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次旦上師知秘辛

  尖叫聲在山谷里不停迴蕩,王元跟姜大旺同時衝下車,沖了過去。

  王元血飲入手,姜大旺則抓住了撒旦之刃。

  不過到了貝蒂車子旁,王元跟姜大旺眉頭都變得怪異起來。

  手電打亮,原來貝蒂他們的車窗外,居然是一隻稻草人。

  稻草人有些歪,看起來就像一個人彎腰向裡面打探。

  梅麗爾正抱著貝蒂,她手裡,還抓著紫金匕首。

  王元打開車門,貝蒂跟梅麗爾從車子另一側爬出。

  王元上前,到了稻草人近前,仔細打量。

  拿掉草帽,稻草人扎的很逼真,腦袋很圓,上面用紅色油漆畫著五官。

  王元探手,在油漆上沾了一下,捻了捻,神情一下凝重起來。

  姜大旺也沾了點油漆,聞了聞:

  「是血。」

  黑暗已經籠罩一切,他們幾個人手裡的手電,就像無盡黑色汪洋里的孤島。

  王元眼睛晶亮,向四周打量,周圍根本沒什麼身影。

  這就詭異了,王元他們可都是高手,能突破他們的警覺,將稻草人放在他們車外,這可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到。

  「湊,這誰在這裝神弄鬼呢?不會是那小丫頭吧?」

  黃沖怒罵了一句,這廝神經是大條的離譜。

  不過王元跟姜大旺都是神情一變,向小屋衝去。

  「白瑪,開門!」

  王元低喝,不過屋裡一片死寂。

  姜大旺也將木門砸的砰砰作響,他們外面這麼大動靜,白瑪沒道理睡那麼死,到現在都沒反應。

  嘭!

  焦急之下,姜大旺一腳踹開了木門,眾人打著手電衝了進去。

  下一刻,眾人又是頭皮一麻,只見堂屋裡竟站著幾隻稻草人,正向眾人冷笑。

  衝進裡屋,王元又是眼皮一跳,只見白瑪正被一隻稻草人死死掐著,臉頰已經青紫。

  血飲一閃而過,稻草人雙臂直接被劈斷。

  「咳咳咳——」

  白瑪劇烈咳嗽,旁邊,白瑪母親卻是呆呆的坐在地上,臉上都是詭異的笑容。

  王元皺眉,拿起被斬斷的稻草人,稻草人有些濕,極為堅韌,連血飲都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阻力。

  「咯咯咯,好好好——」

  旁邊,白瑪母親拍著巴掌,嗤嗤的笑著,嘴角又有涎水流出。

  王元再次伸手撫在白瑪母親的頭頂,那股陰冷而暴躁的力量更強大了。

  很快,白瑪母親昏昏睡去,貝蒂跟梅麗爾也扶著白瑪出去。

  綠粉兒找來煤油燈點上,幾人圍在煤油燈旁,坐了一圈。

  火苗跳躍,白瑪縮著身子,呆呆的盯著煤油燈,有些出神。

  她縮著身子,臉色因為驚嚇格外蒼白。

  等她情緒緩了緩,王元才問道:

  「你母親的病是什麼時候得的?」

  「一個多月前。」

  「知道是怎麼得的嗎?」

  王元的話,讓白瑪再次不安起來。

  她瞪大眼睛,看著火苗,渾身也顫抖起來:「是稻草人,她被稻草人附體了,她也要變成稻草人,我也是。」

  白瑪變得暴躁起來,眼中儘是驚恐和瘋狂,她忽然指向貝蒂:

  「你也是,稻草人盯上你了,你也會變成稻草人!」

  稻草人,王元發現,這三個字仿佛一個禁忌,白瑪每當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都格外尖利,身子也繃的非常緊。

  王元拍了拍她後背,白瑪慢慢安靜下來,腦袋縮在腿彎里,嗚嗚的哭著。

  貝蒂也快被弄哭了,這大山也太邪門了,她驚恐的往屋裡看了一眼,那些稻草人,是怎麼跑到屋裡的?

  而且這稻草人,怎麼還能殺人?

  「那你知道,這稻草人,是怎麼來的嗎?」

  王元凝重的看著白瑪,他也發現了,這些稻草人,絕對不簡單。

  白瑪搖頭,不過沉默了一下又繼續道:「次旦上師可能知道,母親的病,開始就是他治的。」

  「次旦?」

  王元知道,藏語裡次旦的意思就是健康長壽的意思。

  白瑪點頭:「他是這裡德高望重的老人,非常厲害,不過他也治不了母親的病。」

  可能是人比較多,白瑪的情緒再次安定下來。

  「他離這遠嗎?」

  「不遠,就在隔壁村子。」

  王元決定,明天去拜訪一下次旦。

  王元讓梅麗爾、綠粉兒她們帶著白瑪到車裡休息,而他則是去屋裡檢查了一下稻草人。

  稻草人濕乎乎的,非常堅韌,王元仔細感應一番,發現了裡面還有點陰冷的氣息沒有完全潰散。

  「拎出去燒了吧。」

  王元說道,姜大旺跟黃沖也拎著稻草人出去,不過這稻草人的確邪門,即便澆上汽油,依舊難以點著。

  「湊,什麼玩意兒,這麼厲害!」

  黃沖罵了一句,直接用太陽真火,將這些稻草人吞噬。

  火苗跳動,噼啪作響,一股旋風一直在小院裡遊蕩,讓高原的夜更冷了。

  後半夜,註定無眠。

  斗轉星移,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西邊天際的高山,就披上了一個金頂。

  千萬年的積雪仿佛都不再冰寒,那是溫暖的顏色。

  陽光普照,眾人匆匆吃了早飯,王元就讓白瑪帶他去找次旦上師。

  次旦家不算遠,就在不遠處的一山腳下。

  他們沒有開車,而是步行過去。

  裊裊炊煙在山谷中飄蕩,有些牧民已經趕著氂牛和山羊出去放牧了。

  這裡沒有其他產業,幾乎就是氂牛和山羊,吃牛羊肉,喝牛羊奶,穿牛羊皮,燒牛羊糞。

  遠遠的,牧民跟羊群在山頂上變成了黑色陰影,悠閒的晃著鞭子,慢慢消失在山脈的另一側。

  次旦家也是一個小院,遠遠的就聽到了羊叫聲。

  一個老人,正在院子裡坐著,有個中年漢子,正在餵羊。

  大盆子裡是一些剩飯跟飼料,在寒冷的清晨里熱氣騰騰。

  白瑪帶著王元剛到院門口,一頭藏獒就爬起來,幽冷的向外打量,嘴裡發出嗚咽聲。

  次旦扭頭看來,老人年齡非常大,滿臉的皺紋,嘴巴向里癟著,看來牙齒掉差不多了,恐怕最少有八九十歲。

  在這種高原高寒的惡劣環境下,活這麼大的很少見。

  「次旦上師。」

  遠遠的,白瑪就對次旦行禮,次旦打量一眼王元他們,拍了拍藏獒,藏獒又趴了下去。

  「白瑪過來了,你母親又犯病了?」

  次旦開口,猜出他們來意。

  白瑪點頭:「要不是這幾位貴客昨晚在,我就被掐死了。」

  次旦神情一下就變得凝重:「又來了?」

  「嗯,進屋了。」

  「幾個?」

  「四個,還有一個在車外面,盯上她了。」

  白瑪指了指貝蒂,貝蒂也一下緊張起來。

  次旦雖然非常蒼老,但眼睛卻非常亮,他一下看向了貝蒂,那晶亮的眼睛,盯的貝蒂竟然有些不自在。

  「你們趕緊走吧!」

  次旦忽然看向遠處的大山,聲音有些低沉。

  「白瑪的母親再不治就要死了。」

  王元開口,他也不願現在離去,稻草人肯定還會來,不但白瑪母親要死,白瑪可能都會死。

  「死?每個人都要死的,她本來就要死。」

  次旦好像有些憤怒,仔細品味,更像是羞怒,還有無奈。

  王元笑了笑:「她還有救,而且白瑪不該死。」

  「就憑你?」

  次旦臉上的羞怒更濃了,死死的盯著王元。

  「是。」

  王元斬釘截鐵的回答。

  次旦冷哼一聲,忽然伸出手爪,向王元脖子擒來。

  王元直接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次旦忽然手腕一翻,一枚鋼鏢,刺向王元喉嚨。

  另一手抬起,直接夾住了鋼鏢。

  次旦神情一下凝重起來,忽然開口,嘴裡發出一陣嗡鳴聲。

  嗡鳴聲仿佛蜜蜂群的嗡嗡聲,旁邊,貝蒂、梅麗爾、姜大旺都是臉色一變,向後退了幾步,臉色發白。

  王元也是有些意外,一聲低喝:「開!」

  直接震斷了嗡鳴,次旦悶哼一聲,有些意外的看了王元一眼。

  他拱了拱蒼老的手爪,笑道:「難怪敢留在這,原來是有點本事。」

  「你們跟我來吧。」

  老人起身,拿起拐棍向外走去。

  「爹,戴上這個,外面風大。」

  那漢子餵了羊,見次旦要出去,就拿著一頂氈帽出來,老人接過,戴在頭上。

  王元他們都乖乖跟在後面,不知道老人要出去做什麼。

  次旦向後山走去,後山很高,異常雄渾巍峨,仿佛隨時會傾覆下來,讓人心悸。

  老人一聲不吭的向山上爬去,由於到了谷口,這裡風格外大,吹的人衣袍獵獵。

  老人一步步走著,雖然蹣跚,但卻又異常穩固。

  「知道松滬會戰嗎?」

  老人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