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炮連和重炮連的基地都在一塊,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技術骨幹都是搞炮的,兩個放一塊,方便維修,雖然兩種炮千差萬別,但是最基本的原理還是相似的,所以統一維修是能省下不少事的。
在這兩個炮連里,孟川是真的見識到什麼叫骨幹扎堆,一眼望過去,全是士官,其中軍士長也不少,就憑這些技術骨幹,拉出去擴建一個團都沒啥問題。
此時一個三級軍士長小跑了過來,「董連長,李連長,營長是怎麼說的,這些壞的武器該怎麼辦?」
董連長看了看孟川,「孟副營長,這位是咱們的伍班長,是咱們營資歷最老的軍士長。」
孟川立刻伸手過去,「伍班長,你好。」
伍班長一聽這位是副營長,連忙握緊孟川的手,「首長好。」
被一個剛入伍的列兵喊首長,孟川倒是覺得沒啥。但這可是入伍十幾年的老軍士長了,自己可擔不起『首長』這兩個字,「伍班長客氣了,這次我帶著營部的命令,組織營里的技術骨幹,對這些損壞的作戰裝備進行維修。能不能修好先不管,最主要是讓戰士們通過拆解摸索,學到一些知識。」
伍班長當然也想對這些火炮進行拆解維修,但是他的技術還不到位,其實也不能說不到位,而是營里高級技工的人數還是太少了,自己就怕修不好,到時候又沒人幫忙,裝備都癱在那裡,又是一堆麻煩事。
孟川非常明白伍班長的擔憂,「伍班長,我這次是帶著營部的命令來的,你就放心大膽的修,能不能修好咱們另說,關鍵是得有遇到問題主動去解決問題的精神,而不是一直等人求人,這點你明白麼?」
伍班長聽到孟川這話,心裡的石頭就落地了,「那行,有孟營長的命令,我干起事就放心了。其實我感覺我是有一些修理的思路的,但是我不敢去修,因為原先沒修過,就怕把小問題修成大問題。」
咱們國人的思維是比較謹慎的,說話也是比較偏謙虛的,特別是在上級領導面前。伍班長說有些修理的思路,那估計就是有一定的信心修好,不然也不敢接下自己的話頭,來擔起這個重擔。
「好,既然有思路了,那就放心大膽的干。我這些天哪都不去,就在這給你們坐鎮,到時候如果出了啥問題,我這個領導負全責。」
有了孟川的話,最先放心的就是兩個連長,有更高的領導在這,那出了啥事,也找不到自己的頭上。這些高端武器裝備,就算是只弄壞了一台,如果追責到自己身上,那都是大麻煩。
伍班長見到孟川這麼有擔當,心裡也是有了底,「那行,孟營長,我這就組織人員進行維修。」
孟川既然說了要對這裡負責,那也不可能光是嘴上說說,一抬腳,立刻就跟了上去,全程跟著、看著、管著,這樣自己心裡也才有底。
其實孟川是並不害怕他們把這裡的裝備修壞的,說句不好聽的話,裝備是公家的,修壞就修壞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組織此次修理的就是營黨委,出了事,責任也追查不到個人。
關鍵就是戰士們的人身安全,一輛戰車,起碼三四十噸,大家別覺得誇張,本身就是那麼重。
幾十噸的東西,讓幾個戰士去搞,如果不注意自身安全,或者是操作失當的話,就會出危險,那樣自己擔的責任就大了。
所以在伍班長把技術骨幹集合起來後,孟川又重申了一遍,「在我這裡,永遠都是人的生命第一,武器裝備第二,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問題,這個問題是重中之重的問題,是不容忽視的問題,大家都明白麼?」
幾千萬一輛的武器裝備和幾個人的生命問題,孟川毫不猶豫的確定了重心,這話也是讓大家的心裡一暖,有這樣的領導關心,這干起事來心裡也踏實。
於是紛紛答應道:「聽明白了。」
「行,聽明白了,大家就都幹起來。伍班長,你一定要發揮帶頭做用,無論如何得以安全第一的原則去辦事。」
伍班長自然明白,「孟營長,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此時董連長和李連長搬來了一個凳子,一個列兵端來一杯茶,「孟營長,您先坐,喝點茶。」
孟川看到這些東西,眉頭一皺,在自己面前,這麼多兵在辛勤勞作,自己要是坐下休息喝茶,這能像話麼。但是自己剛來這裡,也不能擺架子瞎批評人,「老董,這樣,茶先放凳子上。你去找個兵,多泡點茶水過來,咱們給修理裝備的老兵們喝一點。」
董連長連忙點頭,「好好。文書,過來,去炊事班拿個大點的壺,然後在去我辦公室把我中間抽屜里的好茶拿出來泡上,給咱們的修理人員喝。」
文書聽到董連長的話,連忙小聲說道:「是中間抽屜里的茶麼,那好貴啊,要不要我去炊事班要點磚茶。」
董連長看到文書這麼不長眼色,立刻呵斥道:「要什麼磚茶,就要用好茶。」
孟川此時擺了擺手,「就用磚茶吧,磚茶喝的解渴,等會我也喝點。」
文書聽到孟川的話,連忙答應道:「是,是,孟營長,我這就去辦。」
在華夏的官場就是這樣的,但凡是坐辦公室的,抽屜里多多少少有點好茶,孟川是不太明白這個傳統是咋傳下來的,但的的確確是這樣的。
自己去領導辦公室辦公的時候,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喝點茶,明明一點都不懂茶的自己,卻必須得裝出一副非常欣賞的表情,這真的是很難啊。但是國情就這樣,孟川也沒辦法。
文書走後,孟川就聚精會神的看起這些老技術骨幹維修裝備。
孟川不坐凳子,那作為下屬的兩個連長,就更不敢坐了,連長不敢坐,班排長,士兵哪有坐的道理,於是就只能都站著觀看老兵們維修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