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用在懸崖上也同樣如此,這次下懸崖,孟川並沒有給他們準備繩索,這無疑是增加了極大的難度。
而且晚上雖然有月光,但可見度依舊不高,即使戰士們可以用夜視儀獲得良好的視線條件,但在懸崖上下降,這招很明顯行不通,因為夜視儀鏡片太突出了,對於戰士們幾乎臉貼著懸崖的姿勢下行,這無疑是個累贅。
所以戰士們只能半摸半爬,慢慢的往下蠕動,但不管蠕動的再慢,在小心翼翼,意外也是不可避免的。
就在距離懸崖頂不過一二十米的地方,因為下人太多,懸崖上能落腳的石頭漸漸被磨的光滑,有一個戰士不小心沒踩穩,重心失去控制,瞬間往下滑了兩米,幸好附近的戰士多,手疾眼快的給拉了一把,才讓那名戰士重新穩在懸崖上。
這一幕看到的胡參謀長是心跳加速,特別害怕出問題,連忙看向孟川,「孟主任,要不咱們還是給他們遞根繩索吧,這個懸崖太陡峭了,山壁上現在掛滿了人,萬一上頭的人抓不住,那一滑,可就帶了一片的人全滑下去了。」
孟川想了一下,語氣依舊堅定,「不用繩索,這個懸崖的傾斜角大概在一百一十度,雖然看似陡峭,但對戰士們來說,絕對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相信這些尖兵能應付的了這個環境,受傷是訓練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事情,我們不能因為怕戰士受傷就畏手畏腳。」
胡參謀長見到孟川都這麼說了,也就不再擔憂,畢竟孟川設立的訓練一直都特別驚險,自己應該逐漸習慣才行,再說旅政委還在這呢,不管出了什麼情況,責任也擔不到自己頭上。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緩慢下行,在山谷里等著救援的衛生員總算是見到從懸崖上下來的戰士,當看到他們手上鮮血淋淋,連忙小跑過去接應,「你們沒事吧,手受傷了嗎,我來給你們包紮。」
戰士們紛紛拒絕,連說不用,他們可不清楚如果讓衛生員包紮了傷口,孟川又會怎麼對待自己,所以都是掏出自帶的醫藥包,從裡面拿出繃帶稍微纏一下就繼續前進。
至於手為什麼會鮮血淋淋,這也很簡單,因為在爬懸崖的時候,想要抓的更牢靠,那就只能光著手去抓,不能戴防割手套,而光著手去抓,就無法避免那些帶尖刺的岩石劃破手掌。
都說十指連心,即使手掌被劃破,算是輕微傷,但這對他們爬下一座懸崖又增加了巨大的困難。
孟川此時也帶著旅政委來到了山谷,叫來衛生員,問道:「戰士們出沒出現傷亡情況?」
衛生員立刻回答:「報告孟主任,此次爬懸崖的戰士,有三名重傷,他們是從懸崖山坡上不慎滾下來的,經過初步檢查,他們都沒有生命危險,但涉及到肋骨骨折,我們無法進行治療,所以已經派人緊急送往旅部醫院。」
「還有五名輕傷,也是從懸崖上不慎跌落,造成了手腿骨折,現在已經經過初步處理,不會留下後遺症,正在救護車旁待著。」
「其它的戰士,大多都是輕微傷,最顯著的症狀就是手被磨爛了,後面他們還要在爬上一座懸崖,我估計今晚的受傷人數會暴增,極大可能會超過二十名戰士受傷。」
重傷三人,輕傷五人,訓練僅僅只過了一半,就傷了八個人,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旅政委聽後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孟川,想聽到孟川一個合理的解釋。
孟川聽到受傷人數後,語氣依舊堅定,「我還是那句話,不能因為懼怕受傷就停止訓練,別說今天沒有死人,就算是死人了,我也必須完成這些針對性訓練。」
旅部黨委雖然給了孟川訓練戰士的權利,但這並不代表著孟川就能隨意讓戰士們受傷,昨天不過就是五十餘名戰士發燒,旅部黨委就緊急召開了黨委會,由自己這位大校級別的旅政委帶隊組成調查組調查此事,如果今晚在受傷二十名戰士,那自己都不知道在黨委會上該怎麼給大家交待。
「孟川,暫時先停止此次訓練吧,訓練受傷這是常見事,我也是帶過兵的,知道受傷不可避免。但凡事都有個標準,雖然上級給了你自由練兵的權利,但是像這種傷亡較多的訓練,的確得注意方式方法才行。」
孟川詫異的看著政委,「可是,訓練不能半途而廢,大家剛剛起了勁,後面爬懸崖才是真正考驗他們毅力和膽量的時候。再說他們這是在進行特種兵集訓,不是普通戰士的訓練,他們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才行。」
政委搖搖頭,「上半截的訓練,就已經造成八人受傷,下半截的訓練更加殘酷,少說會造成十人受傷,一場訓練受傷十八人,我真的沒法給旅部黨委交待。」
「更何況,上半截的訓練,戰士們體能充足,即使是那八個人,也大都是離地一二十米體力不支才摔下來的。而下半截的訓練是戰士們向上爬,那危險性會更大,說句不好聽的,如果造成戰士死亡的話,那你可是要接受軍區調查組的調查,到時候會更耽誤你的訓練。」
孟川根本不怕調查組的調查,自己沒有針對任何一個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這些兵都是各基層的尖兵,他們不管在任何環境下,都應該懂得如何保護自己,而不是非要自己盯住著他們,讓他們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
攀爬懸崖同樣也是如此,自己沒時間從頭教他們,也不必從頭教這些各地的尖子兵,該怎麼爬應該是他們早都掌握的技能才對,所以這座不是特別難的懸崖,就是他們的適應性訓練。
雖然看上去旅部黨委是放權給自己,讓自己想怎麼練就怎麼練,但稍微一出點事,旅部黨委就會立刻插手干預自己,自己知道這是旅長和政委為了照顧自己才這樣乾的。
但如果他們一直插手,自己根本沒法好好訓練,自己不怕處分,就怕不能保質保量的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