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玉也沒想到,這野狐會突然對那人族道士出手。
觀那人族道士元陽充沛,若真讓她拿下真不是好事兒。
「小心這野狐擅幻魘之法」
如果被迷惑了的話,那後果就是變成井山秀一一樣,一身陽氣都不由得向她涌去。
此時,道人耳邊響起靡靡之音,眼前浮起妖異之舞, 一步步引人沉淪。
耳鬢廝磨,細碎誘惑。
然而李道長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的說道。
「你跳的。」
「一般。」
甚至沒有施靈韻破法。
也就是說,李道長,還沉浸在黑狐的幻境之中。
然而,此曲, 此舞。
卻是引不起, 李道長半分的波動。
不僅這黑狐,就連蘇雲玉,也愣了。
這個男人,沒有破除幻法。
之所以沒有沉淪,是因為幻化出的舞曲,不能引起他的波動嗎?
「嗚哇!!!!」
此時,半人之身的黑狐渾身炸毛。
愕然之後的,是憤怒,也是疑惑。
也不是沒有什麼高僧聖佛能夠用清心之咒將內心雜念排掉,但那也是萬分兇險,也只有高僧大佛才能夠如此行事。
即使是閹人,也不可能不對狐族之舞起心。
那是妖狐族最初的神通。
此時李位淡淡道。
「因為貧道啊。」
「見過更妙曼的,狐族之舞,更悠揚的,狐族之曲。」
「你的舞,曲。」
「差的遠了。」
李衛的眼神遙望,心中所想, 是摘星台上, 那位角色的妃姬,為王所獻的舞曲。
那眼神之中的蒼老遠古之意人,讓蘇雲玉和野狐,都生出了一股異想來。
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啊
然而很快,突然一股子猛烈的,強而有力的氣勢爆了出來。
李道長,取下了身後背著的古琴。
弦起,曲起。
《廣陵散》。
一曲奉起。
殺氣甚至化為實質,長槍,尖刀,和利刃,幻化而出。
甚至還有一個個白衣刺客的幻影。
聶政刺韓,白虹貫日。
這幻化出來的尖刀刺客。
朝著這黑狐殺去,非常的壯觀。
廣陵散所化的尖銳利刃仿佛有著生命一樣,總是會避開紅鸞樹,猛烈刺入這黑狐。
黑狐之族,擅幻魘之法,不擅正面對敵。
或者說,狐之一族, 都不太擅長正面對敵之法, 黑狐一族尤為如此。
面對這殺氣幻化成實質的利刃之時, 全身都在顫抖。
她受不住這《廣陵散》的殺氣,受不住這琴曲之中所蘊含的真意。
會死的,會死的,會死的。
黑狐狸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那一股亘古而來的殺氣他抵擋不住。
這位道人到底是何方大神?
「你們還在等什麼!等著我被殺死嗎?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黑狐聲嘶力竭的吼叫著。
一陣黑魘之光閃爍而過。
有一個頭戴竹簍,身披僧袍之人,拔出手中的太刀。
太刀橫斬,斬下一片《廣陵散》所化的兵刃。
「虛無僧普化宗的傳人?」
蘇雲玉眯著眼道,對於有寇島人出現在這裡倒是沒什麼意外。
或者說,沒有寇島人參與才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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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若沒有寇島人在的話,那黑狐哪裡來的勇氣敢單槍匹馬的殺入青丘境內。
寇島的參與,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不知她還有沒別的底牌。
「道友。」
此時,蘇雲玉轉身望向道人,此時她也不敢輕視於李道長了,剛剛那一手,她都覺得驚訝無比。
隨手一奏,所化的琴劍之曲就有如此威能。
人間何時,竟有如此高道了
或許,我真的是窩縮在古董店裡太久了吧,不知人間此時。
「道友,你在此地坐鎮護持住我紅鸞樹既可,其他人,乃是我青丘國家事,由我來解決。」
「好。」李衛看出來了,除了對自身實力自信的同時,她還不想欠太多債情。
此時,李衛一轉攻勢,化攻為守。
「阿彌陀佛」
從這竹簍之中傳出了悠悠聲響來。
「出家之人,還如此沾染紅塵,大可不必吧?」
柃羽望著這僧人說道。
「諸君,吾在此奉上歉意,貧僧雖是出家之人,卻依然是有家國之身者。」
這虛無僧手持著武士刀,語氣之中滿是堅決之意。
普化宗的僧人,本就只有武士階級才能夠勝任。
他們吹竹笙時是僧。
揮刀時,便是武士。
此時,這位虛無僧肅道。
「我們,寇島,已經沒有神性了。」
「沒有神性就來搶麼,果然是你們的邏輯呢,那麼多年了,你們都沒有變化過,沒有什麼長進。」
蘇雲玉鄙夷道。
這位僧人表現的大義凜然,內里的,卻還是那一套邏輯。
這套強盜邏輯百年不變,徒增笑爾。
多說無益,還有三位普化宗的虛無僧從虛空中遁出,還有兩隻黑狐。
其中兩隻黑狐中還有一隻是殘廢的。
四位寇島的高手,加上一隻殘廢黑狐,兩隻完整的黑狐。
滔天的妖氣和劍氣瀰漫在青丘國。
而穿著旗袍的妙曼美人蘇明玉則是沒有任何畏懼。
「你們呀。」
「是不是,小瞧了我們青丘國呀,小瞧了,我呀。」
蘇雲玉周身有一股妖風異動,身體逐漸的膨脹起來。
化身原型,法相天地。
九條尾巴的巨大白狐,全身有著亘古的異紋,有點像商朝時的甲骨異文。
這白狐橫亘於天地之上,宛如能夠貫通天地一般。
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些寇島來人,和的黑狐們。
好似,看著螻蟻一般。
我沉睡了多久。
多少年。
對了,我死了,焚死在摘星樓上,跳著大王最愛的舞,唱著他最愛的曲,許著能夠再見到他的願望,死了。
也許是我許的願望有效了吧,我竟化作了一棵大樹。
此時,在神樹內部,一縷意識正在緩慢的甦醒過來。
感受到了一股溫暖的,熟悉的氣息。
那是來自亘古的,她的時代的氣息。
意識從最開始的混沌,到初開,又到清明一些。
紅鸞樹內的意識開始思考。
開始,本能之外的思考。
「是有故人來了嗎?已經多少年歲月了啊」
「是辛嗎他來了嗎」
「不,不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