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8章 最為致命

  「原來林溪竟是臨空派來的奸細,那夏臨哥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不和我說,這件事已過了這麼久,我竟一點兒都不知道?」

  在他不斷思索著這事時,突然聽到屋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他知道,是他來了。

  原本已經鼓好了勇氣,等他來後一定要將這件事好好的問清楚,但是現下一想到等會要見到他那張帶著威嚴的臉,就莫名的心虛。

  聽到屋門咯吱一聲響,垚利快速躺下,一時心急卻不小心碰到了傷口,他疼得連忙忍住了聲,緊掐著手裝做睡著的樣子。

  但這一舉動卻瞬間被進來的南將看破,他目光微垂的站在床邊,一臉平靜的看著他,而垚利即便閉著眼也能感受到身後縈繞著他的氣息。

  「好了,我知道你沒睡!」

  聽到這,背對著他的垚利頓時睜開了眼,身處在這如此冷卻的氣氛里,他緩緩氣了身。

  想要下意識伸出手去的南將最終還是選擇了忍住,他見垚利蒼白的臉,緊蹙的眉頭,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來這鞭刑帶來的傷讓他遭了不少痛,畢竟他自小便最怕疼。

  雖然曾問過他疼嗎,他卻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被打多了,疼習慣了也就麻木了,不感到疼了。

  但是南將清楚,打在自己身上的哪有不疼的道理,只是由他最親的人下的手,比起他身上的疼恐怕心裡的疼最為致命。

  「我有事想要問你。」

  見眸光黯淡無神的樣子,南將不由一怔:「是怪我這段日子為什麼不去找他嗎?」

  隨之,他背過身去坐到了一側道:「在此之前,我先有事問你。」

  「哦,說吧。」

  南將尋思著他的反應有些反常,若是換作平時的他根本不會問而是直接說。

  「你那日為什麼突然不告而別?」

  「呵,跟你說了能怎樣,去告我爹讓他攔我把我鎖在家裡,還是這樣你就願意收我為你門徒?」

  垚利沒抬眼看她,而是瞳孔有些微顫的冷聲道。

  南將不由一沉:「原來他是因為當初不收他為徒而鬧了脾氣出走。」

  當時,垚利的實力確實沒達到南將定的標準,但更大的原因是在於他應該嚮往外邊更大更廣闊的世界,不應該再待在自己身邊。

  而南將府內的訓練有多少艱苦沒人能比他最為清楚,對於這個他自小看著長大的弟弟,他自是無法忍心看著他不僅小時沒有一個好的童年,長大了還要受著這些艱苦的訓練。

  甚至將來還有可能要面臨上場殺敵的風險,這是夏臨最不願意看到發生在他身上的,也是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我知道我的實力不夠,你不必再貶低我,因為我已不是當初的垚利!」

  南將見他還是一貫的嘴硬,即使如今被打得傷痕累累還是扼制他心裡的怨氣。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其實你大可擁有更好的前程,沒必要拘泥於在這,在這個未曾帶給你快樂的地方。」

  「在很早之前,我便知道你對法陣的研究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於是,我便請了最精通法陣的前輩前去教你,結果和我想的一樣,你在這方面確實天賦異稟,悟性也要遠遠高處常人。」

  垚利不禁一怔,猛然看向他:「你你說,我的師傅,是是你托去教我的?」

  「不錯,他與我爹是患難之交,每逢我生辰他都會履行我爹臨終前的託付前來看我,而他正好是個對法陣有著深厚見解的高人。」

  「所以在你走後不久,我便打聽到你的行蹤,托他前去點化你。」

  垚利微蹙著眉:「生辰的時候?」

  「怪不得一開始見到師傅時便覺得他很是眼熟,但是卻一時想不起來,原來一早便在夏臨哥的生辰上見過。」

  「還要在師傅教完自己後便不告而別,僅留下短短几句話,你我相識全靠一人牽,現已精通羅門法陣奇行,無需費心再去尋我。」

  垚利頓時如夢初醒:「他苦思冥想第一句話到底隱喻著什麼含義,原來所言的一人牽,指的竟是夏臨哥,而自己之所以能學到這身本領,都是靠他暗中牽的線!」

  他頓感一陣愧疚:「你為何不將這件事告知我!」

  南將冷然的眉宇間微微舒展:「若那時告訴了你,怕是你不會領這個情。」

  「那段日子你失蹤後,你爹來找過我好幾次,但我並未告訴他你的下落,在這期間他也並未放棄過尋你,但是依舊一無所獲,後邊便漸漸放棄了。」

  垚利不禁冷笑了一聲:「找我做什麼,怕是因為那麼久沒打我,手痒痒了吧!」

  「不是,他以為你出走是因為你忍受不了他的嚴苛,對此,他心懷有愧,回想起當初不該如此待你。」

  「他來這裡時,幾次紅著眼說對不起你,沒能照顧到你的情緒,我也和說清楚當年你被他冤枉而受了鞭打之事,對此,他很傷心,也很後悔沒有聽你解釋,才釀成了如今這般境地。」

  垚利眸里含著淚光,不禁鼻頭一陣酸澀:「原來他也知道當初沒聽我解釋啊,而他也只不過是將我視為一個發泄的工具怕了,他又可曾有過半分真正了解過他這個兒子!」

  「呵呵呵,他沒有!他自始至終都沒有!」

  「我恨他,以前恨,今日也一樣恨!」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即便愧疚了又有什麼用,他用什麼來彌補那些年來我所遭受的痛苦和憋屈,而這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再認他這個爹!」

  「一切的挽回都晚了。」

  淚水在那頃刻間奪眶而出,而他的眼神中只剩下令人不禁觸動的失重感。

  南將見他神傷的臉龐上,不由回想起曾經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他也是這副神情,身上還帶著血紅的傷痕跪在祠堂中,淚水也是像現在一樣止不住的留下。

  沒過片刻,便又見到垚利一臉平淡的擦掉臉上的淚水,而如今的他早已變得堅強,很快便能自己撫慰內心的傷口,不再需要他為他開導。

  「不好意思啊,讓哥見笑了!」

  「這些不過都是些從前的事了,我已然放下!」

  夏臨的表情很是凝重,在凝視了他片刻後,沒再繼續看向他,而是仔細地聽著他的一詞一句。

  「無礙,能夠放下就好。」

  垚利突然臉上一笑:「不過夏臨哥,我還要感謝你讓我學就了我最感興趣的東西,之前是我誤解了你,我也不該對你發此脾氣。」

  「當年若不是有你,恐怕我所遭受的苦就不是我能想像的了。」

  「不過同時我對你心懷有愧,我用學來的本領卻造成了西城的損害,對此,我難辭其咎!」

  垚利強忍著扯痛,猛然一拱手道。

  夏臨站起了身,緩緩托起他的手:「都過去了,你我間又何需如此。」(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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