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嚴錦琢磨,這些快馬是去幹什麼的時候,滿臉笑容的親兵統領安明走了出來。
安明衝著嚴錦拱拱手,臉上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地對嚴錦說:
「你就是三皇子手下,大名鼎鼎的嚴錦嚴侍郎?早就聽過你的大名,今天終於見到了。」
「營中有點事,耽擱了一會,讓嚴大人久等了,還請嚴大人莫要怪罪。」
之前刺殺八皇子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就連安明這種遠在西疆的人也聽說了。
嚴錦拿不準安明是在揶揄自己,還是在恭維自己,臉上帶著微笑說:
「這只是別人對我的恭維而已,將軍不必放在心上。不知道二皇子可在營中?」
原本嚴錦可以跟安明多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可剛才那些快馬讓他心有不安。
必須要確定二皇子在不在營中,免得京城那邊出了什麼變故。
「嚴大人,殿下出去遛馬了,可能要一會才會回來,請大人先到營帳中等候吧。」
安明按照之前二皇子的交代,把嚴錦請到中軍大帳之中。
嚴錦打量了一下大帳中的陳設,但卻沒有看出什麼東西,只能旁敲側擊地問安明,
「這位將軍如何稱呼?跟在二皇子身邊有多久了?」
安明親自給嚴錦倒了碗軍中的大碗茶,口中淡淡的說:
「末將安明,乃是二皇子的親兵統領,自從殿下五年前到了西疆,我就跟在將軍身邊了。」
聽到安明的身份,嚴錦不由得神色一緊,親兵統領,而且還跟了二皇子這麼長時間。
明顯是二皇子的心腹,很可能是防著自己窺探勤王軍中的秘密。
想到這裡,嚴錦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衝著安明拱拱手,恭維著說道:
「失敬失敬,原來是安統領。不知道安統領來到京城後,可還習慣這邊的水土?」
西疆距離京城有數千里的距離,一時不習慣也很正常。
「多謝嚴大人關心,不過我是當兵的糙漢,在哪都能很快習慣。」
安明知道現在要把嚴錦拖住,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尷尬地聊著。
「安統領的身子健壯,很快就能習慣,但軍中將士可能習慣?若是不習慣,會生病的。,」
嚴錦臉上一片擔憂之色,似乎他真的跟勤王軍的關係很不錯一樣。
「沒想到嚴大人一介文弱書生,懂得東西竟然還不少。」
聽到嚴錦關心營中士兵,安明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小子的話有刺探軍情的嫌疑。
「之前我在兵部任職,所以知道的東西多了一點。」
嚴錦也覺得自己問的東西有點敏感,不不敢在試探安明,轉移話題問道:
「以二皇子的身份之尊,怎麼還會親自去遛馬?」
二皇子在西疆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在勤王軍中說一不二,遛馬這種小事交給親兵就行。
看著嚴錦疑惑的樣子,安明笑呵呵地跟他解釋說:
「在戰場上,戰馬乃是我們的第二條命,一匹好馬甚至能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
「所以遛馬這件事最好親力親為,這樣你才能和馬相處的更加融洽。」
「一旦交給別人,戰馬很可能會心情低落,甚至不吃不喝。」
嚴錦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怪不得二皇子會親自出去遛馬。
兩人就這樣聊了半個時辰,二皇子終於遛馬回來了。
「安統領,聽說有人找我?」
二皇子還沒進帳,就聽到他雄壯有力的聲音傳了進來。
「三皇子特使,吏部侍郎嚴錦,見過二皇子。」
看到一個壯漢進來,嚴錦站起來,衝著他躬身行禮。
「嚴錦?這個名字我好像有些印象...我離開京城的時候,你還在工部做行走吧?」
二皇子站在嚴錦面前,看著他的臉想了一會,不確定地問。
「沒想到二皇子竟然還記得微臣,微臣真是受寵若驚。」
嚴錦輕輕點頭,二皇子離京的時候,他已經在工部行走這個位置上呆了四年。
等二皇子離京半年,嚴錦在三皇子的幫助下,成了兵部主事,直到前段日子被景帝下獄。
「咱們這也算是古人相見,你稍等片刻,我去沐浴,換身衣服再跟你接著聊。」
二皇子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衝著嚴錦笑笑,回到營帳中沐浴更衣。
嚴錦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色,坐回原位,又跟安明聊了起來。
就在二皇子沐浴的時候,今日輪值的谷山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嚴錦後,輕聲對安明說:
「京西大營魏岳將軍來了。」
聽到谷山的話,嚴錦的身子抖了一下,魏岳不會是衝著自己來的吧?
就在嚴錦皺眉苦思的時候,安明起身跟他告罪,出去將魏岳迎了進來。
「這不是新任的吏部侍郎嚴大人嗎?怎麼今日改換門庭,做起說客了?」
魏岳進了中軍大帳,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嚴錦,陰陽怪氣地說:
「這不是吏部的嚴錦嚴大人嗎?怎麼,三皇子撐不下去,派你出來求饒了?」
三皇子把魏岳的頂頭上司趙青抓了,魏岳礙於身份不能給趙青報仇,心裡一直憋著口氣。
今天在這裡看到三皇子一派的嚴錦,自然要好好揶揄他一番。
「太子殿下手握數萬兵馬,還有堅城可守,怎麼看都用不著求饒。」
當著二皇子的人,嚴錦自然不能任由魏岳欺負,不然一會什麼都談不成。
「什麼太子殿下?就連京城人都不認的頭銜,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真是厚顏無恥!」
魏岳聽到嚴錦稱呼三皇子為太子殿下,重重地沖地上啐了一口。
「兩位都消消氣,不要因為一些口角誤了今天的大事。」
見到兩人越說火氣越大,安明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嚴錦和魏岳雖然都看對方不順眼,但這裡是勤王軍,安明的面子必須給,只能各自坐下。
三人又等了一會,劉牧領著趙棠兒和王信走入大帳之中。
見到劉牧來了,營帳中的人全部站起來沖他行禮問好。
劉牧和魏岳是老相識,跟安明昨天也見過一面,唯有嚴錦,還是第一次見,他輕聲問道:
「這位大人看起來有點眼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