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兒,你要懂事,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一個人,要多多注意,凡事也要多想想。」
裴長清還在不放心的叮囑著。
沈靜嘉剛剛擦去的眼淚又流了滿臉,「我不要懂事,我不要注意,我只要你在我身邊!」
她說著,就哭了起來,「是不是我不懂事,你就能跟我們一起走了?
那我寧願,這一輩子都不懂事!」
看著面前的沈靜嘉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裴長清心裡很難過,可卻也無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肯定是無法在路上顛簸的,與其拖慢他們回京的速度,不如就留下來,幫他們擋最後一次。
「嘉兒,嘉兒你看著我,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你幫我做,太子貪污的事情,江州糧庫的事情,還有,還有我父母的事情,都需要嘉兒你去幫我完成。」
聽到這話,沈靜嘉這才收住眼淚,抬起頭看著裴長清,聽著他說的這些話。
是的,他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完成,許多的疑團沒有解開,如果裴長清註定無法完成這些事情,那麼作為他的妻子,沈靜嘉知道自己身上背負著裴長清的那些期望,那些寄託。
「長清哥哥,你不要放棄,我們一起,這些事情我們一起去做,好不好?」
沈靜嘉帶著哭腔開口說著。
裴長清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嘉兒,在死前,我一定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答應跟你的協議。」
說著,他笑了笑,「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不能陪著你走完這一生,不能在你身邊守護著你,往後的日子,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了。」
沈逸和已經聽不下去了,轉身就出了房間。
看著他離開,趙寒崖和藥君也都出了屋子,只留下沈靜嘉守在裴長清的床邊。
出了屋子,幾個人徑直走到外面的院子裡,沈逸和煩躁的踢著地上的石子。
做了一輩子的將軍,打了一輩子的仗,沈逸和從沒覺得有現在這樣憋屈。
看著他的樣子,藥君冷哼一聲,「多好,現在是如了你們的願了,可以儘快啟程,還不用帶上這個傷患。」
「你也不用這麼陰陽怪氣,這事情是長清他自己要求的,你沒看我也很煩躁嗎!」
沈逸和語氣不善的開口說著。
唯獨站在一旁的趙寒崖一直冷靜的不說話,看著兩人在一旁鬥嘴,他終於開了口,「但是不得不說,裴大人的安排,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嗎?」
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這下直接就沒了聲音,他們也不得不同意,裴長清的安排是目前看來最好的安排了。
「只有裴大人死,殺手才不會繼續咬著我們不放,大家才能安全的回京都,不是麼。」
趙寒崖又說了這麼一句。
是啊,只有裴長清死了,殺手才不會繼續跟上來,可是……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就這樣看著裴長清去死啊。
說來說去,這都是一道無解的題,一道讓人心煩意亂的無解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