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何的話,秦松趙青還沒表態,五皇子就感到一陣絕望。
兵馬大元帥,三公之位,即便是自己做了太子,能夠酬謝兩人的職位也不過如此!
如果這兩位真的答應了張何的條件,五皇子就真的沒有一點翻盤的希望了。
「天下兵馬大元帥?統管大齊所有兵馬?好誘人的頭銜!好大的權力!」
趙青聽到張何開出的條件,臉上泛起微微的嘲諷笑容,不屑地說:
「只可惜,趙某能做到驃騎將軍,靠的是戰場上一刀一刀殺出來的功勞。」
「大將軍平白無故讓我做這個兵馬大元帥,我只能說,無功,不受祿。」
這麼多年,趙青是靠著功勞一步步走到驃騎將軍這個位置的,他知道,容易得到的東西,一定也會很容易失去。
「將軍謙虛,你避免朝局動盪,百姓塗炭,乃是大功一件,怎麼能說是無功?」
張何知道這是趙青推諉的藉口,但還是想再試試。
「多謝大將軍美意,只可惜有沒有功勞,我自己心裡清楚。」
趙青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顯然不想在跟張何扯皮。
見到趙青不想接受自己的條件,張何只能轉頭看向秦松。
「大將軍,老夫已經老的只剩一把骨頭,當不起三公這麼重的名頭。」
秦松衝著張何微微搖頭,到了他這個位置,這種年紀,已經很少有東西能打動他了。
原本瑟縮在一邊的五皇子,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老師和趙將軍,果然都是忠義之士!
「兩位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兒孫考慮考慮吧?」
張何見到兩人這麼不給自己面子,掛在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冷冷地威脅道:
「秦相,我昨天去看你的重孫,小傢伙長的白白胖胖,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只可惜印堂發暗,若是家人不及時找人化解,怕是有夭折之難。」
秦松眼睛微眯,他聽得出來,張何是在用重孫逼他背叛五皇子。
看到秦松不說話,張何又轉頭看向閉目不言的趙青,用同樣的語氣說道:
「趙將軍的兒媳都很漂亮,不愧是大家閨秀。」
「禁軍之中有好多兄弟還未成家,更沒嘗過大家閨秀的味道,說不定他們有機會嘗嘗。」
趙青沒有生氣,只是猛然睜開眼睛,冷冷地盯著張何,似乎要用眼神把他殺死一樣。
「人與禽獸之別,在於人有心而禽獸無心。」
對面牢房裡的秦松忽然開口,用一種視死如歸的平靜語調說:
「重孫是我秦家第四代的第一人,我自然非常疼愛,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可大義面前,容不下兒女私情。」
「張何,你若是敢動我秦家的人,我必與你不死不休!」
秦松知道,這種時候若是退讓或者害怕,後果只能更糟,不如跟張何正面硬剛。
「我也一樣!」
趙青聽秦松說完,同樣冷冷地盯著張何。
見到兩人如此硬氣,張何只能說了幾句場面話,帶著三皇子回到政事堂。
「舅舅,檄文傳的到處都是,二皇子看到後,肯定會連夜趕回。我們該怎麼辦?」
三皇子沒想到趙青和秦松的骨頭這麼硬,陰沉著臉問道。
「二皇子回京也需要時間,只要你在他回到京城之前,成為太子,自然就有辦法了。」
張何其實也沒想到辦法,只能用話語搪塞三皇子。
三皇子沒有再問,只是派人去催禮部尚書,讓他趕緊準備冊封大典。
......
定城,皇子府。
劉牧在正廳擺了十一張條案,每張條案之後,都坐著一位至少五十歲的男人。
「有勞諸位遠道而來,我在這裡先敬各位城守一杯。」
看著十一張條案後面都坐了人,劉牧滿意地笑笑,舉起酒杯衝著眾位城守說。
眾位城守連聲說不敢,上次劉牧一口氣換了五個城的城守,朝廷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從那時起,所有的城守都知道,這位皇子,已經成了邊關說一不二的無冕帝王。
「我請各位前來,是想問問,各地今年的收成如何?賦稅有沒有收齊?」
劉牧跟眾位城守喝了幾杯後,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
現在邊關十一城,有九城城守都是劉牧親自提拔的人,自然用不著跟他們太客氣。
「回稟殿下,遙城今年算是豐年,總計收繳稅糧十一萬石,稅銀十七萬兩。」
第一個站起來匯報的是遙城城守胡澈,他是劉牧親自提拔的城守,自然要表忠心。
而且他心裡對劉牧非常感激,如果不是劉牧,他這輩子都只能窩在遙城,毫無作為
「胡城守做的不錯。」
劉牧點點頭,誇了胡澈一句,隨後轉頭看向其他城守,示意給他們報了。
「今年定城遭了兵災,所以收入銳減...」
定城城守沈默雖然不習慣這種場合,但至少能把定城的基本情況說個八九不離十。
「定城的確困難,你能維持這個數目已經很不錯了。」
聽到定城的稅收還不及遙城一半,劉牧沒有責怪沈默,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接下來,登城,彌城,豐城等各城城守一一匯報,大部分收成欠佳,只有兩三個出挑。
「看來大家今年的日子都不好過,不過往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劉牧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時候應該休養生息,只可惜,時間不允許。
想到這裡,他灌了一口悶酒,衝著眾位太守問道:
「我之前下令要把稅糧稅銀都調到定城,各城還要徵兵五千,你們可都辦了。」
遙城城守胡澈依舊是第一個站起來,
「稅糧稅銀已經在路上,不過徵兵三千需要些時間,還請殿下耐心等待幾日。」
劉牧臉色嚴肅地點點頭,衝著眾位城守說:
「這兩件事是重中之重,諸位務必要在限期之內完成,否則我一定會公事公辦。」
在座的城守都算是劉牧的手下,聽到這話心中一凜,看來八皇子要動真格。
唯有酉城城守徐集,不滿地站起來問道:
「三皇子,你又是調糧調錢,又是各城徵兵,我問你,你可有朝廷的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