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根本就沒有了一個豪門貴公子應該擁有的氣質,反而整個人顯得越發落魄。
臉上還帶著許多的泥土,看上去別提有多可憐呢。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低下自己的頭。
反而就這樣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安東,眼神之中還帶著幾分責備的意味。
「哦?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蘇府的大公子,擁有許多人追捧,為何要來找我呢?」
「你對待姐姐都能如此溫柔,為何對我卻如此嚴肅?」
「你姐姐曾在落難之時幫助過我,而且不計前嫌的為我湊了許多的盤纏,這才讓我有了如今的日子,你為我做了什麼呢?」
安東聽到這話都快笑出來了。
他見過蠢的人,可是沒有見過像蘇豪這樣。
將愚蠢當做是特色的人。
曾經的蘇府對他可謂是仁至義盡,在他困頓之時,更巴不得能夠踩上一腳。
壓根兒就不會因為彼此之間曾經發生的事情,而對他產生任何的同情。
蘇雨當初嫁了人,所以並不屬於蘇府。
在知道他的近況之後,竟然悄悄托人將所有的盤船都送了過來。
甚至為他打通了所有的關口,只是為了讓安東能夠順利離開。
他就是這樣,一旦知道了某個人的恩情,就會想方設法的去報答。
但若是有人想要用這曾經的恩情威脅他,這麼不好意思,他不在乎。
更何況眼前的蘇豪,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在這都城之中更是作為作福,依仗著蘇家的權勢,又有誰敢輕易的對他動手?
現在可謂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才總算想到了他這個曾經的朋友。
難道就不覺得很可笑嗎?
「我……我們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人,難道你真的不顧念曾經的情誼了嗎?」
「若我是你,就不會說出如此愚蠢的話。」
「不行,你今天不能走,否則我會將你今天所做的這些事情公諸於眾,我倒是要讓大眾看看你到底還能夠做些什麼。」
「呵,那你就儘管試試啊。」
「這……」
安東已經為他保留了最後的顏面,可是他卻不需要。
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再多說些什麼。
讓人將蘇豪給趕走,緊接著便拉住了蘇雨。
臉上更有著幾分從容的笑容。
蘇雨在離開的時候,卻走到了蘇豪的身邊,停了下來。
「蘇豪,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即便是在你的面前,也從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可你在我困苦之時只知道落井下石,任由那些人欺負我。」
「所以我們之間的姐弟緣分也到此結束吧,從此以後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當然,若是你真的窮途末路,我也絕不會施以援手。」
說完這些話之後便大步離開,而站在原地的蘇豪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了。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面聽到的那些話。
怎麼可能呢?蘇雨不是最聽話的嗎?
即便是在自己面前,也從來都不敢大聲說話。
可是現在的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難道真是自己做錯了?
上了馬車之後,安東看著蘇雨。
嘴角卻難免多了幾分的笑容,同時還不忘說到。
「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會捨不得你弟弟,沒想到你總算能狠下心來了。」
「是我以前太過仁慈,才讓他認為自己有依靠。」
「蘇雨,若是你不被家族裡面的人連累,或許會過得更好。」
「謝謝你,安東,可是好歹他們也養育我長大,如今總算報答了這恩情,以後自然也就不需要太在意了。」
「也是,以後你的生活可比現在要豐富的多,葉小凡的人絕不會輕易的傷害你的,否則就算是我也不放過他。」
安東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跟在趙辰身邊,可是對葉小凡的了解也不算太少。
知道這個人平常看上去冷心冷肺,可是對自己在乎的人那叫一個護短。
現在有他陪在蘇雨身邊,自己作為兄長自然也會放心許多。
「你和他很熟悉嗎?葉公子真的很好?」
「是啊,你和他接觸多了就知道了,但是我也很驚訝,你竟然會如此輕易的,就將自己的未來託付給一個並不認識的人。難道你就不怕他是壞人?」
「就算是再壞又能夠壞到哪兒去呢?因為如今的身份,你認為還有可以挑選的餘地嗎?」
蘇雨嘴角帶著幾分的蒼白,似乎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些什麼。
葉小凡和自己的接觸不算太多,可是每一次都讓蘇雨感受到了被偏愛。
或許,她真的有些缺愛吧。
否則又怎麼會因為這些顯而易見的好處,就開始心動。
馬車停在了王宮門口,進去之後自然不能夠繼續坐在車上。
於是安東下了馬車。
將蘇雨扶了下來。
一旁的人看到這幅場景,對於蘇雨的身份就更加的好奇了。
要知道安東雖然不像葉小凡那樣,一直都跟趙辰身邊。
可是他是一個既有能力的人,也極為受寵。
趙辰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可是給了他最大的自由。
而如今竟然會對一個女生如此呵護,眾人的心中多少有了幾分的揣測。
蘇雨就像是沒看到一般,跟在安東的身後一步步的來到了寢殿內。
趙辰正在和大家商量著接下來的事情,突然看到安東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看到他身後跟著的那個女生,心裡就明白了些什麼。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今天所說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去執行,必須得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結果。」
「如果沒什麼大事兒,今天就不需要來找我了。」
說完這話,眾人才紛紛離開,而安東則是來到了趙辰面前。
「陛下,我已經將蘇雨帶了回來。」
「嗯。」
趙辰微微點頭,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一旁的人見狀,更是很有眼力勁兒的,又拿了兩個凳子進來。
放在了兩人面前。
「在我的面前不必太過拘束,坐下說話。」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蘇雨感受到了這言語中難得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