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是不怕死!」
眼見解飛豪這副執迷不悟的模樣,田民信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怒容。記住本站域名
他的眼神趨冷,說起話來更是毫不客氣:「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跟在你的身後,聽從號令的萬千將士們,你不怕死,難道他們也不畏懼死亡嗎?」
「你想成就功業,並且不惜為此付出性命為代價,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即便是作為袍澤兄弟的我也無從過問。」
「可是那些將士們呢?」
田民信快語連珠,沒有絲毫停頓:「你想功成名就,作為兄弟的我絕不會攔你,可是我絕不會允許,你把眾多將士的性命賭在你個人的功業之上。」
「他們不是你的踏腳石,更不是你用來拼命的賭注!」
田民信的話鋒凌厲,字字如刀,直戳解飛豪內心深處。
頓時,解飛豪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澆在了腦袋上,整個人直接從狂熱無比的狀態當中清醒了過來,宛如惡夢初醒一般,額頭上滲出滴滴冷汗。
「我...我剛剛是怎麼了...」
清醒過來的解飛豪,回想起自己先前的想法,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股濃濃的後怕。
剛才的他,簡直就像是世人常說的鬼迷心竅,被往日的不堪記憶,以及大破西域之後可能出現的輝煌場景蒙蔽了雙眼,行事手段趨於極端。
竟然絲毫都沒有在意,為了他的功業會犧牲多少人!
彼時的他,簡直就像是一個惡魔!
「終於清醒了?」眼見解飛豪的神態逐漸恢復了冷靜,田民信冷峻的臉色也慢慢的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模樣,唯有那雙眼神,充滿了不變的堅定。
他緩緩走到解飛豪的身邊,用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我了解你曾經的過去,更明白你心中的想法,不僅是你,就連我自己也無時無刻的不在想著通過一場恢弘的戰役,成就自己的威名功業。」
「讓我們田家之名再次迴響在這片天地之間,讓我們田家的列祖列宗,讓我們田家的所有人都能享受到世人尊敬的目光。」
「可是,有一點......」
說到這裡,田民信頓了頓,眼神從回憶中清醒過來,逐漸堅定。
「我絕不會用麾下將士的性命,來築成自己踏上輝煌的道路。」
「世人常言,一將功成萬骨枯,我明白在很多的戰爭當中,有著許多必須的犧牲,可是在此之外,我絕不會允許他們犧牲在不必要之下。」
「不僅我要活,他們也要活!」
話音落下,象徵著田民信九死不悔的堅定信念。
對于田民信這等早已落寞的將門之後,沒有了父輩的蔭庇,他只能從軍中的最底層開始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十分的艱難辛苦,而那些如日中天,正值鼎盛的將門後人,則可以直接進入軍中的管理層,起跑線截然不同。
兩者在先天上便有了一個宛如鴻溝一般的巨大差距!
這種差距,有時往往會大到令人絕望!
可在這種不同的待遇之下,田民信非但沒有怨天尤人,反倒是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和軍中眾人打成一片,一步一步的登上了曾經西元帝國偏將的位置。
可以這麼說,要是西元帝國沒有被南墨帝國覆滅的話,也許再過個三五年的時間,他便能成為西元軍中獨領一軍的將領。
當然了,歸降於南墨帝國之後,田民信在徐離林的麾下也是得到了不少的提點。
更是受到了對方的重視!
也許都不用三五年的時間,只等征西之戰過去,南墨大軍班師回朝之時,他便能在徐離林的幫助之下,一舉跨過數年的積累時間,成為真正的將軍。
這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為有著如此出身,從底層爬起的田民信,並沒有如同那些光鮮亮麗的將二代一樣,瞧不起那些混跡於底層的大頭兵。
在他的眼中,自己和那些士卒的身份都是一樣的。
都是南墨軍中的一份子!
既然大家的身份相同,那便是可以交託生死,在戰場上互相依靠的袍澤兄弟,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又豈能將對方當作自己向上爬的踏腳石?
因此,在聽到解飛豪頭腦發熱下的決定之時,田民信的第一反應便是憤怒。
憤怒對方把軍中將士們的性命當成了兒戲,當成了自己成就功業的無情賭注!
其次,便是深深的失望!
「我希望你能記住,每一位能夠在戰場上叱吒風雲,威風赫赫的將軍,他所依靠的從來都不是自己所謂的才能,而是那些簇擁在他身旁的萬千將士。」
「如果沒有了那些以性命相托的將士們,區區一個將軍,縱使是有著百人敵,甚至是千人敵的本事,那又能如何?」
「萬軍披靡之下,神佛亦要俯首!」
田民信指了指守在城牆上的眾多士卒,眼中綻放出了一種奇異的光芒。
與此同時,周身氣勢更是猛然高漲,簡直讓解飛豪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明白了!」望著眼前與平日截然不同的田民信,解飛豪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默默的點了點頭,一向驕傲的內心,竟在此時生出了一股敬佩之意。
「我不會衝動了!」
「哈哈哈,那就好!」
眼見解飛豪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田民信繃緊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再一次的恢復了往日裡的溫和神色,同時更是將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之上。
一副咱倆誰跟誰的模樣!
「飛豪,你也不用太難過,雖然咱們現在還不能帶領大軍和陳天良等人痛痛快快的幹上一場,沒辦法將咱們的威風給打出去,」田民信露出一張笑臉,安慰著心情明顯有些失落的解飛豪,「可是你瞧,堅守城池也是不錯的嘛!」
說到這裡,田民信指了指堆積在千岩城下的眾多屍骸。
那些都是前來進攻千岩城的西域大軍,上一秒他們還都是活蹦亂跳的,下一秒就已經在南墨士卒的大刀下化作了一縷縷孤魂,一具具再也沒有了生息的屍骨。
「這些不都是戰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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