聲,不由自主地一把薅住了身邊的顧北言。

  「顧北言!你看……」蕭禹風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指向了腳下的那隻手。

  顧北言聞言,立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面色也凝重了起來。

  但他迅速穩住了心神,低聲對蕭禹風說:「別慌,我們得保持冷靜。」

  顧北言將火把舉高,火光搖曳,將四周的陰暗照亮了幾分。

  他蹲下身子,更加仔細地查看著那隻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手,眉頭緊鎖。

  片刻後,他抬頭對蕭禹風說道:「這隻手,看上去確實像是女子的手。」

  他的聲音雖輕,但在地道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蕭禹風聞言,也不禁蹲下身來,借著火光仔細觀察。

  那手型纖細,指甲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粉色,確實與女子的手更為相似。

  「這……這怎麼會?」蕭禹風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他難以想像,在這幽暗的地道中,竟然會隱藏著如此慘烈的秘密。

  顧北言站起身,環顧四周,沉聲道:「看樣子,這裡不僅僅是簡單的藏匿之地,還可能是一處……兇案現場。」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顯然已經被眼前的景象深深觸動。

  顧北言蹲下身,再次仔細審視那隻被遺棄在地道中的女子之手,火光映照在他緊鎖的眉頭上,顯得格外深沉。「不過,為什麼只有一隻手?」他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了疑惑。

  他注意到手的切口處,邊緣平整而光滑,顯然不是死後自然斷裂或腐爛所致。

  「看這個切口,應該是生前被切下。」他抬頭看向蕭禹風,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既有對殘忍行為的憤慨,也有對案件背後真相的渴望。

  蕭禹風聞言,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蹲下身,與顧北言一同觀察那隻手,試圖從切口處尋找更多的線索。

  顧北言沉聲道,「我們必須找出這隻手的來源,以及它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看著顧北言緊鎖的眉頭和沉重的神情,蕭禹風輕聲說道:「你說,那身子會不會在別的地方藏著?」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安和猜測,仿佛這句話一出口,就連他自己也感到了一股寒意。

  顧北言聞言,目光微微閃爍,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的可能性。

  地道中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兩人都明白,如果這隻手真的是從某個女子身上切下,那麼她的身體很可能也在附近,或者被藏在了這個地道的某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