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門被攻破後,呂慶帶人直奔皇宮,顧庭帶剩下的兵馬,救趙青和秦松的家眷。
最重要的是,他還要拿下剩下三個城門的防衛,將整個京城牢牢握在討逆軍手中。
這不是劉牧故意為難顧庭,而是在給他機會。
只要顧庭能順利完成這次的差事,劉牧就可以名正言順將他從統領提拔為將軍。
如果顧庭的運氣夠好,他甚至能在朝中混到一個很不錯的官職。
當然,他要是拿不下來,也只能等下次有機會,再試一次。
校尉命人將路中間的拒馬搬開,一邊給劉牧帶路一邊說:
「回稟殿下,東門和南門已經拿下,城守府也被我們控制,目前只剩下西門在負隅頑抗。」
聽到大半京城已經被握在自己手裡,劉牧輕輕點頭,
「顧統領做的不錯,他現在在哪?還有多長時間才能拿下西門?」
校尉領著劉牧,來到離西門大約有十丈的一處屋子,輕輕敲了幾下後說:
「顧統領,殿下來了!」
不多時,屋門打開,一臉堅毅之色的顧庭,將劉牧請進屋中。
「殿下,這裡沒有什麼好茶葉,只能用這些普通的花茶招待,你別嫌棄。」
顧庭有些不好意思,他沒想到劉牧竟然來的這麼快,匆忙間根本找不到好茶葉。
「我這個人不挑嘴,喝什麼都行,就是怕趙將軍不滿意。」
劉牧跟顧庭很熟,坐下後衝著趙青的方向努努嘴,說了句玩笑話。
既然顧庭還有心思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證明戰局盡在掌握之中,劉牧不用擔心。
「趙將軍?難道你就是驃騎將軍,趙青趙大人?」
聽到劉牧說跟他一起坐下的人是趙青,顧庭的神色忍不住有些激動,興奮地問。
「沒錯,我就是趙青。」
看顧庭發光的眼睛,趙青就知道,這肯定又是自己的崇拜者,輕輕應了一聲。
「真是沒想到,我竟然會在這裡見到趙將軍...」
顧庭在邊關經常聽趙青斬將奪旗的故事,現在見到真人,自然激動無比。
「顧統領,這些客氣話就不要說了,我的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趙青衝著顧庭擺擺手,相比寒暄應酬,他更喜歡談論兵事,
「你們怎麼還沒把西門攻下來?是人手不夠,還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在來的路上,趙青問過劉牧,三皇子對他們動手,是在今天凌晨的寅時。
二皇子和劉牧帶著親兵突圍,至少也要半個時辰,才能回到城外大營。
再算帶上大軍調動的時間,劉牧的人能在卯時三刻開始攻城,已經算是精銳中的精銳了。
可直到劉牧把趙青從皇城大牢救出來,頂多也就是辰時。
換句話說,劉牧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連克京城北門,皇城大門,還帶人抓了三皇子。
這個速度別說是討逆軍,就算是京西大營傾巢而出,不計傷亡地攻城,也不可能做到!
所以趙青在聽到劉牧要支援西門,才沒有回去跟家人團聚,而是跟著他一起來到這裡。
只是沒想到,攻打西門的人並沒有趙青想的那麼精銳,甚至有點稚嫩,讓他大失所望。
顧庭見到趙青詢問,咧著嘴笑了一下說:
「沒有遇到什麼困難,我只是在等待機會而已。」
「等待機會?」
趙青愣了一下,他剛到這裡,對西門的戰局不是很清楚,不知道顧庭在等什麼機會。
顧庭有機會在自己崇拜的人面前露一手,心中興奮的不得了,用力點點頭說:
「從我到了西門後,二皇子就在攻城,真到現在都沒停。」
「我現在等的就是二皇子這波攻勢退去,只要他的人退下去,城頭上的守軍必然泄氣。」
「到時候我們在突然殺出,必然能以最小的傷亡,一舉攻克西門!」
顧庭知道劉牧這是在給自己立功的機會,所以他不僅要贏,而且要贏得漂亮!
「那你為什麼不在二皇子攻城的時候,直接殺出?」
趙青聽完顧庭的講述,直接了當地問道:
「如果城衛軍被前後夾擊,肯定會當場崩潰,直接棄械投降。」
攻城的是二皇子,夾擊的是八皇子,城衛軍的鬥志並沒有多麼高昂,投降也很正常。
「趙將軍有所不知,我們與二皇子的勤王軍並沒有什麼辨別標誌。」
顧庭的眼睛轉了兩圈,滿臉堆笑地對趙青說:
「要是貿然殺上去,說不定會被勤王軍當成城衛軍的援兵,那樣就太尷尬了。」
這個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但勉強也能說得過去。
可趙青是縱橫沙場的老將,這些小花招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
「顧統領,難道原因真的這麼簡單嗎?」
顧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劉牧,顯然不攻城的真正原因,不能對外人說。
沒想到劉牧直接點點頭,衝著顧庭滿不在乎地說:
「趙將軍既然想聽,那你就跟他說說好了。」
劉牧之所以這麼坦蕩,並不是因為趙棠兒,而是因為,就算他不說,趙青也能猜出來。
京城四門被攻下後,三位皇子之間的矛盾很快就會公開化,現在有所防備也不算太離譜。
與其藏著掖著,不如大大方方說出來,至少能在趙青面前落一個坦率的印象。
「如果我們和勤王軍前後夾擊,那麼拿下西門後,西門的防衛歸誰?」
見到劉牧讓自己說,顧庭也就不客氣了,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
「二皇子和他的勤王軍驕橫霸道,肯定不會讓給我們;我們也不會放棄,只能互相扯皮。」
「與其跟他們打嘴仗,不如我們自己把西門拿下來。」
「勤王軍號稱西疆精銳,總不好意思跟我們來搶西門的防衛差事。」
趙青猜到是皇子們的勾心鬥角,才造成現在這種局面。
只是聽顧庭親口數出來,還是忍不住嘆氣,先帝殯天后,大齊越來越有崩潰的架勢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親兵跑來通報,
「統領,勤王軍的攻勢停了!」
聽到勤王軍退了,顧庭的眼睛一亮,豁然起身,大聲說道:
「傳我軍令,一二三隊,從左邊進攻;四五六隊,從右邊進攻!」
「一炷香之內,我要西門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