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蘇姨娘和沈靜楠,南梔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沈靜嘉斜靠在榻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小姐,您不高興啊?」
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沈靜嘉搖搖頭,她不是不高興,她只是想不通。
人人都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可是蘇姨娘她卻……想到這裡,她也不願意多想,既然蘇姨娘不願意面對,那她也不能讓蘇姨娘清醒過來不是麼。
「好了小姐,您也別不開心了,奴婢給您說點高興的事情?」
南梔說著,露出笑容來,眼睛彎彎的眯成了一條縫兒。
沈靜嘉這才打起精神看向傻笑著的南梔,「說吧,是什麼事情能讓你高興成這樣?」
南梔走到門口,打開房門,朝著外面說了句什麼,沈靜嘉就看到外面走進來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兮染。
她快步走到沈靜嘉的面前跪下,「大小姐,奴婢回來了!」
看到兮染,沈靜嘉也揚起嘴角來,「你母親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她還記得前世兮染的母親還沒入冬就沒了,可如今已經快到過年了,再壞,恐怕也壞不過前世了吧。
「多謝大小姐掛懷,奴婢的娘親身子已經大好了。」
兮染的聲音里充滿了感激。
要不是大小姐同意她回去照顧娘親,要不是大小姐給她銀子讓她請大夫,她娘親估計就要撒手人寰了。
沈靜嘉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為了彌補前世的缺憾而做的事情,竟然會衍生出不一樣的結果。
她嘴角也跟著勾了勾,除去她一心想要趙姨娘和沈靜柔死之外,她還算是一個好人,是吧?
「是嗎?
那就好。」
誰也沒有發現,沈靜嘉嘴角揚起的弧度,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更高一些。
兮染回來的消息沈靜柔自然也是知道的,聽說她一回來就直接去了沈靜嘉的菡萏院,沈靜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個吃裡扒外的小賤人!」
站在一旁的彩兒莫名的抖了一下身子,就怕沈靜柔會把這氣撒到自己身上。
「回來了也不知道來我浣紗苑的,直接就去找沈靜嘉了,她還真以為這伯昌侯府的後院是沈靜嘉說了算的?」
沈靜柔說著,就站起身來,看到一旁唯唯諾諾還有些顫抖的彩兒,心情就更糟糕了。
「沒聽懂我的意思嗎?
我現在,立刻,馬上,要去菡萏院!」
沈靜柔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
彩兒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忙去找她出門的大麾。
越是有彩兒的對比,沈靜柔就越發覺得兮染還是個不錯的丫環,心裡想的,也是怎麼才能把兮染要回來。
這邊南梔還在絮絮叨叨的跟兮染說著菡萏院一應注意的事情,門外就有粗使丫環進來稟報,二小姐來了。
原本還帶著淺笑的兮染猛然白了臉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沈靜柔來了?
還挑了這個時候?
沈靜嘉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兮染,這才讓守門的丫環帶沈靜柔進來。
剛一進室內,一股暖意迎面而來,沈靜柔臉上的假笑僵硬了幾分。
這菡萏院,就是連地龍都要比她浣紗苑更熱幾分。
「今日孫嬤嬤帶著繡娘給各院的主子們量尺寸裁新衣,怎么妹妹還有功夫來我這裡?」
沈靜嘉隨意的擺弄著手上套著精緻皮套的湯婆子,笑眯眯的眼睛看向站在屋子中間的沈靜柔。
也不管沈靜嘉說了什麼,沈靜柔自顧自的找了位置坐下來,好像是才看到站在沈靜嘉身後的兮染。
「咦?
兮染你何時回來的?
怎麼不去浣紗苑,先來姐姐這裡了?」
沈靜柔說話依舊溫溫柔柔的,似乎兮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只是出門辦了件事情而已。
聽到她的話,兮染朝著沈靜柔行了一禮,「回二小姐,奴婢才回來不久。」
多餘的話,她也沒有說,畢竟她只是個奴婢,若是大小姐想要她,自然不會讓二小姐有機會,若是大小姐不願意要她,那……也是她的命。
「說起來,兮染的事情還要謝謝姐姐,要不是姐姐給了銀子,兮染的娘親應該還在病著吧?」
沈靜柔說著,眼睛若有似無的看向了兮染。
沈靜嘉卻是笑了,「妹妹這聲謝我是不敢當的,畢竟兮染如今是我的丫環了,就是要謝,也得由她自己來,怎麼也不能勞煩她前一個主子來謝,妹妹你說是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沈靜柔看著沈靜嘉臉上的笑,就忍不住的想要上手撓花她那張臉。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麼說,沈靜嘉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乖乖的讓兮染跟她走,可誰知道沈靜嘉竟然直接挑明,說兮染是她的丫環。
沈靜柔臉色沉了下來,「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兮染可是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服侍的,怎麼姐姐要搶走嗎?」
搶走?
這話讓沈靜嘉不由得抬起眼,看了沈靜柔一眼,「妹妹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過去多久,妹妹就忘了?」
不給沈靜柔反應的時間,沈靜嘉繼續說道,「要不是我好心讓兮染來菡萏院當差,妹妹你虐待下人的惡行可就要被整個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了呢。」
她說著搖了搖頭,「就這般品行,你說,哪家的少爺敢娶,哪家的夫人敢要呢?」
這話說的就嚴重了,沈靜柔馬上就紅了眼眶,仿佛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姐姐,你這是什麼話啊!」
沈靜柔恨恨的咬著後槽牙,「即便是姐姐你看上了兮染,想要她做你的丫環,也應該到姨娘那邊報備才是。」
她就不信,沈靜嘉會為一個小丫環,得罪她娘!
這伯昌侯府的後院,說起來,可是她娘在管著的,別看現在只是個姨娘,但在後院的權力,她娘跟侯夫人也沒什麼差別了。
「到姨娘那邊報備?」
沈靜嘉仿佛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忍不住的輕笑了兩聲。
她放下手裡的湯婆子,抬手敲了敲桌面,「妹妹,你怕不是忘記了,我是伯昌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正經的主子,而姨娘,只是說起來好聽一些的奴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