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自顧自的想著賣給定安侯的面子,卻不知道,人家根本不需要她賣這個面子。閱讀М
「既然如此,那你們各位這……」定安侯又開口了,眼神來回的打量著阮家眾人,又看了看大門的方向。
要不說阮老夫人見多識廣呢,這一院子的阮家人,就她看明白了定安侯的意思。
「老婦人明白,今日帶著敬堂來看看他姑父,寒暄完了這就走,這就走,您慢慢聊。」
她說完,帶著那些還沒明白過來的阮家人離開了霍府。
才出霍家大門,霍老爺就忙不迭的湊上去問道,「娘,什麼意思啊,咱們不住他家了啊?」
「住什麼住,你還沒看明白嗎!」
阮老夫人氣的一巴掌拍在阮老爺的背上。
「他霍剛現在是攀上了了不得的關係了,就連霍軟軟那個丫頭,也被貴人看中了。」
阮老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咬牙切齒,這種好事怎麼就落在了霍剛的頭上,而不是她的乖孫阮敬堂身上呢?
阮夫人皺著眉頭,「不能吧?
就霍軟軟那刁蠻的樣子,也能被貴人看上?」
看了一眼阮夫人,阮老夫人搖搖頭,她怎麼就給兒子娶了個蠢貨回來呢!
再看看跟在最後的阮敬堂,還好她的乖孫隨了他們阮家,沒像他娘那樣蠢笨。
「你沒聽那侯爺說的什麼嗎?
他在皇上面前都有幾分面子的,能請得動他來霍府說親,你說會是什麼普通人家嗎?」
阮老夫人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著。
阮夫人這才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老夫人。
「行了行了,別這幅蠢樣子,往後你可是要當官夫人的,總這副蠢樣子,平白讓人看輕了我們敬堂。」
阮老夫人教導著自己的兒媳,心裡想著的是阮敬堂當上官老爺,他們過得滋潤的樣子。
然而眼下,卻不知道要如何了。
身上雖然還揣著變賣阮玉的產業換來的銀子,可是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城,銀子也不如江州耐花。
「阮老夫人?」
一旁有個上了年紀的人走過來,笑呵呵的看著他們,身上的衣裳一看就不是普通料子。
阮老夫人朝著他行了一禮,「這位先生認識我?」
那老伯這才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原來是定安侯府的管家,這會兒是來幫他們租賃院子的。
要說起來,在京都城中有個熟門熟路的當地人帶著,到底是比自己瞎轉悠的要方便上許多。
很快他們就賃好了院子,甚至還買了好幾個下人用來照顧一家子的生活。
等到管家出了院子,剛才還滿是熱情笑意的臉,瞬間就染上了一抹嘲諷。
這邊的霍府,煩人的終於走了,只留下了沈逸和,定安侯,還有沈靜嘉三人。
霍剛讓人關上大門,然後一撩袍子,徑直跪在了定安侯的面前,「侯爺,下官有罪,下官慚愧!」
看到這一幕,定安侯還有什麼猜不到的,他也不說安慰,只開口道,「走吧,進去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靜嘉看著這樣子,拉了拉霍軟軟的手,「霍姐姐,既然是大事,那我跟哥哥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
能讓霍剛下跪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沈靜嘉雖然想要知道,卻也不是那種不顧旁人面子的人。
聽到她的話,沈逸和也贊同的點頭,深深的看了霍軟軟一眼,便帶著沈靜嘉要往外走。
「沈逸和!」
霍軟軟突然開口喊了一聲。
沈逸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霍軟軟一眼。
「你們不用走,這事情,這事情你們知道也沒有關係。」
她的臉上雖然為難,卻依舊堅持讓沈逸和留下。
於是幾人都進了前廳,分別坐下,霍剛這才將事情說了個明白。
當年他只是個小小的知州,而他跟阮玉,算是一見鍾情。
阮玉那時候在街邊擺個小攤,賣些吃食,因為味道好,所以客人也很多,霍剛也是其中之一。
後來霍剛去吃飯的時候,就這麼不巧的遇到有人搶錢,他到底是知州,身負官命,為阮玉解了圍。
兩人就這樣在一起,阮家倒也是樂見其成。
原本他以為往後就能這樣和和美美一輩子,可誰知道成婚之後才發現,阮家的人,都是吸血鬼,只會吸阮玉的血。
現在甚至頂著他知州的頭銜在外耀武揚威,偶爾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彼時的阮玉已經在經營著酒樓了,她雖然沒有學問,但卻十分通透。
她明白,自己當初跟一窮二白的霍剛在一起,家裡之所以同意,就是因為他有個知州的頭銜。
可若是再這樣讓她家人耽誤下去,霍剛不僅不能升官,甚至連知州都不保。
於是在她懷了身孕的時候,就跟霍剛說好了,她出銀子,給霍剛捐個京官,不論職位大小高低,只要他們遠離江州,遠離阮家。
事情一開始是很順利的,只是他們捐官,不管怎麼樣,都是要經過江州的幾個官員的,很快阮家就知道阮玉花了大把銀子給霍剛捐了個京官的事情。
那會兒阮玉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眼看著就要臨盆,阮家又上門來鬧,找阮玉要錢。
也就是那個時候,阮玉下決心要跟阮家斷絕關係,她準備在生下孩子之後,就跟阮家斷了關係,自此以後,她只是霍家婦,再也不是阮家女。
她生下了孩子,是個女孩,她雖然也愛這個女孩,心裡卻還是對霍剛有些愧疚,沒能給他生下來個兒子。
霍剛倒是十分喜歡女兒,他整日裡都帶著笑臉,說最喜歡嬌嬌軟軟的小丫頭了。
於是小女孩兒有了名字,叫軟軟,他笑著跟妻子說,以後可以再生一個,叫嬌嬌。
可誰知道,沒過多久,阮家又鬧上門來,阮玉這次是破釜沉舟,二話不說,將酒樓給了阮家,而她,自此跟阮家斷了關係,一家人收拾收拾就上了京都城。
可是阮玉往年一直過分勞累,又因為生孩子虧了身子,往京都一路顛簸,身子也是越來越差,就這樣,到了京都沒多久,人就去了。
霍剛悲痛之餘,想著妻子花去大半家財為自己求的京官,不能辜負妻子,這才越發努力,一步步到了如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