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光如細絲般輕輕灑落在蜿蜒曲折的小徑上,給這幽靜的夜晚披上了一層銀紗。
顧北言和蕭禹風腳步輕盈卻帶著幾分警覺,緊緊跟隨著前方那抹略顯急促的身影——李二。
隨著李二腳步的指引,他們穿越了幾條靜謐無人的街巷,最終來到了一處被高牆環繞、古木參天的院落前。
這院落看似年代久遠,青石板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兩扇斑駁的木門半掩著,仿佛正等待著某個歸人的輕叩。
顧北言與蕭禹風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隨即也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顧北言緩步踏入院內,腳步輕盈,他的目光隨意地掃過四周,最終落在了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下,那裡,李二正彎腰屈膝,半蹲在地,全神貫注地挖著什麼東西。
李二的手中握著一把略顯破舊的小鏟子,每一次用力都顯得那麼認真而執著,仿佛在他的世界裡,此刻只有眼前的這個小坑。
他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他卻渾然不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風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顧北言還未及反應,只見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側面閃出,正是平日裡愛開玩笑的蕭禹風。
他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似乎早已蓄謀已久,趁著李二全神貫注之際,悄無聲息地靠近,然後猛地一躍,從背後給了李二一個結結實實的「驚喜」——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這一腳來得又快又猛,李二措手不及,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手中的小鏟子也隨之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最終「啪嗒」一聲落在了不遠處的地面上。
他驚呼一聲,整個人向前撲去,雙手本能地胡亂揮舞著,想要抓住些什麼以穩住身體,但最終還是狼狽地摔了個四腳朝天,塵土飛揚。
「哈哈哈……」蕭禹風見狀,頓時笑得前仰後合,毫不顧忌形象地拍著大腿,仿佛這是他見過的最有趣的一幕。
李二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的泥土隨著他的動作簌簌落下,他有些狼狽地拍了拍衣襟和褲腿,試圖恢復往日的整潔。
當他的目光轉向身後,原本準備破口大罵的表情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顯的膽怯之意。
只見顧北言正站在不遠處,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那雙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能洞察人心。
而一旁的蕭禹風,雖然還在努力憋著笑,但眼神中已沒有了剛才的戲謔。
李二的心猛地一緊,他趕緊整理了一下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顧…顧大人,你們怎麼來了?我…我剛剛只是……」他試圖找個藉口來解釋自己的行為,但話到嘴邊卻又覺得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蕭禹風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雙眸中燃燒著不耐與怒火的烈焰,他大步流星地向前逼近,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容置疑的氣勢。
他猛然間再次出手,動作之快猶如雷霆萬鈞,一腳狠狠地踹向了李二的膝蓋,瞬間將他踹得重心不穩,重重摔倒在地,塵土飛揚中,李二發出了一聲痛呼。
未等李二從地上爬起,蕭禹風已如鬼魅般降臨至其身旁,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李二,眼中沒有絲毫的同情與憐憫,只有冷冽與決絕。
他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了李二的胸膛上,力道之大,讓李二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胸口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窒息。
「哼,小爺我的時間寶貴得很,沒空跟你在這兒耗!」蕭禹風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你最好給我老實點,把該說的都說了。否則,別怪小爺我心狠手辣,直接替你『修理』一下這張不會說話的嘴!」
言罷,他腳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似乎是在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話絕非虛言。
李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眼神中滿是哀求與掙扎。
看到李二眼中的恐懼如同實質般瀰漫,顧北言輕輕邁步上前,站在了蕭禹風與李二之間,他的聲音平和而淡然,仿佛一股清泉注入了緊繃的氛圍之中:「好好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我們自然會做出公正的判斷。」
顧北言的出現和他的話語如同一陣清風,吹散了空氣中瀰漫的緊張。
李二聞言,心中的恐懼更甚,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於是強壓下顫抖,聲音結巴卻儘量清晰地說道:「我...我說,我全部都說出來。這一切的背後,都是我受人所指使,並非出於本意。請...請兩位大人念在我初犯,饒我一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然而,李二的乞求並未換來預期中的寬恕。
蕭禹風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的腳依舊穩穩地踩在李二的胸膛上,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
「少來這套,你以為用這種老掉牙的藉口就能矇混過關?小爺我可不吃你這一套把戲。」
他的聲音冷冽如冰,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切割著李二心中的希望。
「實話告訴你,你這些小伎倆,在我這裡可行不通。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一字一句地把真相說出來,別指望用謊話來糊弄我。」
說著,蕭禹風腳下的力道又暗暗加重了幾分,李二頓時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襲來,他痛苦地皺緊了眉頭,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更加蒼白了幾分。
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的謊言在蕭禹風面前根本無所遁形,只能咬牙承受著痛苦,努力尋找著能夠打動對方的詞彙。
他嘗試著將視線轉移到顧北言的身上,但是,雖然這個人並沒有說很多的話,不過他能夠感覺到,顧北言是個更不容易對付的主。
李二在那一刻有些崩潰,心中盤想著,說是死,不說,這兩個人想來應該也不會給自己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