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姑娘是典型的唯物主義者,李衛自然用唯物主義的辯經之道來與她言說。閱讀若是唯心主義者,就是另一套說法了。
其實以前的李衛也是不信神佛的,和林楚紅辯的那一套算是以前李衛自己的想法的投射。
當然,現在知道了有仙神靈異的存在,李衛其實自己也不知道,仙神的職責究竟是什麼。
自己的職責又是什麼。
獲得香火願力,能夠抽獎。獲取功德之力,自己能更接近神仙。獲取香火錢財。
李衛也經常在思考,成仙的意義,前行的意義。
坦白說,對於青鸞鳥說的振興道門的任務,李衛只想著是順勢而為。
想要復活親人,復活天缺道人,供養他到老死,讓他也嘗嘗夢想中的兒孫環繞,在竹椅上,夕陽下安詳去世,而不是在一次一次的饑寒中病痛交加而死。
同樣是死,死的方式,死的意義,死的時候,都是不一樣的。
對於自己,李衛想的是什麼?想要,求一世逍遙?還是結婚,買房,生孩子。
李衛搖搖頭,自己妄稱『明澈』,卻連道心還是混沌,一點都不『明澈』。
此時,一旁的林龔偉卻是突然說道。
「爸爸要進去拜拜。」
「爸,你信神仙嗎?」林楚紅瞪著大眼睛說道。
「當然相信了。」林龔偉笑著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神仙在天上庇護著我們哩。」
「爸是因為沒有寄託!所以才信神仙的!」
「當然不是了。」
林龔偉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柔笑道:「爸爸的寄託就是你啊。」
此時,林龔偉說道。
「如果人人都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相信善惡有報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就變得美好許多。」
「嗷嗚。」
林楚紅似懂非懂。
此時,林龔偉轉身對著李衛說道:「道長,我能進去燒一炷香嗎?」
「自然是可以的。」
「我也要燒香玩!」
林楚紅蹦蹦跳跳的要進去燒香。
她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來。
看著這百元大鈔,李衛眼睛都直了。
本來看你小小年紀,兜里沒錢,沒想到竟然是個隱藏的小富婆。
李衛的眼睛都變成了一輪月牙了,但嘴上還是說道:「無上天尊,香火朝奉,量力而行,意思意思便好。」
意思意思,能多來點兒嗎。
「可我身上好像沒有零錢哦。」林楚紅很苦惱,從兜里掏出的錢都是百元大鈔。
「沒事兒,錢我這裡有呢。」
林龔偉從兜里掏出一沓錢來,一沓子的百元鈔票。
這百元大鈔李衛是看花了眼。
無上天尊,罪過罪過,原本看你們一身紅綠布衣還當你們口袋不富裕,沒想到居然如此有錢。
屬實是有些厲害。
林楚紅進了大殿之中。
和外面的風雨飄零相比,這道觀大殿內有著偏安一隅的寧靜。
道觀內清淨無比,斑駁破舊的大殿,僅僅供奉著三清的畫像,卻有一種別樣的清淨,仿佛將外面喧鬧的世界給隔絕開來了。
「和外面就好像兩個世界啊。」
林楚紅看著這仿若天外天內的世界,有些許的感慨。
「請吧,三炷香。」
李衛笑眯眯的將三炷香遞給了這小妹妹,坦白說就她這個出手闊綽的程度,叫她爸爸不行,態度好一點是可以的。
此時,林楚紅將林龔偉給的一沓子錢錢都丟到功德箱裡了。
這簡直就是真正的功德圓滿啊!
怎一個美滋滋可言。
「話說,上香有沒有什麼禁忌啊。」林楚紅問道一旁的李衛。
李衛笑著調侃道:「既然你不信此道,隨意一點也無所謂。」
「那不行,我的座右銘就是做什麼事兒都要認真,如果什麼事兒都隨便做,那我的人生必將失敗。」
林楚紅突然一臉認真的盯著李衛說道。
此時此刻李衛有一種錯覺,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個少女,而是一個成年人。
李衛有些詫異,卻還是說道:「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請教,那麼貧道便說了吧。首先平心靜氣,敬對祖師。手持三炷香,在祖師左邊的蠟燭點著。如果香頭有火苗,則不可用口吹滅,而是水平持香輕輕前迎即可。然後面對聖像前,右手手指拈香,左手包著右手,舉於額前。記得上香時,用左手把香插上香爐內,三炷香之間的距離要平等,而且「香不過寸」,即相互的距離不超過一寸。如著長袖大領道袍,則用右手拉住左手袖口當然,你現在未著道袍,不用太過拘泥遵守。」
「好的呢。」
林楚紅表情認真的說道。
認真的照著李衛的指示朝奉上香。
三株焚香起。
李衛沒有驚擾林楚紅自己奉香。
而是自己去到了後院,像他這樣的『貴賓』,怎麼也得來點瓜果伺候。
李衛特地的跑去弄了些蘋果來。
這些蘋果雖然不是什麼珍貴瓜果,一般是是供奉用的。
李衛覺得,用這些供奉蘋果,給
「這一沓一沓的鈔票,應該有幾千塊錢了吧。」
李衛心裡那叫一個美滋滋啊。
之前自己道觀的功德箱,就連硬幣一塊錢都是塞不滿的,今天直接被百元大鈔塞滿。
這是何其的幸福。
「看來道士這個職業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嘛。」
正當李衛美滋滋之時,卻聽見耳邊響起一陣陣的女聲。
【父親我好想他】
面對這突然響起的心聲李衛有些詫異。
這聲音太陌生了,是十分成熟的成年人聲線。
「奇怪,不是說道觀內祈願的聲音我能聽到的嗎,現在在道觀的就一個小姑娘小姑娘?」
李衛有些愕然,莫非這女聲,是來自林楚紅的?
難道
李衛也不顧瓜果收拾了,趕緊小跑,抱著心中的想法來到了道觀的大殿之中。
大殿之外,雨落的聲音淅瀝瀝的下。
飄零雨落,風吹打葉。
道觀內,空蕩蕩,只有那三株焚香,還在告訴李衛,剛剛,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