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舟答應在軍中聯絡人後,劉牧告訴他一個簡單的接頭暗號。
三日後的土地廟,只有知道暗號的人才能進去。
送走劉牧,楊舟立刻趕到校尉呂慶的營帳之中。
「你小子又來幹什麼?」
楊舟剛入軍營之時,呂慶還是個什長,對他非常照顧。
後來幾次跟匈奴交手,一什的人就只剩下他們兩個活到現在,所以關係相當親近。
此時又沒有外人在場,呂慶說話自然很是隨意。
「呂老大,你知道今天來勞軍的那位是誰嗎?」
楊舟站在呂慶身邊,神秘兮兮的說。
「不是你朋友嗎?」
呂慶心念電轉,楊舟這小子鬼精鬼精的,說不定已經察覺到八皇子的真實身份。
「我看那人挺不錯的,你可別虧待了人家。」
這話是在暗示楊舟,以後要對八皇子好一點,說不定真能靠他飛黃騰達。
「是我朋友不假,但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楊舟看呂慶似乎有些不感興趣,心中覺得有些古怪,主動開口,
「他就是代天巡邊的八皇子!」
「你怎麼知道的?」
呂慶眼中精光爆射,死死地盯著楊舟問道。
之前他和眾多校尉說起八皇子身份的時候,楊舟根本不在場。
「八皇子自己跟我說的!」
楊舟看到呂慶吃驚的樣子,心裡舒坦多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馬紮上,笑嘻嘻地說。
「八皇子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
呂慶眉頭微皺,之前八皇子見自己的時候,自稱劉一刀,明顯是不想暴露身份。
可現在卻又把實情告訴楊舟,這種前後相悖的舉動,實在讓人搞不懂。
「老大,自我進營當兵,你就是我的老大,這些年你對我的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裡。」
嬉皮笑臉的楊舟忽然神情嚴肅,說話也不想以前那麼吊兒郎當。
「你小子想幹啥?」
呂慶十分警惕地捂住自己腰間的荷包。
「我告訴你,我可沒錢!」
「老大,我不是那個意思。」
若是以前,楊舟現在肯定嚷嚷老大不夠意思之類的話。
可今夜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的說:
「老大,咱們這麼多年兄弟,我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升官發財和趕走匈奴,你會選哪個?」
別看楊舟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但他心裡分得清輕重緩急。
這是八皇子交給楊舟的第一個任務,他不僅要完成,而且要漂漂亮亮的完成!
所以即便面對的是自己多年的袍澤,大哥,楊舟依然十分嚴肅。
「當然是趕走匈奴!」
呂慶不明白楊舟到底抽什麼瘋,但見他如此鄭重,自己的表情也變的嚴肅,朗聲回答。
「老大,我果然沒看錯你!」
聽到呂慶的回答,楊舟輕輕點頭,沉聲對他說道:
「八皇子臨走之前,交代了我一件任務...」
楊舟將整件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呂慶這才明白他剛才為什麼那麼嚴肅。
雖然結社的帶頭人是八皇子,但這樣的事情還是低調為好。
不過呂慶同時也意識到,這次是個機會。
如果能藉此報上八皇子的大腿,以後自己升統領,甚至將軍,肯定不在話下。
這些邊關小城的校尉們,並不知道皇子之間的鬥爭,更不知道三皇子想要弄死八皇子。
他們只知道,皇子乃是頂尖權貴,跟著他干准沒錯。
所以呂慶思考片刻,很痛快地點頭大營。
「知道了,三日之後,我一定會準時赴約。」
「到時你到了土地廟,衝著大門方向,喊上一句匡天下,裡面回答興大齊,就能進去了。」
呂慶琢磨了一下這兩句暗號,隱隱覺得,八皇子的志向,不只是趕走匈奴那麼簡單。
「老大,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想求您幫忙。」
楊舟搓搓手,看著呂慶不好意思地笑著。
「八皇子走時,曾經叮囑我,此次結社貴精不貴多。」
「幾個統領跟陳軒穿一條褲子,不用考慮。那些靠陳軒提拔的校尉,自然也不能相信。」
「不過顧校尉,蘇校尉他們,應該有資格參加這次的聚義吧?」
八皇子這次結社,就是想架空陳軒,那些跟陳軒有關係的人,自然被排除在外。
顧庭,蘇恆這些被排擠打壓的校尉,就是楊舟重點拉攏的目標。
「你小子是想讓我替你去拉人吧?」
呂慶一眼就看穿了楊舟的心思。
「我跟顧校尉他們雖然認識,但沒有太深的交情,只能請您老出馬了。」
楊舟畢竟只是個小兵,跟校尉們接觸的少,要是呂慶出面就容易多了。
「這次結社,倒不是什麼壞事,我可以跟你去勸勸老顧他們。」
呂慶心中權衡片刻,答應了楊舟的請求。
這是個好機會,呂慶自然要想辦法照顧兄弟們。
兩人立刻穿上衣服,來到隔壁大營找顧庭。
顧庭正在巡營,聽親兵說呂慶來了,安排親兵把剩下的地方巡完,自己回營見呂慶。
「老呂,你這麼晚過來,不是想跟我要肉錢吧?」
呂慶和顧庭在居平關呆了好幾年,交情十分要好。
「說的好像我要,你就能給似的。」
呂慶翻了個白眼,隨後輕聲對顧庭說:
「把左右親兵屏退,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什麼事搞得這麼神秘。」
嘴上雖然抱怨,但顧庭還是讓秦兵們先退下了。
「今日你在勞軍宴上見了八皇子,不知你對他印象如何?」
在說正事之前,呂慶試探著問。
雖說顧庭有很大可能答應,但為了保險起見,呂慶還是得先看看他的態度。
「平易近人,出手大方,而且對手下小兵很好。」
儘管只見過一面,但顧庭卻看出不少東西。
「我告訴你,八皇子臨走之前,安排人在軍中聯絡精銳...」
呂慶和楊舟很快就從顧庭的營帳中走了出來,兩人臉上帶著笑容,直接去找蘇恆。
......
第二天上午,劉牧信守承諾,給昨天到場的校尉,都送了豬羊。
校尉們立刻下令火頭軍殺豬宰羊,整個城西瀰漫著一股肉香。
昨天校尉們蹭呂慶的肉,他今天自然要蹭回來。
只是校尉們眼光碰撞之時,似乎都在說一句話,
「到時候,你也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