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原本是有一棵歪脖子樹的。不過後來因為太過年邁也是在李衛讀初中的時候就枯萎死去了,那時候李衛還哭了好一陣子,那是李衛第一次接觸到『死亡』這個概念在眼前真實的發生。
天缺道人撫慰著哭泣的李衛說道。
「生離死別,他是一棵樹,他也會死的。」
「樹不是很長壽的嗎?」李衛哭著鼻子,抹著鼻涕,對於他來說,這棵歪脖子樹就好像小時候的玩伴一樣,在上面爬上爬下的。
「長壽,不代表不會死去啊,再長壽的生命,都會死。這是人間的規律,也是生命的規律。」
「那老道士你也會死嗎?」
「嘿嘿嘿,當然會了。」天缺道人嘿嘿笑道:「而且,還會死的比你早,到時候,你還要給我上香敬仰哩,給我找個墳冢,讓我的屍骨長眠。」
「那老道士你能不死嗎。」李衛有些委屈道:「我不想你離開。」
天缺道人搖頭道。
「不能,因為老道士我是生命,是生命就會死,沒有不會死的生命,沒有不朽的生命。」
「那你拜神仙有什麼用,反正你都會死。」
小小少年有些悲傷的賭氣道,對那寒酸大殿的仙神出言不敬。
對此,天缺道人也不生氣,只是用不大的力氣敲了敲李衛的鼻樑。
然後,小李衛就哭了,鼻涕泡兒都流到了嘴裡
「孩子,你要學會接受告別,這是人生的必經之路。」天缺道人輕輕的笑道,用僅剩一隻的粗糙大手撫掉李衛的眼淚,說道:「因為生命有限度,所以相處才彌足珍貴,我們短暫的生命賦予了有限的相處意義,所以,來,將這棵老歪脖子樹鏟了吧,你既然那麼痛心,那就親自埋葬他吧!」
「嗚嗚嗚,我都哭成這樣了你還讓我幹活我才初中生,就讓我鏟這麼大的樹,你不是人啊!」
「不然哩?嘿嘿嘿你讓我一隻手去干。」
「老道士你不是人!」
於是就這樣,關於生命和離別的問題暫時結束了,李衛帶著哭腔去鏟歪脖子樹去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樹死而哭,是因為要乾的活兒實在是太多了。
鏟子一下一下的揮舞,鏟掉這過去時光種下的記憶。
一天干不完就兩天,兩天干不完就三天,李衛清晰的記得,當時一整個暑假都在鏟這玩意
轟——歪脖子樹倒了,被天缺道長和小李衛搬到了道觀外去,樹木化作了滋養融入大地,又一次成為了山的一部分,滋養著下一棵樹。
「有了大樹的養分,他死後會滋養山林里的下一棵樹。」
「然後過了很多年以後,這一棵樹也死去了,然後繼續滋養下一棵樹,生命就是這麼傳承下去的。」
當時的李衛懵懵懂懂,只是好像明白了許多道理,直到後來天缺道人去世的時候,李衛才算是再一次回憶起了生離死別來。
那滋味,不好受啊
「回憶的滋味,不好受啊,又想起天缺老道士了。」
李衛蹲下,怔怔的看著眼前這早已被泥土填平的樹坑,恍惚的從過去的記憶中勾連起來。
有些事情早已被時光抹平,偶爾被一些事兒勾起,還是會相當的懷念,甚至這些懷念被時光沖刷過後,更變得醇厚懷念。
不過也正因為時光有限,所以和天缺道人相處的時光,李衛都深刻的記得
記憶浮上心頭,李衛腦海里浮現出往日溫馨記憶,隨即笑道。
「行了,就將你種在這裡吧,就叫你墨竹吧。」
「雖然不知道你長大會是個什麼東西,但你這畫風確實挺讓人中意的。」
李衛將這寫著『竹』的紙『種』到了土裡。
一張紙,寫著竹,種在了土裡。
半透明的水墨畫竹種明明畫風如同潑墨,卻好似十分完美的融入到了這片濕潤的土地之中。
看起來畫風是有那麼點水墨仙境的意思,不過也僅有這棵竹子畫風不一樣,其他地方的畫風都很正常寫實的樣子。
雖然不是一個畫風,卻也琴瑟和諧的緊。
李衛有點突發奇想,如果將自己道觀的後院不僅點綴上墨竹。
再點綴上墨鶴,墨兔,墨虎。
到時候,這裡豈不是如同真正的山水仙境一樣了?
那到時候這小小太虛觀,就當真有一種仙門之地的感覺了!
王海強,男,39歲,是警察。
平時愛玩魔獸世界,住在城郊東北部的自建房,早婚早育,已育2娃。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8點~12點不等才能回家。不抽菸,酒僅止於淺嘗。如果不加班的話,晚上11點睡,最大的願望就是每天要睡足8個小時。睡前,一定喝一杯溫牛奶,然後做20分鐘的柔軟操,上了床,馬上熟睡。一覺到天亮,決不把疲勞和壓力留到第二天。
平凡的生活平凡的人,王海強一直是以這麼個行事準則要求自己的,直到自己遇到了一隻白虎,還有一個神奇的道人,將原本平靜的刑警生活有些打亂。
「唉,都什麼跟什麼呢。」
王海強覺得有些古怪,這世界觀崩塌的感覺真不好受。
他真羨慕馬佑貴,某種程度上他也是個強大的人,在接受新的現實時,為了維護自己舊的生活而毅然決然的將新的世界觀無視掉,繼續自己平靜而充實的生活,將一切都當作沒發生過。
這是一種毅力,也是一種強大,讓人欽佩。
此時,上面發來一通文件,王海強的領導正好看到他在門前發呆,說道:「海強啊,正好你最近有些累了,給你弄個輕鬆點的活計。」
「啊?哦,說吧張局,什麼任務?」王海強回過神來,看到自己領導拿著一批文件來。
「這個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任務,就送一些文件去門水村,那裡要開展【人民富豪好鄉賢,警民宣傳一家親】的市民安全宣傳活動。」
「人民富豪是什麼鬼。。。」
「人家全額贊助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