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還在氣惱賈環剛才的壞心思,所以今日的早功,賈環被「家暴」的格外悽慘……
「嘶!」
倒吸了口冷氣,連董明月輕輕的撫揉都來不及享受,賈環只覺得全身骨頭都要散了,肌肉也痛的要命,他一臉詫異的看著董明月問道:
「月,你這功夫,當真是一日千里啊!岳父上次托我帶給你的到底是什麼武功?怎麼這般了得?你這……離八品都沒多遠了吧?」
董明月輕輕搖了搖頭,柔聲道:「還差點……環郎,你別怕痛,能親身清晰的感受勁的發力和收縮,對你自身體悟有很大的好處。我也是最近對太極有了新的心得,才能做到收發自如,能在不傷到你的情況下,還能讓你體會到勁的運轉……」
賈環一臉「悲憤」道:「就還差點兒?月,你可知,有一個武功如此強大還進步如此神速的老婆,為夫心裡是亞歷山大啊!」
董明月最喜歡看賈環耍寶了,她抿嘴一笑,冰涼的小手還不忘繼續給賈環按摩,爽的他嘴角得意的彎起。
董明月道:「你進步已經很快了,你根骨不差,悟性也好,又不缺從武之資。再加上,《白蓮金身經》是天下第一等的煉體功法,只要你花大毅力堅持苦練下去,早晚會超過我呢。」
賈環撇嘴道:「反正有你督促著,我想偷懶都沒法偷。」
董明月皺眉道:「從武之事,不比其他,靠人逼迫哪裡能行?」
賈環眼珠子轉了轉,嘿嘿壞笑道:「除非,你再讓我……嘿嘿嘿!」
「呸!」
董明月聞聲知意,登時又羞紅了臉,但眼睛卻水汪汪的看著賈環,撩人心弦。
賈環這壞蛆哪裡還能忍的住,大喜過望,撲身飛上……
羞的滿臉紅霞的董明月閉上了眼,心中卻嘆息了聲。
……
賈環帶著一臉滿足又不盡興的壞壞表情,被「厭惡」其貪得無厭死不鬆口的董明月給趕出門去。
只是,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賈環臉上所有的浪.盪笑意就無影無蹤了。
他眼睛微微眯起,眸光略顯疑惑……
董明月不對勁是肯定的,但賈環還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不會傷害他。
只是,她到底是因何事而憂愁?
連他這麼荒唐的舉動都能包容……
這絕非是她的性子。
只是,賈環能感受到她對他的情意,並沒有發生變化,甚至更牽掛他了。
可那又是為什麼呢?
難道是和白蓮教有關?
但是,董明月這幾年除了和他在一起外,和外人連話都沒怎麼說過,更從沒見過外人,白蓮教又如何能干擾到她?
賈環百思不得其解,搖搖頭,按下浮躁的心思,朝二樓走去。
他沒有去找韓家兄弟,而是走向了一間非常不起眼的房門前。
「咚咚咚。」
「誰?」
「是我。」
房門打開,賈環進去後,一個身著斗篷、扮相神秘、眉發皆白的男子對他拱手行禮道:「見過爵爺。」
賈環點點頭,道:「天涯,這次出門,我特意跟王爺爺求了你來,是因為有藉助於你的地方。勞你出趟遠門,辛苦你了。」
天涯聞言再躬身,謙卑道:「爵爺客氣了,能為爵爺辦事,是卑下之幸。」
賈環笑了笑,也不嫌棄屋窄粗陋,隨意拉過一把粗糙的凳子坐下後,招呼天涯道:「你也坐,坐下說話。」
天涯致謝後,沒有客套,逕自坐下後,一副恭謹的神態聆聽賈環的吩咐。
賈環見狀,心中滿意,想到,就這種工作態度,不管在哪個時空,想來出人頭地也只是時間問題。
斂了斂心神,賈環沉聲道:「天涯,我這次奉旨南下,除卻視察揚州軍備以外,還有其他差事在身,你先看看這個……」
說著,賈環從懷裡取出一塊金牌,亮相於天涯面前。
待天涯看清金牌上「如朕親臨」四個字後,眼睛驟然圓睜,連忙起身跪下,口呼萬歲。
賈環見他面色愈發恭謹後,心中滿意,將他喚起,沉聲道:「具體的差事,我不便相告。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趟差事絕不會簡單。
而之所以挑我這個還不成年的少年來做這件事,就是為了降低對方的警惕性。
從我們出了神京的那一刻,說不定我們已經就在對方的嚴密監控下了,這也是我特意跟王爺爺將你要來的緣故。
你明白麼?」
天涯面色肅然,恭聲道:「爵爺有事,但請吩咐。」
賈環道:「你目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在暗中建立警戒線。
雖然船上已經設有明哨、暗哨,但劉舵是軍方出身,而且還是海軍……
行事和你黑冰台不同,與江湖中人的行事手法更不同。所以,他布置的明哨和暗哨都只能當成明哨。
我需要你幫我盯著船上,我不想有人登上了這艘船我都還不知道。」
天涯聞言,眼中泛著自信的目光,沉聲道:「爵爺但請放心,若說江湖放對廝殺,這並非卑下長項。但若說盯梢、跟蹤和警戒,卑下絕不妄自菲薄,卑下足以能當那些江湖賊子的祖宗!」
賈環聞言,臉色終於露出一抹笑容,道:「那就辛苦你了。」
天涯搖頭笑道:「不敢。」
賈環點點頭,笑了笑後,話題一轉,道:「對了,說起來,你我還有半師之誼。上次跟你請教了些玄門學問後,我回去揣摩了好一段時間。有些收穫,不過也許多問題。你若是有空,咱們不妨再討論討論?」
天涯聞言,眼中眸光一閃而逝,笑道:「爵爺當真好悟性……既然爵爺需要,卑下現在就有時間。」
賈環笑著點點頭,道:「那就再欠你一個人情吧。」
天涯聞言,臉上喜色浮現,拱手道:「多謝爵爺。」
天涯很清楚,面對賈環這個級別的貴人,談金銀報酬簡直就是在侮辱智慧,更是在浪費資源和機會。
跟這樣的貴人打交道,最值錢的回報,就是對方的人情。
……
「在這一初始陣勢中,乾位走一,坤位走二,巽位走四,震位走六,坎位走八,離位走十,艮位走十二,兌位走十四……」
「此為六壬,首由「占時」至「月將」,是以無極生太極,再由月將至干支,是而太極生兩儀,由干支而產生四課,是以兩儀生四象。再發三傳,即發三才……」
「而在第二陣中,乾位走一,坤位走二,巽位走四,震位走八,坎位走十六,離位走三十二,艮位走六十四,兌位走一百二十八,循而環之,周始不息……」
「八卦居九宮之中,九宮八角,對角相加為十五。故,沿東南以望西北,各為……」
因為有了上次講解和私下裡求學打底,所以賈環聽的並非雲里霧繞。
但他的臉色還是古怪了起來。
因為在他聽來,這些玄而又玄的法門陣勢,拋卻玄奧晦澀的「專業名詞」外,實際上,竟然可以以數學原理去分析。
例如等差公式,例如等比公式……
隨著天涯的講解加深,賈環心裡也越發激動。
當他講到在不同的光照下,要採取怎樣的方向與光線相交時,賈環嘗試著將其講解的例子代入三角函數的公式中,得到的數據竟然絲毫不差……
賈環前世就常聽人說:「數學乃萬物之母。」
因為說這句話的人通常都是數學老師,他就潛意識的將這句話當成了空氣……
可現在看來,果真還是有點道理的。
心中將天涯所講解的例子一一印證後,不同的例子代入不同的公式,所得完全不差。
直到天涯講解完最後一個陣勢,賈環心中飛速的分析了番後,竟和天涯異口同聲說出了同一個答案……
……
走出天涯房門,賈環逕自走進韓家兄弟的房內,而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一是因為方才白眉白髮的天涯那副快要驚掉下巴的表情。
二則是,因為今日收穫甚巨,心情甚佳。
「怎麼了環哥兒?這麼高興。」
韓家三兄弟正在屋內打磨勁道,或盤石,或寫字,或磨石灰石……
見賈環這般大笑,也不由紛紛微笑起來,韓三好奇道。
賈環在韓家三兄弟跟前一點也沒有方才在外人跟前的架子,他眉開眼笑道:「上次跟你們說的那套身法,你們和奔哥、博哥他們說什麼都不信,認為我是在唬人。今天我總算摸著點頭緒了,你們瞧好吧,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將這套苦竹身法完全解開了。」
韓讓見他笑的開心,也跟著笑道:「你那套口訣聽著雲裡霧裡的,和武道半點邊兒都不沾。你要不說那是一套身法,誰能看出那是武道法門,就是說是道家佛家的經法我們都信。」
賈環惋惜道:「可惜的緊,我說教你們學數學,你們就是不願學,奔哥和博哥還笑話我鑽錢眼兒里了……你們不學數學,那我這套身法我就算解出來你們也學不會。」
韓大面帶微笑道:「所謂身法,多是閃避之法。你學學還有用……我們是家將,要保護你,學了後有什麼用?難道也去躲閃不成?倒不如不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