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沒把曹紈的話放在心上,皇宮每天那麼多人進進出出,他又是皇子府的護衛統領,遇上一兩個熟人不算稀奇,要是遇不上那才叫稀奇。
何況現在五皇子是帝位的有力爭奪者,肯定會有很多官員,通過各種路子來投靠他。
曹紈身為五皇子的護衛統領,一定會有人走他的路子,以後他認識的人肯定越來越多。
沒想到曹紈沉默片刻後,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輕聲對五皇子說:
「不是京城的熟人,而是老家那邊的熟人。」
「老家?」
五皇子聽到這個詞愣了一下,隨後意識到什麼,後知後覺地說:
「老八的人都是從邊關帶回來的,兵是新的,但將是舊的,有你認識的人不足為怪。」
「你覺得,那個熟人認出你了嗎?」
曹紈跟邊關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但他又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才稱呼那邊為老家。
五皇子是他的主人,知道曹紈的所有事,自然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
曹紈信心滿滿地看著五皇子,眼神中有得意愧疚焦躁等複雜情緒交雜,
「當時他在查我們入宮的隊伍,我還冒險跟他說了一句話,他當時沒有任何反應。」
聽到曹紈沒被認出來,五皇子這才將心放在肚子裡,抬頭看著曹紈那張臉說:
「沒被認出來就好。不得不說,李鬼手要價雖高,但這易容之術真是天下無雙。」
曹紈輕輕用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奇術!
收斂心中的思緒,曹紈衝著五皇子再次問道:
「殿下,我該怎麼跟老家的熟人相處?是躲著他們,還是故意結交,打消他們的疑慮?」
曹紈身上有一個事關五皇子前程的大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那些老家熟人。
五皇子的手指在紙上輕輕點了幾下,最後對曹紈說:
「你是我的護衛統領,日後更會平步青雲,肯定少不了跟他們打交道,躲著不是個事。」
「不過故意結交又顯得太刻意,只要保持那種不冷不熱的關係就行了。」
曹紈知道,這是唯一不會讓老家熟人起疑的方式,他輕輕應了一聲,轉身去請僧道了。
五皇子的臨時住處,重新恢復寂靜。
.....
輔國大將軍府。
王信帶著兵馬張何的府邸,他抬頭看著朱門之上,寫著輔國將軍府的巨大匾額,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之色,隱忍這麼多年,他終於有機會報仇了!
「左軍把好將軍府所有出入門戶,剩下的人隨我進府!」
將心中的激動之情暫時按下,王信大手一揮,帶人就要往輔國大將軍府里走。
沒想到門口的家丁竟然將前面的兵丁攔下,斜著眼睛打量著他們說: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輔國大將軍府!你們這幾個大頭兵也配進門?滾滾滾!」
打頭的小兵丁虎愣住了,他是莊戶出身的老實孩子,就連仗也只打過一次,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抄家,更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豪門惡奴。
看著惡奴滿眼嫌棄鄙夷,丁虎臉色漲的通紅。
惡奴見到丁虎站在門前紋絲不動,走上來就想把他推開,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說: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想進將軍府,下輩子再來吧!」
站在後面的王信見到惡奴的德行,心中火氣升騰,但卻沒有阻攔,而是開口說道:
「丁虎,大軍十息之內要是還進不去將軍府,你便是貽誤戰機,按軍法論,當斬!」
護衛軍的規矩森嚴,聽到統領說要以軍法從事,丁虎忍不住雙目大睜,一腳踹在惡奴的小腹上,將他踢到大門之內,自己邁步走了進去。
「你們要幹什麼?」
見到丁虎竟然打人,惡奴又驚又怕,他在將軍府當差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種陣勢。
「奉八皇子之命,查抄輔國大將軍府!」
一腳把惡奴踢飛後,丁虎只覺得原本憋悶的胸口,無比暢快,冷冷地說了一句,隨後大軍湧入將軍府,各處都響起了吵鬧之聲。
惡奴見到丁虎這樣,連滾帶爬地跑進正廳,把這裡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訴了大公子張經。
張經氣呼呼地從正廳出來,看著院中的兵丁怒聲說道:
「竟然敢在大將軍府亂來,你們領頭的人是誰?讓他出來見我!」
王信慢慢從從後面走到眾人之前,看看面前的張經,吩咐身邊的兵丁說:
「從左右兩邊開始搜,張家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凡是張府財物,全部裝車拉倒城外大營,讓李敢清點之後,入庫封存。」
張經看到王信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甚至還慢慢悠悠地說著怎麼處置張府財物,頓時火冒三丈,將手中精美的茶盞摔在王信腳下,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說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張府大放厥詞?」
「等我讓人把你關進大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我看你還敢不敢信口開河!」
因為張何在朝中權勢熏天,張經自然也是一呼百應,可他沒想到,形勢已經變了。
看著張經氣得雙眼通紅,王信好整以暇的笑笑,輕描淡寫地對他說:
「張大公子,你可能不知道,令尊與三皇子勾結,圍殺守靈的二皇子五皇子八皇子,此時已經被關入皇城大牢,審問清楚之後再行處置。」
「我們,奉八皇子之命,前來查抄輔國將軍府。」
聽到王信的話,張經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說:
「不可能!父親和三皇子計劃周密,全力以赴,怎麼可能失敗?」
「就算他們能僥倖逃出皇宮,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攻入京城!」
京城的城高牆厚,二皇子和八皇子就算攻城,也不能這麼快就攻進來。
王信知道,這件事很難讓人接受,尤其是張經這些敗者,但事情就這麼不講理的發生了。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的笑容,看了一眼旁邊束手就擒的將軍府護衛,淡淡地說:
「如果不是攻破城門,那我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