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在被利用著這些話語讓旱魃平靜了下來。
自己終究是在被利用著啊。
被人類利用完拋棄以後，又被上古神代的文明利用。
如此的可悲。
可笑！
「我又怎知，你不是在利用我？」旱魃以銅鈴般的眼睛盯著李衛：「與其被利用著，不如同歸於盡！」
無限次死去又復活之後，她的姿態早已經醜陋的無比。
無限滋生的肉塊，無限堅硬的血肉，綠色的膿液，能觀察到周遭一切事物的複眼，代替手腳更高效的觸手。
死亡，進化，死亡，進化。
這就是旱魃的能力，無比可怕的能力。
被上古時代的人類所排斥，甚至同類的上古神都不容納她存在於世，只當她是利用的工具。
而此時，李衛的眼裡，餘下的些許憐憫，手指輕輕一點。
「我能看到真正的你，你並非是如此醜陋的模樣，也並非天生就憎恨著一切，其實你最憎恨的，不是不容納於你的世界，而是世界賦予你的『詛咒』。」
便將她的魂魄本相出現。
是一身穿『天衣』的漂亮女子。
鵝黃的長裙，飄逸的仙女，這是身為女魃的本相。
「我這」在看到自己已不是那醜惡相貌的時候，旱魃也是震驚的。
同時，熱淚盈眶，就連她自己，也已經忘記了自己神女之姿的外貌，只記得身為旱魃時的醜陋災禍的模樣。
突然，她便很想哭，在記得自己的神女之貌時，理智也恢復了不少，不再如之前那般極端。
「多謝」女魃彬彬有禮的對李衛鞠躬。
「無妨，貧道只是將你的魂魄本相和肉身之相分離了而已」李衛看著旁邊恐怖的肉球，那依然是她的肉身之姿。
「你能看到除了我肉身之外的其他姿態，這便足夠了，便足夠了。」
旱魃也徹底放棄了抵抗，肉身崩裂，肉塊膿液和觸手開始分解。
然後又變回了殭屍空我。
這並不代表旱魃就此消失了，只是她的法印主動放棄了身體的主導權，現在主導權又回到了空我的身上。
「徒兒！」
看到恢復了意識的徒弟，張道陵只覺得分外的驚喜。
「師傅」空我的意識慢慢轉醒，呢喃道：「總感覺我做了一個夢，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我被一切活物排斥，被一切生靈排斥此世沒有容納於我之處。」
「現在沒事了」
張道陵寬慰道，檢查一番後，也發現了旱魃的法印還在，只是不再活躍。
總而言之，自己的徒兒沒事便好。
「上古神道的問題解決了，還剩下最後一道了」
和張道陵寒暄了片刻後，李衛便飛遁來到京城。
龍氣環繞之地，也是如今第九科最高之地。
白河便在這裡。
而李衛剛進入，就被科學之物發現了蹤跡。
「警告，發現未登錄在桉修行者，戰鬥力無法測量。」
「請舉起雙手，不然便視為敵對。」
小型的無人機發出警告。
李衛倒是覺得這玩意有意思，沒有摧毀，只是觀摩。
「警告無效，授權使用非致命武裝。」
「定。」
李衛口吐真言，就在這無人機發射麻醉針劑之前，將其定住，動彈不得，這是來自規則的禁錮，至少現代的程序軟體解開不了這定身法。
很快這件事便上報到了白河的辦公室里，透過攝像頭，白河看到了李衛。
那個十五年歲月沒有被衰老奪去青春相貌，沒有任何改變的溫和青年。
那個道人。
「是她」白河呢喃道。
不過第九科許多地方都亂作一團，許多人都不認識這位『天帝之子』。
「要不要讓凌虛子去這個道士身上的能量等級我們的儀器根本無法估量，該死，可能凌虛子先生也沒辦法應對。」
「讓凌虛子去吧。」
此時的凌虛子早已完成任務回來，很快便召來了辦公室。
看到監控攝像頭那邊的人影，凌虛子也有些恍忽。
「明澈真人」
回憶起和明澈的點點滴滴，凌虛子還恍若隔世。
那位明澈真人，可是幫過他不少啊
無論是修行也好，其他也罷。
萬千思緒之後，凌虛子鼓動自己的反應爐，飛至了李衛的身旁，還很鄭重的拱手道：「明澈上人。」
李衛看著眼前的凌虛子，不由得感慨道。
「智慧的結晶，是如此的強而有力啊。」
科學的力量，在凌虛子的身上是展現的如此淋漓盡致。
只需要通曉道法，而力量的消耗則由胸口處的聚變反應爐提供，代替『丹田』的作用。
「這便是我們凡人智慧的結晶了。」凌虛子笑了笑，言語之中也不無自豪之意。
不過此時李衛也頓了頓說道。
「但你能明曉其中代價嗎？」
「代價啊自然是明白的，但技術的發展，進步，總是要伴隨著犧牲的。」凌虛子坦然自己了解。
終究是核動力的事物，修行是為長生之路，而凌虛子以核聚變能源作為自身催谷能量的道路，便是減壽，無比快速的減壽，每一次使用那裡面的能量，都是對身體的傷害。
輻射，直接從細胞層面上的破壞，對於修行者而言，也有著不菲的殺傷性。
即使是李衛自付自己已經靈體合一。
法身既我，我既法身的境界，也會忌憚這種直接侵蝕肉體本質的東西。
就連魂魄，都沒辦法完全隔絕核輻射的傷害。
「這正是人族智慧和勇氣的最高體現啊。」
李衛嘆了一聲氣，然後便拱手行禮。
凌虛子是值得這一禮的。
這讓凌虛子感到了無比的高興，對此也是卻之不恭，沒有任何誠惶誠恐。
他自己也知道，這是自己的勇氣和人類的智慧，所贏得的尊敬。
若是誠惶誠恐的話，反而是拂了明澈的好意了。
多餘的話語李衛也不多說了，只是沉吟道。
「貧道可否借用人類的智慧？」
「借用智慧？」
「嗯，借用智慧，道佛古神的力量和真理，來搭建去往『命運』的道路。」
「讓文明的發展，徹底的擺脫命運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