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清此刻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樣,強撐著開口道,「你們吵什麼吵,既然,既然大哥說會護送我們,我們就是在江州等他兩日又如何!」
晚照不說話,只嘁了一聲就側過身子表達自身的不滿。
趙寒崖則是一臉警惕的看著男子,眼睛裡除了敵意還是敵意,「大姐,你怎麼說?」
他說的這個大姐,自然是指沈靜嘉了。
幾個人眼神都看向沈靜嘉,甚至於這一桌的動靜都惹到了旁邊幾桌,許多人都盯著沈靜嘉。
「都看我做什麼,既然夫君這麼說了,那就這麼做好了。」
嘴上這麼說著,臉上還是一副蠻橫的樣子。
仿佛是感謝那男子為自己出頭一樣,裴長清忙給他倒上一杯茶,殷勤萬分的樣子。
那男子也不見外,喝了裴長清倒的茶,然後開口道,「在下陸虬,不知兄弟怎麼稱呼?」
裴長清朝他拱拱手,「陸兄好,小弟秦嘉,這位是賤內清兒,這兩位是她的妹妹婉兒,弟弟寒崖。」
陸虬點點頭,面對其他三人,見禮就顯得敷衍了許多。
沈靜嘉表面上極其嫌棄的模樣,心裡卻在想著這人去江州到底是有什麼任務。
那陸虬倒也不是隨口胡謅的人,說了要送他們,當真是一路與他們在一起。
而且出手闊綽,根本看不出缺錢的樣子。
沈靜嘉便推斷他去江州要做的事情,必定不是為財。
而且這兩日他對他們也算照顧,哪怕不喜歡她跟晚照趙寒崖三人,倒也沒有特別苛刻,頂多是在嘴上說說而已。
「我倒是覺得這個陸虬不像是壞人,而且他一點兒心眼也沒有,我真看不出來他去江州想做什麼。」
躺在客棧的床上,沈靜嘉這樣說著。
在她身邊的裴長清笑了笑,「即便他不是壞人,也不代表他不做壞事。」
說著,他側過身看向沈靜嘉,「而且你說他沒有心眼,這種人才是最好騙的,你看,我若是跟他說你們姐弟三人對我不好,他明日怕是就能跟寒崖打起來。」
聽到他這麼說,沈靜嘉點點頭,「你說的倒也在理,這種人最容易被人挑撥了,偏偏他還帶著劍,我看去江州也不是什么小事。」
「不必著急,等我慢慢打探打探。」
裴長清這樣說著。
裴長清心思縝密,陸虬這個鐵憨憨怎麼會是他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套了話去。
就這樣,他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只以為他的秦兄弟是在關心他。
他們是加快了腳程,要趕在欽差衛隊進江州之前先到,正好那陸虬也是一樣的想法,幾人倒是不謀而合的儘快趕路,終於是在第四日的時候進了江州城。
江州蝗災,沈靜嘉他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一路上也見過不少的災民,可是進了江州,才發現他們想的太簡單了。
城裡一片蕭條,平日裡應該是熱鬧的集市,現在也是冷冷清清,只路邊坐著躺著不少蓬頭垢面的人。
一個個雙眼呆滯,面黃肌瘦,跟死人的區別,大概也就是鼻孔里還在出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