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殿,沒有想像中的氣勢恢宏,巍峨聳立,僅僅只是類似廟宇道觀的建築。
古舊,殘破,充滿了歲月的荒涼氣息。
兩扇青銅鑄造的大門,早已經鏽跡斑斑,上面雕刻的紋路早已經被腐蝕,但是從青銅古門上卻傳出了異常厚重的氣息。
似乎門內與門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天地,更似塵封了億萬古紀元,埋葬無數斷層的真相。
當古荒的身影踏上了青銅大門前,五族的首領與虛凌雲卻停留在了原地,似乎門內隱藏著驚天大秘,讓他們不敢擅入其中一步。
「殿下,老朽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剩下的路,只有你一人獨行了。」
「殿下,我們會等你出來。」
虛凌雲朝著古荒就是深深一禮,轉而就是後退了三步,目光之中明顯帶著一絲敬畏。
「轟隆隆!」
古荒化身回首看了眾人一眼,轉而推向了青銅大門,發出了沉悶而又厚重的聲音,更是是一陣陣的灰塵灑落,似乎真的是萬古歲月沒有開啟過。
化身的身影遁入其中,而青銅古門自動的閉合……
聖殿,表面看似平平無奇,但是門內與門外,完全就是兩個天地。
這是一片奇異無比的空間,似乎讓人回到了洪荒盡頭,天地初開,萬靈未生的時代,整個天地都是灰濛濛的。
無垠廣袤,根本難以窺視這片空間有多大,似無盡的彼岸虛空,又似萬古的歲月之前……
伴隨著化身踏足此地,空間陡然發生了異變,一條近乎是透明無『色』的虛空古路浮現在古荒的腳下,通向了完全未知的方向。
化身一步踏出,無垠空間瞬息變異,身影后方的古路與空間劇烈的崩塌起來,那蔓延的速度就如是大洪水爆發,又似火山熔岩噴發。
古荒化身運轉空間奧義,可是赫然發現奧義完全處於無效的狀態,後方的空間與古路塌陷的速度也是越發的迅猛。
體,氣,血,魂瞬息爆發起來,狂暴的力量宣洩而出,順著虛空古路就是急速狂奔起來,宛若是離弦之箭,似驚鴻閃電,帶著一道道的幻影與殘像。
但是無論化身將速度提升多快,崩塌的速度就是如同跗骨之蛆,一直就是伴隨著古荒化身不足三寸的位置。
只要古荒有一絲停歇,必將會被崩塌的虛空吞噬其中。
天地崩塌,古路斷裂,這遠比虛空『亂』流更加的恐怖,就算是十一重的至尊也不敢面對如此的天災。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似一瞬,又似億萬年歲月。
古荒的本體控制著化身急速遠遁,除了不停的灌輸力量以外,根本做不到任何的事情,這天崩塌的虛空中,幾乎限制一切奧義的使用。
可以看出這絕對是一片原始空間,沒有誕生任何的規則之力,所以代表著九大禁忌的規則在這裡完全就是封印狀態。
幸好古荒修煉的混元不滅天功,乃是從大虛無誕生的唯一,才能在這片空間中自由穿梭。
若是換做另外的人,絕對是十死無生。
眼下除了用盡一切力量去跑,根本沒有任何的退路……
極致爆發,瘋狂的速度,甚至古荒直接抽取了星界的力量化為己用,自修成天功以來幾乎是忘記了元力,氣血,魂力枯竭是什麼感覺了。
憑他的天功,體魄,血脈,魂力,就算是施展至高劍意,混元天刀,也不會讓其損耗如此之快,擁有天功幾乎就是無損的地步。
最終,就在古荒化身將要潰散的瞬間,一道亮光浮現在面前,根本沒有任何選擇的遁入其中,哪怕前方就是煉獄,也好過被空間活活吞噬。
身在亮光的中央,古荒是劇烈的喘息起來,無論是本體還是化身,都是重重的倒了下去……
那是一種極致的疲憊,體,氣,魂,元全部爆發枯竭後的疲勞,就算是古荒根本擁有超強的恢復『性』,也給短時間能夠恢復的。
光亮消失,四周場景大變,這裡不在一片亘古無垠的虛空,而是一方不知名的天地。
鳥語花香,珍奇異獸,清泉流水,雲霧瀰漫……完全就是一片人間仙境。
一尊身影無聲無息的浮現在了古荒的面前,這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一身紫金『色』蟒袍,頭帶紫金冠,腰懸白玉帶,背後更是一輪如同大日般紫金『色』光輪,充滿了神聖浩瀚的氣息,更是帶著一抹不朽皇道之勢。
當古荒感應到了身影的到來,瞬息從地面上跳起,神情充滿了戒備,可是當見到了面前青年的面孔,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呆滯中。
眼前的身影,除了穿著以外,面孔跟他是一模一樣,幾乎就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
「你來了,吾已經等你十二萬年了。」
「真是一段漫長的歲月……」
「好玄妙的化身之術,你的本體呢?」
「出來吧!」
面前的身影靜靜的矗立在古荒的面前,其嘴角掛著一抹平靜的笑意,任誰也是看不出他的內心究竟在想什麼?
弒天帝,已經是修為達到大千世界巔峰,只差一步就能與武祖比肩的強者。
星門開啟,古荒的本體從星界走出,瞬息與面前的化身融合,看著面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完全就是陷入了沉思。
他是自己,也不是自己,應該是九世之前的自己。
那個一手鑄造了羽化皇朝,卻又一手掀翻了羽化皇朝,更是輪迴九世,征戰不休。
曾經的未來人皇,禁忌邪君,更是一手重啟了時間源點。
人人都以為他已經身隕,可誰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活著,而且更是一尊至強的弒天帝。
「你究竟是誰?」
古荒知道的更多,但疑『惑』也是更多,明明就是已經隕滅了的存在,竟然還活著……
不僅僅是活著,而且活的比誰都滋潤。
「吾是誰?」
「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好笑嗎?」
「吾就是你,你也就是吾。」
「不過吾是過去身,你是未來軀。」
「十二萬年的歲月,你終究踏足到了這裡。」
「證明昔日吾的布局成功了。」
「無需擔憂吾會加害於你。」
「你的到來,讓我見到了希望,自你我相見之始,就是證明了我終將消逝天地。」
「你有什麼想問的,現在趁有時間趕緊問,雖然我不一定會回答你。」
面前的身影看著古荒,充滿了無盡的微笑,顯然是異常的欣慰。
至少布局已經成功,十幾萬年的圖謀,已經真正看見了希望。
自己乃是過去身,而他是未來軀,而未來的自己遠比自己更有潛力。
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究竟是誰?」
「你與寂滅少主可是相識?」
「大劫究竟是什麼?」
古荒的目光中瀰漫著深深的不甘,恨不得將這個混蛋給活活誅殺,顯然自己就是他們圖謀中的產物。
真的如同鴻所言,乃是時空與命運下的錯誤,更是一個人意志的殘留。
「我在三古紀元前是弒天族的少主,自然與寂滅少主相識。」
「不僅僅相識,我們更是生死兄弟。」
「你是誰?有一天你自然會知曉。」
「你的誕生並非偶然,而是真正的必然。」
「但你還沒有真正覺醒,真正找回你的一切。」
「如今天地萬界,億萬大能,就算是命運天尊,也將你認為是我的轉世。」
「你替我與寂滅,擋了不應該承受的災。」
「你心裡有恨,有怨,我們都能理解,我也不會跟你談什麼萬靈與眾生。」
「我們就是為了自己,為了這一紀元不滅。」
「劫起三古紀元前,你早晚有一天會覺醒。」
「待你重回三古紀元前,我與寂滅會任你處置。」
「自圖謀的那一天起,我們就沒打算活著。」
「不要有任何的心裡負擔,按照你內心的想法去做。」
弒天少主看著古荒微微的嘆息一氣,畢竟他們確實是算計了古荒,不管初衷是什麼?
算計就是算計,沒有任何的理由。
沒人能夠欠了他的不還,也沒人能夠躲過他的追殺。
不管他們做出了多少補償,也不管他們暗中多少次相助。
「弒天少主,原來你就是弒天少主,難怪黑炎前輩不至一次的相助。」
「看來他老人家是知道了一切嗎?」
「你既然有能力阻止一切,也曾是未來人皇,你為何不出去阻擋大劫。」
「反而要苦心布局十幾萬年,你一尊堂堂的弒天帝。」
「除了幾方修成大道的強者,有誰是你的對手。」
「大劫究竟是什麼?」
「連你們這樣的強者都畏懼,你們指望我又能做到什麼地步。」
「你們一個個算計我,卻又不告訴我真相。」
「讓我覺醒,我究竟該如何覺醒。」
古荒嘶吼天地,宛若是巨獸一般的咆哮起來,將內心的不甘全部的宣洩而出。
每個人都讓他覺醒,每個人都讓他選擇。
可是選擇在哪裡?又特麼如何覺醒。
一次又一次的掙扎,一次又一次的廝殺,究竟為了什麼?
弒天少主,堂堂的弒天少主,一尊弒天帝都不得不躲避。
大劫究竟何等可怕?
「夠了,古荒,你冷靜一點。」
「你是唯一的希望,唯一能夠扛過大劫的希望。」
「我們是算計你,但那是為喚醒你。」
「我們知道一切,但我們不是不說,而是不能說懂嗎?」
「寂滅與我為了掩蓋你,我們不惜全部身隕。」
「給你一層又一層的防護。」
「你的真身若真被人窺視,你將必死無疑。」
「這一紀元,這一天地,這一宇宙,甚至整個三千大宇宙,將全部崩碎。」
「這不是一場浩劫,而是一場絕殺。」
「一場絕滅天地的災禍……」
「殺劫之下,無人可擋,無數的不朽者,超脫者都被斬殺。」
「罷了,罷了,一切自當由你抉擇!」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古荒,時間不多了,真的已經不多了……」
「我也該消失了……」
「我會在三古紀元前等你……」
「去黑……黑獄……必須要去……」
「此地禁區生靈……乃是我……族……後裔……」
「希望你善待……」
「五族可為你所用……這算是我的一點補償……」
「古荒……誅殺天命者……」
弒天少主的身影就在古荒的面前,化成了漫天星星點點的光芒,徹底就是消失在了古荒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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