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再體會

  不知道是不是如今的『海蜃城』外來人員眾多的緣故，就算李萱萱去的是『白渭州』，也無人覺得奇怪。

  說到這，不得不提一下李萱萱如今囊中羞澀的窘境。

  她原本身上便沒什麼靈石，而使用傳送陣又不便宜，她險些無法乘坐，好在她兩次待在沙漠中，斬殺了不少妖獸……雖然獸肉是被她吃了，但獸丹還有很多。

  如此以物抵扣後，才順利通過傳送陣來到白渭州。

  因『海蜃城』那老頭兒的話，李萱萱對如今的『白渭州』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一出來，她還是有些震驚於這裡的熱鬧程度。

  先前她還說，不能去悅來客棧，現下看來，她去了都不一定有得住！

  李萱萱從傳送陣處出來，一路隨意地走著，她發現還是同以前一樣，越是在河道中央的兩邊，修仙者便越多，不過大部分都是築基。

  李萱萱確實是毫無目的地走，但她的身體卻好像還留有此處的記憶，等到她聽到一聲熟悉的招呼時，這才發現她竟然走回到之前的那個麵攤——

  「客官，吃點什麼？」

  攤主一邊拿著大勺在灶台里上上下下，一邊再次詢問。

  李萱萱沒有馬上應話，倒是旁邊有位婦人突然搭了腔：

  「姑娘，這家麵攤很好吃的！」

  李萱萱回過神來，彎了下眉眼，道了聲謝，又回到：「我知道，我有來過的。」

  「哎喲！」

  婦人拍了拍手，一臉的惋惜：「那我來得少了，竟然沒遇到過姑娘！」

  李萱萱眉眼更彎了些：「是我不常來。」

  婦人也跟著笑了笑：「那姑娘這次可趕上好時候了！最近城裡人多，老闆生意也特別好，連著廚藝也跟著水漲船高！」

  婦人坐的桌子，便是灶台的斜前方，這話當然也被老闆聽見。

  老闆手上動作不停，面上笑呵呵地接道：「張娘子，這話是誇我們的，沒錯吧？」

  「沒錯！沒錯！」

  「這城裡啊，麵條第一，我只認你們家！」

  張娘子一邊應一邊同李萱萱擠眉弄眼，和她同行的婦人，不由也笑著推了推她。

  臨近幾桌的客人也都聽見了，也跟著起鬨老闆。

  不過他們也是真心實意，畢竟老闆生意好了，不但維持水準，也沒漲價，甚至給的分量更多。

  老闆在一片稱讚聲中迷失了自我，不僅一雙眼睛眯得看不見，還揚聲說到：「待會每桌送碟小菜！」

  眾人頓時一片歡呼。

  李萱萱等歡呼聲過後，才走到灶台前，同老闆說到：「要兩碗面，加蔥加香菜加辣椒油。」

  老闆掌勺的手頓了一下，「姑娘一位，還是兩位？」

  說完，老闆也怕惹得客人不快，又連忙解釋道：「這面放久容易坨，我可以一碗一碗地做！」

  李萱萱笑著搖頭：「一起就行。」

  老闆也就不再多言：「行！那姑娘找空位坐，馬上就好！」

  李萱萱點了下頭，隨後找了張空桌子坐下，呆坐一會兒後，忽然想起來，便拿出一布條，在桌子上認真地擦了擦。

  李萱萱動作很慢，等她擦好桌面，那邊手腳麻利的老闆已經煮好兩碗面。

  李萱萱起身將面拿過來，自己一碗，對面一碗。

  湯麵上，還是一半綠色，一半紅色，迎鼻撲來的香味也同記憶中一般無二，倒是坐在對面的人，已經不在了。

  李萱萱剛拿起筷子，老闆便拿著兩個裝小菜的碟子過來，一邊一個，然後彎著腰同李萱萱說到：「姑娘，這小菜是我們家最近在嘗試做的，準備以後當贈品，你試試，有什麼建議也可以和我們說！」

  李萱萱聞言又是一愣。

  她有一種，老闆好像是在跟她解釋的感覺？是怕她有負擔嗎？

  李萱萱真心實意地笑了一下，「好的，我會認真地品嘗的，謝謝你的小菜。」

  老闆見狀，也跟著怔神，片刻後，連忙收回眼，道了謝後，轉而去給其他客人送小菜——他來到了張娘子那桌。

  張娘子的注意力一直在李萱萱身上，見老闆過來，便小聲地問：「是不是長得跟天仙一樣？」

  老闆聞言，頓時苦著一張臉，壓低著聲音勸到：「張娘子，你可別亂說了！被那位姑娘和我家那位聽見，我還能活命嗎？！」

  張娘子頓時有些訕訕：「我這不也只是好奇嘛？」

  李萱萱身上還穿著在『海蜃城』的服飾，張娘子只見到她露在外頭的眼睛，便知道她一定長得好看！

  所以，先前才出言留她。

  而李萱萱這會的坐向，正好是背對著張娘子，可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嘛！

  所以，這才有這一問。

  但老闆的話卻也是提醒了張娘子，畢竟她自己也說了，白渭州里最近人很多，修仙者也很多……

  兩人默契地略過這個話題，而老闆也同樣真誠地請幾位婦人對小菜做出點評，幾人自然是應好，老闆繼續往下一桌送。

  以李萱萱如今的修為，便是她不用神識，這個小攤里每個人的交談聲，壓得再低，她也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她也只聽了老闆和張娘子的對話，之後便認真地吃麵。

  李萱萱在不受口腹之慾的影響時，吃東西並不會很快，而且這次對面也沒人影響她，但意外的是，這面一夾，速度便不由地加快。

  沒一會兒，她的那一碗便吃完了。

  心神微動，李萱萱偏頭看向另一邊，發現張娘子她們也吃好了，準備離開。

  大抵還是有些關注的，幾人給老闆錢後，同行人在說對小菜的看法，張娘子則忍不住又去看李萱萱……沒曾想，就這麼剛剛好地撞上視線。

  李萱萱見了，連身體也轉過一些，面上微微一笑，向張娘子點了一下頭。

  她沒有從張娘子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惡意。

  張娘子被抓包時，心下還猛地一跳，原本想趕緊移開眼，但卻沒想到會見到李萱萱在對她笑……

  毫不誇張地說，那一刻，張娘子的心跳真的停止了幾拍。

  果真是天仙一樣的人兒！

  這一刻，張娘子對自己眼光的信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回過神來，張娘子連忙對李萱萱拼命地搖了搖手，面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之極。

  李萱萱再點一次頭後，便轉回去了。

  張娘子的同行人說完，回來見她笑得只剩下一口牙，不由奇道：「這是怎麼了？」

  張娘子沒開口，直接拉著人走了。

  李萱萱這邊回頭後，便拿過對面的面碗，如老闆所說，面確實是有些坨了，但也不是不能入口。

  那邊送走張娘子幾人的老闆，回過頭來，見李萱萱在吃第二碗面，不由再次愣住：

  他還以為那碗面是要給故人的……

  「老闆！來碗面！」

  「來了！」

  有客人來，老闆很快又忙碌起來。

  李萱萱則認真地吃完兩碗面後，再認真地品嘗過小菜後，才起身來到老闆的灶前。

  老闆顯然不敢怠慢李萱萱，連忙停下來問她：「客官吃得可還好？」

  李萱萱點頭，隨後說起對小菜的看法。

  老闆也沒想到李萱萱會這麼地認真，不由重複李萱萱的話，說到：「客官是說，可以做得淡一些，脆一些，是嗎？」

  李萱萱點點頭。

  老闆趕忙應下，「好的好的，太感謝客官了！」

  李萱萱搖了下頭，又有些難為情地拿出一塊靈石，問老闆是否可以用靈石結算。

  靈石那可是好東西！

  只是，老闆也有些尷尬：「但是我們也沒得找……」

  李萱萱笑笑：「不用找。」

  將靈石給了老闆後，李萱萱便沿著小巷子往裡頭走，走到路口處，再拐個彎，走到盡頭，便看到了州內河。

  李萱萱來到她初見空青的河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白渭城裡人多的關係，現在州內河的兩邊都有欄杆。

  這一次沒有空青的準備，自然是不能坐船遊河，李萱萱也沒想要回那個小島上看，便只沿著州內河走，走到一條橋上，過了對面，又往前走一些後，便看到一處極其熱鬧的酒館。

  這裡，原來是醉花樓的所在。

  李萱萱想了想後，走了進去。

  酒館上三層下兩層，這會樓上的包廂和樓下的地窖觀察室已經全被訂完，只剩下一樓的大堂位置，連著靠窗邊的位置也沒有了——李萱萱被引到中間處的桌子。

  外頭還是大白天，但這裡頭卻是人聲鼎沸，到處都在喝酒，宛若慶典一般。

  李萱萱點了一壇酒館裡最好的酒。

  等酒罈子上桌後，她便拆開封條，她不倒出來，也不喝，就任由其氣味飄散出來。

  在李萱萱的眼中，氣味仿佛也有了形態，她隨著氣味的往上飄，而抬起頭去看酒館的上空。

  酒館裡的布局，同原來的醉花樓很是相像。

  她抬起頭的那一瞬，周遭的一切也仿佛回到那一夜，那時候也是如此的熱鬧，但很快那些人便亂了起來，之後又紛紛倒下……

  李萱萱收回向上的視線，轉而看向四周——

  這一刻，她的眼中同樣沒有這些酒客，有的只是當夜的她，在拼命跑的她，甩出梅花扇的她，以及……殺了人的她。

  李萱萱閉上眼，鼻尖飄來好酒的醇香，耳邊也重新湧進周遭的行酒令聲音。

  又坐了一會兒後，李萱萱便起身結帳離開。

  出門，還是沿著州內河走。

  在河中央，李萱萱見到一家修仙者的藥堂，她走進去，問掌柜是否收獸丹。

  「收自然是收的，不過姑娘可要想好，我們的價格可不高。」掌柜實話實說，「畢竟這裡是白渭州，仙凡混住的地方。」

  李萱萱也沒打算換多少。

  再者，藥堂里再怎麼低，也會高過『海蜃城』的傳送處。

  那地方才是黑。

  而且，李萱萱的獸丹在『海蜃城』所得，又在『海蜃城』售出，這本身也賣不了高價。

  如李萱萱所想，要高一點，但也只高一點。

  拿好靈石，沒走幾步，她便看到一間衣鋪，於是又走了進去，買了幾套新衣服，順便也將身上的衣服換下。

  但意外的是，再出來行走時，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反而更多了？

  李萱萱滿臉疑惑。

  不過她很快便知道原因了，因為有人同她『搭訕』！

  李萱萱不想將事情鬧大，也仗著自己的金丹修為，便沒有聲張，默默地跟著他們走。這幾人也是好笑，『搭訕』便不說了，竟然迫不及待到在巷子裡便想動手？

  這可把李萱萱噁心壞了。

  然後，她便不客氣地好好地修理了他們一番。

  順便，李萱萱也從他們口中獲得如何離開白渭州的方法。

  白渭州要進來，同使用傳送陣離開，都完全沒有手續，只要給錢或者給靈石就可以；但若是要去凡人區域，費用高且有限制不說，還要填寫很多的資料，更需要州府的審批。

  這顯然不適合李萱萱。

  不過李萱萱聽這幾個人說的離開方式，卻又忍不住拿著梅花扇抵在他們的喉結處，問到：「你們去凡人區域做什麼？」

  那人露出一個比死還難看的笑容：「沒幹什麼，我們就是去看看而已——」

  李萱萱甚至都沒耐心聽他們說完，便直接用他們的兵器，挑斷了他們的手筋腳筋，最後將兵器插在他們的丹田上！

  連修仙者的她都能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會在凡人區域做什麼。

  李萱萱不會法陣，身上又沒有符紙，而這幾個人又一點兒都不能吃苦，稍微動一動，都是鬼哭狼嚎的，這會，已經不少人在往這邊趕。

  李萱萱不想殺他們，那樣會弄髒梅花扇。

  可她又不想這麼輕易放過這些人，雖然她毀了他們，但太快被發現，萬一救回去怎麼辦？

  趕來的人越來越近，李萱萱的雙手也早已握拳，雙唇更是緊抿著——

  突然間！

  她的腦海閃過一個圖案！

  李萱萱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雙手齊上，將腦海中的圖案以靈力和神識給畫了出來！

  圖案成，法陣現！

  法陣徑直拉大，將那幾人覆蓋住後，陣紋閃過金色後，這幾個人便憑空消失了！

  不對，還在！

  只是被換到地底下的空間了！

  成了！

  李萱萱的面上不由露出笑容，而後立刻閃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