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背後有人驅使，敗在劉牧手上的卓戈，絕對不會去拜訪他。
至於挑動劉牧和三皇子比試，那只是表面上的幌子。
為了讓劉牧徹底放下戒心。
「五殿下，莫要著急。」
進來的人正是當朝首輔秦松。
他不慌不忙地關上房門，脫下粗布外套放在一邊。
「八皇子已經答應跟三皇子比試，而且時間就定在明天。」
「太好了！」
五皇子當即興奮的拍手叫好，只要這兩人鬥起來，自己就可以坐收漁利。
不過隨即他又想到一件小事。
「老師，這次老八有我們相助，能斗得過老三。」
「要是以後我們不幫他，他肯定會被老三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對老三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我們是不是要暗中幫幫老八？」
三皇子和八皇子的實力相差懸殊，如果沒有外人幫忙，八皇子肯定鬥不過三皇子。
這和五皇子削弱三皇子的計劃不符。
「五殿下，三皇子和八皇子表面實力有差距，但實際上差不多。」
秦松坐在書案後，笑著搖搖頭。
「怎麼可能差不多？」
五皇子十分詫異，如果說話的人不是當朝首輔，自己的老師，五皇子都要罵人了。
「三皇子的舅舅是輔國大將軍。」
「母妃是如今最得寵的賢妃。」
「朝中有無數文臣武將投在三皇子門下，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老八呢？」
「老八母親只是民間女子，朝中也沒有任何支持他的勢力。」
「就連父皇，對他都不是很待見。」
「雙方對比如此懸殊，您說兩人實力差不多？」
五皇子實在不理解，自己老師做了多年首輔，怎麼今天會說出這種糊塗話。
秦松捋了一下自己的鬍子，臉上泛起無奈的笑容。
他坐直身子，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平靜地開始剖析三皇子和八皇子的實力。
「三皇子有賢妃和舅舅支持，八皇子什麼都沒有，這只是表面。」
「實際上，在這場鬥爭中，最重要的人不是八皇子和三皇子。」
「而是陛下。」
「只要陛下默許，三皇子就可以隨便欺負八皇子。」
「但若是有一天陛下看不過去，八皇子同樣能逼得三皇子，不敢出府門一步。」
「誰輸誰贏，只在陛下一念之間。」
「誰能討得陛下歡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秦松不愧是當朝首輔，一番話說出，五皇子頓時覺得茅塞頓開。
波譎雲詭的朝堂鬥爭，終於在他的面前露出真容。
五皇子後知後覺的點點頭，心中的疑惑煙消雲散。
看向老師的眼神，除了佩服就是敬畏。
「我以前以為，想要做太子，必須拉攏朝臣，交好勛貴。」
「只要勢力足夠大，太子之位必然是囊中之物。」
「今日聽完老師教誨，方才知道，這背後竟然還有這麼多門道。」
秦松起身，走到五皇子身邊，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支持三皇子的人再多，那也都是陛下的臣子。」
「若是有朝一日，三皇子不合陛下心意，你看還會不會有那麼多人支持他。」
五皇子經過一番指點，已經理解秦松的心思。
「所以老師，我們現在什麼都不做就可以了？」
秦松回到書案後，提筆在紙上寫下三皇子的名字。
「三皇子仗著勢大，欺負兄弟，陛下心中肯定不喜。」
接著他又在三皇子旁邊，寫下八皇子的名字。
「八皇子跟匈奴人有所勾結，陛下自然也不會看上他。」
「其餘皇子，各有所缺，早已被陛下排除在太子人選之外。」
「唯有殿下，謙厚仁和，心胸寬廣，這太子之位，早晚是您的。」
「所以我一直勸殿下，不要著急。」
五皇子聽完秦松的分析，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有先生之言，學生便放心了。」
......
三皇子府。
「殿下，八皇子給您送來一封戰書。」
管家進來後，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三皇子的臉色，見到他臉色還不錯，輕聲開口。
「戰書？」
三皇子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隨後忍不住輕笑一聲。
「老八今天不是吃錯藥了吧？」
「就他那個比老鼠還小的膽子，也敢向我下戰書？」
管家雙手將戰書呈上。
「這是八皇子府剛剛送來的。」
「約我明日京郊獵場狩獵？」
三皇子打開戰書掃了一眼，臉上的譏諷之色愈加濃烈。
「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窩囊廢，也敢向我下戰書？」
「我看他是不知道輸字怎麼寫！」
「派人回話，我明日一定準時到場，好好教教老八，什麼叫狩獵！」
管家離開沒多久，三皇子收到一封來自八皇子府的密信。
看完密信後，三皇子終於明白老八在抽什麼瘋。
「我說他的膽子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大。」
「原來是收了匈奴人一萬兩銀子，準備在狩獵時作弊。」
「老八啊老八，既然你自己往絕路上走，那就別怪三哥心狠手辣。」
「我現在就進宮向父皇稟告，你小子通敵叛國！」
「來人，更衣進宮！」
......
皇宮。
景帝正在御書房中處理奏章，李英忽然稟報，「陛下，三皇子求見。」
「老三？」
「他這時候來幹什麼？」
景帝不知道三皇子找自己有什麼事，漫不經心的准了。
「兒臣給父皇請安。」
三皇子進來給景帝行完禮後，直奔主題。
「父皇，八弟約兒臣明日京郊狩獵。」
「兒臣想著，當是八弟這段時日，騎術弓法大有長進。」
「所以想請父皇前往，共見八弟獵場英姿。」
「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老八約你一起狩獵？」
景帝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
八皇子在景帝心中，一直都是畏畏縮縮，連雞都不敢殺的文弱之人。
即便是在朝堂上智退匈奴使團，也是鬥智，而非動武。
沒想到今天竟然會主動約三皇子，一起去京郊狩獵。
這實在是太稀奇了。
「正好最近幾日，朕也有些煩悶。」
「明日定然準時到場，看看你們到底誰贏誰輸。」
從御書房出來後，三皇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老八，你明天就等著身敗名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