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6章 、所謂真相(03)

  凝固在巫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如果不是臉上的已經開始乾涸的血跡誰會想到他是死在戰鬥之中?本·艾倫閉上眼睛不忍再看,原本巫妖已經遠離了殺戮戰鬥,可現在為了自己再次冒險救援,而且送掉了性命,雖然嘴上一直在說事已至此一切都不重要了,但那是給馬爾南德斯他們聽的,可本·艾倫心的確存在著愧疚感,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這麼多兄弟都是因為自己的判斷失誤而陣亡,多少年輕的生命是因為自己堅持尋找「斷手」為「黑血」打造一個安穩未來的戰鬥中陣亡。

  本·艾倫心如刀割,但他卻毫無辦法,現在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

  「怎麼?絕對對不起他們?」馬丁抱著肩膀看著表情痛苦的本·艾倫。

  「的確,畢竟我沒你那麼鐵石心腸,作為軍人我不見慣了死亡,但是還沒到出賣自己人換取利益的程度。」本·艾倫的後半句話明顯是在嘲笑馬丁對他們的陷害毫無人性。

  「不要對我冷嘲熱諷,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你們只是低賤的僱傭兵。」馬丁仰起頭,「你們只適合被僱傭,被利用。」

  「好,那我問你,在我們在俄國對戰虎魚的時候幾次被他發現行蹤是不是你搗的鬼?」

  「的確,我適當的透漏了一些消息出去,那個時候你們的勢力太強了,必須削弱實力,再加上你們在俄國鬧得太兇,FSB早就有清理你們的意思,我只是以此和他們交換了情報而已。」馬丁慢條斯理地說,「虛弱實力才有助於我們控制。」

  「那我們獵殺虎魚是不是你也透漏消息給他,所以才導致我們的行動一次次失敗?」本·艾倫又問。

  「這個倒是沒有,虎魚是個關鍵人物,我們也一直在找他,只是他太狡猾了,我們損失了幾批人也沒能成功,後來只好交給你們了,誰知道你們一樣失敗。」馬丁說。

  「的確,這王八蛋沒說謊,有兩名特工是我的人,都死在虎魚手裡。」赫斯在一邊說,「不過還得感謝你們,他沒能如願,但後來因為你們的追殺虎魚最終落在了我們手裡,作為一名FSB的資深特工他知道很多秘密,所以我們收穫不小!」

  「他不是死了嗎?」本·艾倫皺了皺眉,記得在很久之前得到過情報說虎魚已經死了。

  「那是我們放出去的假消息,用來迷惑俄國人的,其實虎魚自己也放出過幾次假消息,目的就是迷惑你們,這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赫斯說。

  本·艾倫恍然,一切都是假的,其實「黑血」一直都在馬丁的算計之下,可以說一舉一動都沒逃過他的眼睛:「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一直都沒弄清誰才是真正的敵人,到最後居然被我我身邊曾經最信任的人利用,落得今天的地步,看來我還真是有眼無珠,沒看透你這狼子野心的傢伙。」

  「只能說你們太蠢。」馬丁冷笑,「另外別說你最相信我,別忘了,一直以來你們都在和那個什麼布魯斯暗地合作,核查我提供的情報,導致我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應付他,如果不是他你們早就完蛋了,怎麼可能撐到今天?」

  「你會只相信一個情報來源嗎?別說的那麼好聽,如果不是出了那麼多泄密事件我怎麼會找他來幫忙呢?」本·艾倫說,「至少他能有誠意的給我們提供必要的幫助。」

  「誠意?你太天真了,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馬丁嘲弄的看著本·艾倫,「他們是中國情報機構外掛的組織,不被認可,獨立自主,但每年都會搜集大量的軍事政治經濟情報,以金錢交易的方式提供給中方的情報組織,你們也是他們搜集情報的一個棋子,地地道道的高級情報販子。」

  「那又怎樣?至少比你真實。」本·艾倫冷笑。

  「真實?如果我告訴你他們早就發現了我有問題,並且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會怎麼想?」馬丁搖了搖頭,「你真是太天真了,如果他如實的像你提供情報至少你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至少你在這次行動之前就能發現我的問題,他為了自身利益向你隱瞞了很多東西。」

  本·艾倫不說話,他不清楚馬丁說的是不是實情,但這種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有選擇性的提供情報在情報界是正常現象,為了自身利益隱瞞一些東西也是很多情報販子經常乾的。

  「如果他能提供足夠的情報給你至少你能提前知道所謂的『斷手』和CIA的關係。」馬丁看著本·艾倫,「你太自以為是了,總覺得自己能解決一切問題,可最終的結果呢?你一直被蒙在鼓裡,我和布魯斯都算得上你最信任的人,但最終把你推到今天這一步的卻恰恰是我們兩個。」

  本·艾倫無話可說,馬丁說的沒錯,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能掌控局面,能夠搞定「斷手」可最終他才發現一切都在瞬間變了樣,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被控制的玩偶,而自己卻渾然不覺,長久以來他一直活在馬丁創造的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下,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無謂的掙扎……

  「不要在猶豫了,你現在交出來我答應放過你的手下。」馬丁說,「這裡還有人值得你去拯救,他們再死你心裡過意得去嗎?」

  「不要受他的利誘。」火雨大聲說,「他這種人是不能相信的,沒規矩,不講信用,如果不是他我們怎麼會落到今天的地步?就算你把東西交給他也不可能放過我們。」

  「對,我們兩個老傢伙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火雨大聲附和,「這種人不能相信,寧肯死掉也不能讓他如願。」

  「你們兩個老傢伙是不是活夠了?」馬丁皺了皺眉正要發作馬爾南德斯過來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他愣了一下,「明白了,你先去準備。」

  「好的。」馬爾南德斯點了點頭,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腕錶,示意馬丁要注意時間。

  馬丁沒再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叫他先走。

  本·艾倫看著陸續送進來的裹屍袋不知道是不是該去看一眼,現在他的心情極度複雜,對於兄弟們的虧欠他這輩子是還不清了,但人真的有下輩子嗎?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輩子連死都是一種奢望還有什麼值得去追求的呢?

  「來的時候一個個生龍活虎,發誓要把你們都救出去,可現在看來我們真的是太理想主義了。」火雨低聲感嘆。

  諾曼搖了搖頭:「不,就算由一線希望我們也得嘗試一下,畢竟被困的都是我們的兄弟。」

  屍體被陸續的送進來,軍醫出現在門口看著本·艾倫一言不發,獅鷲不是個習慣於咒罵別人的人,重拳和響雷陷入昏迷,霍曼和火雨對他是內奸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

  「這小子……」霍曼愣了一下,在他看來軍醫還是自己人,他不明白為什麼別人都被關起了,唯獨他卻活動自由。

  「他叛變了。」火雨說,其實他也是猜的。

  「不,他本來就不是我們的人,他是這些人安排在我們中間的臥底。」獅鷲解釋道,他費力地挪過去看著巫妖的屍體,「隊長這是你的安排吧?」

  「可惜沒能安排他最終退出,最終還是落得這麼一個結果。」本·艾倫閉著眼睛說。

  「我明白了。」獅鷲不再說話,而是慢慢的整理著巫妖的儀容,多年不見最終的會面還是陰陽兩隔。

  「我們還是死在自己人手裡。」諾曼看著軍醫繼續說,「小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士兵將屍體橫七豎八的丟在裡面之後就出去了,只有軍醫還守在門口,看樣子他好像要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滾開。」獅鷲抬頭看了他一眼。

  「看來他們並不待見你。」馬丁在上面抱著肩膀說。

  「沒關係,我早就料到了。」軍醫嘆了口氣,「算不得什麼。」

  「那就滾開,沒什麼和你說的。」獅鷲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叫霍曼和火雨幫忙整理巫妖的儀容。

  「馬丁,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本·艾倫抬起頭看著上面的馬丁說,「亞塞拜然那次核爆任務還記得嗎?」

  「當然,搶奪小型核彈失敗,是一次反恐行動,我親自參與的。」馬丁很意外本·艾倫為什麼會提起這件事。

  「被困地下的時候我們無路可退,如果沒有那部壞掉的電梯我們恐怕全都死在那了。」本·艾倫說,「那時候你曾經承認對不起我們,現在想來是因為你所做的這一切,而非是為了那次任務太危險而道歉是吧?」

  「我不記得了。」馬丁聳了聳肩,「不管是不是今天你都逃不了。」

  「逃?」本·艾倫大笑,「你覺得我會逃嗎?不過就算你不逃你也到不到目的。」

  「不再繼續看看嗎?」馬丁得意地看著下面。

  「看了又能怎樣?」本·艾倫冷笑,「他們能復活嗎?」

  「該死的?誰復活?」重拳呻吟著從昏迷中醒來。

  「居然還能醒過來,真佩服你的體力。」馬丁感嘆著說。

  「什麼地方?」重拳睜開眼睛看著附近,「該死的……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他又-媽回來遭罪。」

  「在我這裡死亡是一種奢望,想早點解脫嗎?沒那麼容易。」馬丁冷笑。

  「孫子,你還有什麼本身?爺受著。」重拳掙扎了幾下翻過身仰面朝天的看著上面的馬丁,「你這種垃圾人早晚會有人收拾。」

  獅鷲拉開另一個裹屍袋裡面是一具不認識的屍體,他轉頭問赫斯:「你的人?」

  「是。」赫斯湊過來,「交給我吧。」

  「好好整理一下,他們本不該死在這裡的。」獅鷲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看看吧,很快你們就會真正見面了。」馬丁在上面說。

  本·艾倫瞪著眼睛看著馬丁:「多年來我都很信任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要求?」

  「說。」馬丁不動聲色。

  「給我一支煙。」本·艾倫深吸了一口氣,好久沒有吸菸了,這對他這麼一個菸鬼來說是一種折磨。

  「可以。」馬丁點了點頭,立即叫人給本·艾倫送上一支雪茄。

  「嗯……」本·艾倫深吸了一口享受的閉上眼睛。

  「說點什麼!」馬丁看著他。

  「好。」本·艾倫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想要什麼,那我就告訴你。」

  馬丁靜靜地看著本·艾倫沒說話,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他很清楚本·艾倫是不可能因為一支雪茄而交出任何東西的。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趴在本·艾倫耳邊低語了片刻,本·艾倫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擺了擺手,另一邊的馬爾南德斯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

  「我知道。」馬丁繼續盯著本·艾倫,「說吧。」

  「我想說……」本·艾倫又深吸了一口氣,「去你-媽-的。」

  「答案作物。」馬丁皺了皺眉,立即有人衝進去對本·艾倫進行毆打,獅鷲等人想阻止也被打翻在地,本·艾倫蜷縮著身體任由槍托落在身上手裡緊緊攥著那支雪茄,最終本·艾倫再次暈倒。

  士兵撤走,獅鷲爬起來繼續整理兄弟們的儀容,現在他面前的是賭徒,賭徒死相悽慘,七竅流血,他是被重型武器擊中護甲活活震死的。

  一桶水再次淋在本·艾倫頭上,他一激靈醒過來,探頭看著馬丁:「怎麼?就這點本事?」

  「你這麼認為?」馬丁摸了摸下巴,「既然你著急,那好,我們現在就開始,把他們一個個殺光,讓我們的獸人看看,這些都是拜他所賜。」

  「我來吧。」軍醫在下面說。

  「好……」馬丁點了點頭。

  軍醫揮了揮手,兩個士兵進入牢房將躺在地上的重拳架起來。

  「來吧小子……」重拳看著軍醫。

  軍醫默默的拔出手槍:「時間差不多了。」

  「好,乾的利索點。」重拳毫無懼色。

  「看在多年同生共死的份兒上,我會的。」軍醫點了點頭舉槍對準重拳的腦門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