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剛才給石堅畫的,其實就是紅衣大炮的炮身,看起來簡單,實際上製造非常困難。
如果石堅做不出來,劉牧也不會感到奇怪,畢竟這東西太超前了。
只是沒想到,劉牧的關心之言,卻被石堅當成了輕蔑,他瞄了劉牧一眼,咬著牙說:
「當然能造出來!你說,多長時間交貨?」
劉牧大喜過望,沒想到石堅竟然敢接下這個艱巨無比的任務,他笑著擺擺手說:
「我們以一月時間為限,一月之後,我來收貨。」
「一言為定!」
聽到劉牧給了一個月的時間,石堅的神色明顯輕鬆許多。
有了這些時間,就算他做不出來,也可以去請教別的師傅。
「這裡有一百兩,算是給你的定金。」
劉牧從身上摸出銀票放在桌上,衝著石堅拱拱手說:
「石師傅,在下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告辭。」
看著劉牧從鋪子離開,徒弟們七嘴八舌地問石堅,
「師父,這麼大的筒子咱們該怎麼做?」
「師父,我來給你打下手!」
「都給我住嘴!」
石堅將劉牧畫的圖紙,小心地收了起來,吆喝著對徒弟說:
「去庫房,把那塊玄鐵拿出來,我就不信,拿玄鐵都打不出他要的東西!」
......
從鐵匠鋪出來,趙棠兒疑惑地看著劉牧,皺眉問道:
「這就是你讓我跟你做的大事?」
「沒錯,這就是大事,甚至比打居平關還要重要的大事。」
劉牧知道,趙棠兒現在還不清楚紅衣大炮的威力,等石堅能做出炮身,那時她才會明白。
「你剛才畫的到底是什麼兵器,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趙棠兒想想剛才劉牧畫的古怪東西,跟自己之前見過的兵器完全不同。
「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劉牧不知道該怎麼跟趙棠兒說,只能等以後讓她親眼看看。
趙棠兒以為劉牧在故弄玄虛,切了一聲,懶得追問,直接回府。
第二天,劉牧繼續與統領們在中軍大帳開會,終於敲定奪取居平關的初步計劃。
「周義,你領三千騎兵,出城襲擾匈奴騎兵。」
劉牧坐在大帳帥位之上,終於下了自己第一道真正的將令。
「切記,不可戀戰,只要發現匈奴大隊人馬,立刻回撤。」
「末將明白!」
周義神色凝重地接下劉牧這道將令。
「唐勝,你帶領親兵去查看居平關以西的地形,在最段時間內,找到最合適攀登之地。」
「遵令!」
唐勝此次的任務最危險,只要露了行跡,就是被匈奴大軍剿滅,所以他的臉色十分凝重。
「沈默,你率六千人馬留守定城,不可有絲毫閃失,你明白嗎?」
坐在最邊上的沈默一愣,明顯沒想到劉牧會點到他,但他很快就起身接令,
「只要末將一息尚存,絕不讓匈奴越城牆一步!」
劉牧滿意地點點頭,環視一圈沒有被點名的統領,淡淡地說:
「剩下眾將,與我一起在城內伺機而動!」
兵隨將令,劉牧下了命令後,周義很快就點齊三千人馬,直往城外而去。
暮色降臨,居平關外的匈奴騎兵正在埋鍋造飯,要好的軍士聊天打趣。
忽然其中一人面色微變,神色驚慌地問周圍的人,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周圍的人側耳細聽,臉上湧起驚懼之色,大聲沖四周的人喊道:
「夜襲!」
只是話音剛落,如雷一般的馬蹄聲已經到了轅門。
無數身著輕甲的騎兵張弓搭箭,雨點般密集的箭矢覆蓋了大半個營地。
就這樣,那些騎兵繞著匈奴營地射了一圈,也不看戰果如何,調轉馬頭就跑。
等匈奴騎兵率眾追出來以後,剛剛夜襲的騎兵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帥,此次夜襲,共計有三百多人喪命,一千多人受傷。」
八根牛油巨燭將達曼的營帳照的亮堂堂,幾個千夫長神色陰沉地坐在其中。
達曼揮揮手,讓通報傷亡的親兵下去,抬頭看著千夫長們問道:
「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我看是定城那幫齊人活膩了!我們不打他們,他們竟然來打我們!」
其中一個千夫長大聲地叫囂著說:
「大人,我們明天就去攻城,等攻破定城之後,將裡面的男女老幼,通通殺個乾淨!」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在他們看來,如果不是大汗要談判,自己早就南下搶個痛快,還用得著整天呆在關里無所事事?
「額烈格,你怎麼看?」
達曼對於千夫長的提議不置可否,轉頭看著沒有說話的額烈格問道。
自從去了一趟大齊京城,達曼覺得額烈格比以前沉穩許多,建議也越來越中肯。
「我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齊人的兵力不如我們,竟然敢主動出擊,這裡面必有蹊蹺。」
額烈格想起那晚,八皇子對自己做的事情,不由得一陣後怕,難道這又是他的陰謀詭計?
「我也覺得這件事不對勁,不過這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個好機會。」
達曼摸摸自己的大鬍子,眼神忽然變得堅定,沉聲下令道:
「明日留一萬人馬鎮守居平關,剩餘人等,隨我一起去攻定城!」
「末將得令!」
早就忍耐不住的千夫長臉上閃過一陣狂喜,額烈格心中雖然不願,但也只能遵命。
整個匈奴大營很快就忙活起來,有人收拾行裝,有人檢查馬匹,還有人準備攻城器械。
天色一亮,整個匈奴大營轅門大開,無數騎兵從傾泄而出,如潮水般湧向定城。
......
天近正午,劉牧在營帳中,小聲跟趙棠兒商量,周義下一步應該怎麼進攻。
忽然一道巨大的鐘聲傳了過來,劉牧跟趙棠兒對視一眼,肯定是匈奴攻過來了!
兩人立刻騎馬趕到北城城樓,只見城下騎兵如同蟻群一樣,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人數。
「城中之人聽著,只要你們肯開門投降,我家將軍向你們保證,絕不屠城!」
一個匈奴小兵站在弓箭射程之外,衝著城牆上的士兵大聲喊道。
「我們齊人,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
劉牧站在城頭,看著下面的小兵,冷笑著回應,
「我,大齊八皇子劉牧,今日便與你們這些匈奴狗,血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