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生硬,看起來臉色也不是很好。
很明顯,深夜到訪,的確是有些不懂禮數了,崔大人沒有好臉也是正常的。
裴長清和靖王兩人互看一眼,靖王這才斟酌著開了口,「崔大人可否請崔小姐出來一見?」
聽到這話,崔大人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意外的打量著靖王謝玉珩。
原本他想的是將鳶兒嫁給他的得意門生的,兩人相互扶持著過完一生就挺好的。
皇家的那些事兒,雖然不能說,但是內里的骯髒誰不知道?
只有想要靠著女子靠著姻親關係往上爬的人,才會讓自家的女兒去嫁皇子。
他原本都打算好了,回來就去太子府跟太子說清楚,他的鳶兒不嫁太子,也不會嫁任何皇子。
可是秋獵回來,鳶兒就跟他說喜歡靖王,兩人是兩情相悅的。
他倒是想要拒絕來著,但他的鳶兒別看文文弱弱的,性子卻是隨了他一樣的倔強。
僵持了一陣,終究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敗下陣來,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原本想著靖王也算是一表人才知進退,可是這半夜就到府上來,要見人的要求,當真的有些無恥了。
「靖王殿下要是有什麼事情找小女,大可告訴老夫,老夫可代為轉達,或是改日挑個好時辰再來。」
崔大人的聲音比起剛才,更是多添了兩分怒氣。
這事兒放誰身上能不生氣啊,裴長清和靖王自然也是知道的,可若是崔霖鳶真的遇到了什麼不測,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看著兩人僵持不下,裴長清皺了皺眉頭,側頭跟靖王身邊的小廝說了一句,那小廝就退了下去。
這邊靖王還在好聲好氣的跟崔大人說著話,裴長清卻是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不一會兒,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跪在靖王的面前,「稟告殿下,崔小姐並不在房內,丫環也不在了。」
「謝玉珩!
你竟然讓暗衛私自進入鳶兒的閨房?
無恥!
當真無恥!」
崔大人瞬間臉紅脖子粗的訓斥著,甚至忘了用敬語,就這樣直白的叫出了靖王的名字。
裴長清上前一步,攔住了想要動手的崔大人,「大人,跟靖王殿下算帳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崔小姐不見了,大人不著急嗎?」
著急,他哪兒能不急啊!
可是,這大半夜的,他要上哪裡去尋人?
「走吧,城郊破廟!」
裴長清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著。
靖王也顧不上給他的老丈人賠罪,腳步飛快的就超越了裴長清,上馬就是一陣疾馳。
等到崔大人跟裴長清到達破廟的時候,靖王已經鐵青著臉色,將人抱出破廟。
「鳶兒?
鳶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崔大人緊張的上前,才說了一句話,心就痛了起來。
躺在靖王懷裡的崔霖鳶木著一張臉,仿佛是誰都不認識一樣。
她身上蓋著靖王的披風,髮髻也有一些散亂,臉上紅腫著,嘴角還有隱約的血漬。
剛伸出手的崔大人瞬間就不敢動了,他甚至害怕自己會碰到崔霖鳶身上的傷。
「崔大人,咱們回去再說。」
看到崔霖鳶被靖王抱出來,裴長清那顆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開口說著。
可這時候,像是雕像的崔霖鳶突然轉了轉眼珠,開口嘶啞的說了一句話,「不,我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