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讓我看的?」
陸家瑜這才反應過來回過神,眉頭微微蹙起。閱讀М
他看著眼前這道人眉心裂開的豎瞳,張開的三目,其中還有蘊含著浩蕩深邃的法力。
然而面對照見的罪孽,他絲毫不為所動。
甚至還很堅定。
陸家瑜看著李衛說道。
「回去吧,道長,這裡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此時,陸家瑜揮揮手,周遭出現了陰兵鬼將們。
剛剛在那段記憶里,陸家瑜當年的同學們、老師,都在這些陰兵鬼將里。
五猖兵馬,這一整班的人,都被煉成了兵馬。
這陸家瑜,就是這五猖鬼將。
此時,李衛輕輕嘆道。
「那邪門道士就是為了將你們煉成五猖兵馬,所以才誘導你殺他們的。」
「我知道。」
陸家瑜搖頭道:「那又怎麼樣,至少,我從一開始參加那一場聚會,想的就是要報仇雪恨,只是最後,我還是差點被自己的懦弱擊退。」
「楊道長,他只是打消了我的懦弱而已,決定做這件事的,是我自己。」
古時煉五猖兵馬,常以戰亂將兵之魂煉製,凶戾險惡,煞氣十足。
到了現代,在和平時代,哪有那麼多凶戾險惡的兵馬將士。
但縱然沒有人殺人的兵馬將士。
然而兇險戾氣之事,又何嘗止息過
天底下,沒有新鮮事兒。
陸家瑜召來兵馬鬼將們,這些兵馬鬼將們一個個眼中帶著血淚。
他們不是沒有自我意識,而是被陸家瑜這位鬼將給束縛著魂體和自在。
可憐?
可悲?可嘆?
他們在當年陸家瑜受到欺負的時候,不是直接加害者,也是間接加害者。
「讓貧道過去。」
「不行。」陸家瑜搖頭道:「前面是楊道長的洞府,還有山妖鬼怪們在這裡,如果你不想成為他們的血食的話,就不要再行進了。」
李衛卻是調侃道。
「那若是貧道是來給楊道長祝賀的,又如何呢?」
「別開玩笑了。」
陸家瑜上下打量了一下說道:「你一看。」
「就是好人。」
「是嗎,但他是惡人。」
「那沒辦法了」
陸家瑜回頭看向了梅山觀,如今的楊道長正在行強娶靈神的禮法,暫時沒有意識來監控他的行徑。
應當也不會注意山下之事。
罷了,罷了。
將眼前這道人弄暈然後丟到山下去就是了。
他也不想殺人,更不想攙和到山上的事兒。
正當陸家瑜要動手之時,空中憑空浮現出一個墨色的『定』字。
陸家瑜這五猖兵馬的鬼將便是被定住了,包括他的思維、意識都被定縛在了原地。
這墨色的定法沒有阻攔他多久,當他能動彈的時候,下意識呼喊道:「兵馬!」
他命令五猖兵馬去攔截那道人,卻發現那道人僅僅在幾息內的時間就在他目光所及的遠處。
這是何等的修為,何等的速度。
一個字,就將他定住。
那幾息的時間裡,他完全能做更多的事情的
陸家瑜呢喃道。
「為什麼不殺我」
五猖兵馬若沒有他這鬼將的話,剩下的兵馬都是些烏合之眾,無有約束不堪用之。
兵馬符束縛著他,而他束縛著手下的兵馬。
「待貧道燒卻掉那邪道的兵馬符後,你自當解脫,不過在此之前,這個魂魄乃是無辜,就先取走了」
人走,音留。
陸家瑜沉默片刻後,低聲說道。
「在你定住我的時候,神通廣大的楊道長他說不定已經知道有不速之客來了你一路小心吧,他身後的祂,不是你能理解的。」
陸家瑜雖然覺得眼前這道人修為高的不可思議,但若是和楊道長身後的那位比起來,恐怕還是差了那麼些。
畢竟眼前的道長再怎麼說,也只是修行『人』而已。
也不知道李衛聽不聽的到說話,但他也就姑且提醒。
想罷便覺仁至義盡,繼續描繪自己的畫,而旁邊坐落著呆滯的五猖兵馬們則是依然意志清醒的沉淪著,被操控著。
陸家瑜一邊畫著,一遍說道。
「你們很不甘嗎?」
「我只是,把你們當年對我做的事情,做了一遍,僅此而已。」
李衛放走了手中的魂魄,這魂魄是曾倫的老婆的,李衛便直接將她放了,讓她魂魄歸於天地。
「果然,我的簡配定身法對修為高的人影響有限啊。」李衛嘀咕道。
剛剛那五猖兵馬的鬼將陸家瑜雖然看上去平靜無比,身上卻是有著滔天怨氣,靈韻比當年白綾所化鬼物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別說合那五猖兵們了。
『言出法隨』雖然好用,卻沒有成體系的道術靈法來的那麼強悍。
雖然自己如今地仙修為深厚,言出法隨對於低位存在有碾壓之效,但如果旗鼓相當的話,就有些難纏了,縱然是有琴律書畫化法的門道,卻也不是正統的法門。
有道而無術法,有些尷尬。
若是用真正的定身法來定陸家瑜的話,說不定他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呢。
『什麼時候去拜訪拜訪白雲觀,討點術法來玩玩』
李衛繼續向山上行去,前寬後窄,這裡就是鬼蜮。
時不時有山精鬼怪,還有一些修得半人形的山野妖在往這邊聚集,堪稱是群魔亂舞。
李衛壓抑生人氣息,前方卻是突然出現了一蒙蒙迷霧。
迷霧之中,這梅山村下,有一股靈韻和李衛交匯共鳴。
有人在呼喚自己。
土地的靈韻和自己的靈韻互相交鳴。
李衛音樂看見眼前有一道蒙蒙靈霧出現在眼前。
只見這迷濛幻霧化為了一身著白色衣裙的貌美女性模樣,高挑清冷,宛如高懸天上。
當她看著李衛的時候,那透亮幻麗的眸子中,仿佛倒映著這梅山山水。
這是祂的氣息
眼前的氣息所蘊含的靈力,可以說是李衛這麼久遇到的,和自己的靈力屬相最為相似的了。
是神靈。
正牌的,道門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