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八章,成佛之前

  『天庭』的事兒雖然暫時沒有進展,不過官方對此還是在進行著必要的監控工作。一來是避免宵小來探。

  二來,也是為了避免這未知的山水洞天,若在這片海域出現會不會引起可怕的蝴蝶效應。

  潮汐,海浪,對周圍的海島,漁民, 船隻,會不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

  對於官方而言,是未知,對於子弟兵來說,也是未知之數。

  官方也只能看到,有一股龐大的能量潮汐正在南方海域形成。

  這是機遇, 是遇到最大的山水洞天, 也是危險。

  這一股龐大的能量,誰知道, 他會不會以危險的方式,爆出來呢。

  若是爆出來了,會以怎麼樣的形式爆出來

  官方不知道,子弟兵也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要形成鋼鐵崗哨。

  來阻擋,阻攔這可能要到來的危險。

  縱使這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此時,負責在海上的軍官,接到了消息。

  「暫時封鎖就可以了,我們這裡得到可靠消息,這地方不會以不穩定的形態爆發,傷害不到民眾的。」

  「是嗎,那就太好了。」

  這名軍官直接便鬆了一口氣。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會突然爆發的話,那確實是再好不過了,其實那些孩子們,都是有些害怕的」

  面對未知的恐懼。

  「是啊,他們都是好兒郎,縱使是害怕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最前方。擁有的意志, 信仰,責任,是我從未見過的」

  對此,江興也深以為然道。

  這也是他,為什麼如此的愛這個時代的原因之一。

  軍隊,武力,代表的是人民,代表的是生活在這個國家的民眾們,他不是統治者的工具,或者某個人的道具。

  擁有信仰的軍隊,無敵的,軍隊。

  強而有力。

  此時,這名軍官微微自豪道。

  「軍人,不就應該這樣嗎?」

  「是啊,軍人就應該這樣,」江興思緒遙望遠方,說道:「在這個時代,是理所當然的吧, 對於華夏軍人來說, 保家衛國, 保護人民。」

  「可在過去啊可就不是這樣了」

  「嘿,就你見識的多。」

  「活得久一點而已,活得越久,才越覺得這個時代的珍貴啊。」

  天豐寺,靜室內。

  白袍清俊的僧人,淡淡的說道。

  「你是否,心中已有惑?」

  「弟子不敢。」

  圓清禪師低下頭去。

  不敢嗎?

  其實他的心中,已經升起了一絲疑慮來。

  這北天豐寺的玲瓏寶塔,居然自行離去。

  自古以來,便是天豐寺的寶物,這寶物居然投靠了道門,而且自己的『佛』居然無動於衷!

  圓清心中是咽不下這口氣。

  真的,是咽不下這口氣

  此時,僧人看了圓清一眼,淡淡的說道。

  「你的心中有嗔,以及對我佛的疑,和怒。」

  「阿彌陀佛,上師恕罪」

  圓清趕忙說道:「只是有所不知,為何上師,對佛塔丟失之事,如此的不上心。」

  此時,僧人反問道。

  「那我若上心,就有用嗎?莫非,就要親自去一趟龍虎山,將這寶塔要回來?理由,是什麼呢?是因為這寶塔自古以來便是我天豐寺之物,所以,便屬於我們?」

  「弟子」

  圓清一時有些語塞,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總是太在乎一失一得,一座寶塔,便能引你貪嗔痴恨怒。」白衣僧人說道:「於你而言,這便是珍貴之物嗎?」

  「那上師的珍貴之物,又是什麼呢?」圓清抬起頭來問道,卻是希望上師解惑。

  「你真想知嗎?」

  「嗯。」

  「我在成佛前,乃是一名天竺將士,為國王征戰四方,燒殺掠搶。」

  「那上師,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嗎?」圓清問道。

  此時,白衣僧人卻是淡淡的說道:「非也,我殺入了佛寺,殺僧,砸佛,燒經。那是國王的命令,因為那寺廟的廟祝,說過對國王不好的話,所以,該殺。」

  「這」

  圓清愕然,他有些懵了,不知道是這樣的回答。

  眼前這圓潤清澈,渾身上下都是佛門真意的『佛』。

  完全看不出任何劊子手的模樣來。

  真的完全看不出

  「我是國王的刀,國王的劍,國王將我指向何處,我便殺向何處,因為那樣做,我能升官,我能發財,因為這樣,就能獲得我想要的一切,金錢,美女,一切極致的欲望,都能通過刀來獲得,極致的欲望,極致的癲狂,和極致的殺。」

  圓清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了。

  「待到我殺到寺廟方丈的時候,他卻只是跪地念禱經,而不懼我。」

  「廟祝說,你為何殺我?」

  「我便說,國王要你死,則不得不死。我只是國王的刀,國王的劍而已。」

  「他說,是你殺我的,為何要怪國王呢?明明是你的慾念滋生,為了心中欲望,才來殺的我,為何要怪罪國王呢?我因你而死,僅此而已。」

  「那你為何又為何要得罪國王,你不得罪國王,我便不會來殺你,終歸,是你害死自己的。」

  「他說,我欲眾生一切四大皆空,渡眾生入佛門妙果。可若眾生四大皆空了,又有誰,來為了國王的私慾而揮舞刀劍呢?若不是國王的私慾,這寺廟可以是完整的,這片草地可以是只有花草而沒有鮮血的,這一尊佛像是只有土石供奉,而沒有血肉橫塗的。」

  「最後,我殺了廟祝,他死的時候卻是面帶微笑,我那時還不知道他的微笑意味著什麼。可之後,我也在想,我,國王,士兵,為了國王的欲,自己的欲,而去奪取,而去殺,去搶,讓土地上的生靈們生靈塗炭,眾生覆滅。」

  「這是對的嗎?」

  「吃殺,奪予,是獸性,是生存本能。」

  「但欲望,卻不是,每個人總想要更多更多讓這片土地上滿目瘡痍,讓大地之上的血肉橫流,這不是美好的,這是醜惡的。」

  「一切皆因欲生,一切皆因欲起」

  白衣僧人面帶慈悲真意。

  「這時,我便皈依了佛門。」

  「那國王放過了你嗎?」圓清忍不住道。

  白衣僧人淡淡道。

  「我將國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