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應臉色一沉，手中忽然多了一個女孩。
那女孩穿著一件紅色的衣服，長得很可愛，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這個女孩就是當初在平板電腦上寫「救救我」的那個。
兩個女人的動作都是一頓。
方應掐著那女孩的脖子，道：「這就是那個男人的女兒，你不是答應要救她嗎？放我走，我就放了她。」
「做夢。」葉思媚直接了當地拒絕。
方應手上用力，小女孩的臉一下子變得青紫，哭聲也沙啞了，似乎喘不上氣來。
「你殺啊。」葉思媚冷淡地說，「這女孩子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想用她來威脅我？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好人了？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人，我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別說你殺她了，你就算在我面前殺一百個人，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柳雲飛側頭看向她，覺得心裡有些發毛。
她說得這么正經，不會是真的吧？
方應咬牙道：「好，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殘忍。」
「我先申明，殘忍的是你，不是我。」葉思媚道，「殺她的明明是你，為什麼說我殘忍？」
「你見死不救……」
「誰說我不救了？我只是救不了而已。」葉思媚正色道。
方應道：「只要你放我走……」
「就是因為我沒法放你走，所以才救不了啊。」葉思媚道，「你要覺得殘忍你可以不殺她啊。」
方應：「但我是靈怪，而你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我就算是好人，也沒有必要因為你這個靈怪的殘忍行為而自責。」葉思媚打斷他，道，「自始至終殘忍的只有你而已。」
「你沒有阻止……」
「我阻止了，只是沒有用罷了，這也不是我的錯，是你的錯。」
柳雲飛：「……」
我竟然覺得這些理由完全沒有錯，根本無法反駁。
這就是所謂的只要我沒有道德，你就沒法道德綁架我嗎？
方應似乎被葉思媚的話給繞暈了，他憤怒不已，大吼一聲，就要扭斷小女孩的脖子。
噗呲。
忽然血肉模糊的聲音響起，方應低頭一看，發現一隻指甲血紅的手掌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怎麼會……」
葉思媚鄙夷地笑道：「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麼多？當然是為了麻痹你，拖延時間啊？你以為我有閒情逸緻跟你討論我的道德問題？」
方應高聲怒吼，手上再次用力。
噗呲。
又是一個血肉模糊的聲音響起，他掐著小女孩的那條胳膊竟然直接斷裂了。
小白見狀，以閃電的速度沖了上去，一口叼起小女孩，然後縱身一躍，跳到了柳雲飛和葉思媚的身後。
葉思媚看著狼狽的方應，道：「雖然你的靈域很強，但其實你的身體並不強，所以你才不敢出來和我們正面剛，只敢躲在後面，操縱那些傀儡來對付我們。」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搖了搖，道：「只可惜你這點小心思，在我面前不夠看。論起陰謀詭計，姑奶奶我是你的祖宗。」
柳雲飛：「……」
這真的是小姑娘嗎？
不會是個老陰比假冒的吧？
「啊啊啊啊啊！」方應徹底被激怒了，大吼道，「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的身體開始扭曲，慢慢地現出了原形。
那是一個身高四米的怪物，而且他的身體是又無數的小身體組成的，那些小身體全都是曾經死在這裡的人們，是他們死前的怨念所化，一個個都面目猙獰，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怨恨。
柳雲飛不停地向他射箭，高聲道：「媚媚，小心！這傢伙不好對付！不要托大！」
話音未了，四周的景色一下子又變了。
她們竟然置身於火海之中，到處都是火焰，連岩石都仿佛燒了起來，通體鮮紅，下面還有岩漿在流動。
這裡簡直就是地獄！
「來吧，到地獄裡來吧。」那靈怪哈哈大笑起來，「我們已經在地獄中上百年了，憑什麼你們能夠在人間逍遙？我要將人間的一切都拉入地獄之中，讓你們全都跟我們一樣，忍受這樣的折磨，生生世世。」
柳雲飛忽然身體一歪，朝著下面的岩漿墜落了下去，葉思媚連忙一把將她抓住，也跟著往下墜落，而小白則一口叼住了她的褲腿，用力地拉扯著她們，卻拉得很吃力。
刺啦。
葉思媚的褲腳撕裂了，眼看著兩人都要落入岩漿。
靈怪嘿嘿嘿地怪笑，道：「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你們註定了要死！都要死！」
柳雲飛看了看下面的岩漿，道：「別管我了，放手吧。」
葉思媚咬牙道：「閉嘴，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不放手，咱們都會死。」柳雲飛道。
葉思媚卻道：「誰說我們都要死？我們都會活下來，要死的只有那怪物一個！」
說罷，她拿出了一塊玉石，朝著下面的岩漿扔了下去。
那是玉蟬。
女屍的玉蟬。
可以打破靈怪所營造的幻境。
玉蟬落入了岩漿之中，啪地一聲，碎了。
岩漿瞬間就被凝固，四周的火焰也迅速地褪去，就像是整個世界都被橡皮擦給抹去了一樣，只剩下了一片虛無的黑色。
「所謂的靈域，歸根結底也不過只是幻境罷了。」葉思媚道，「柳雲飛，你還等什麼？」
柳雲飛反應過來，立刻搭弓上箭，對準了那靈怪。
可是，它的弱點在哪裡？
葉思媚道：「它的弱點在額頭！」
柳雲飛仔細看了看，果然看見它的額頭上有一張臉。
有一張臉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它除了臉之外，身體的其他部位都隱藏在別的身軀的後面。
這應該就是它的關鍵部位了。
「死吧！」柳雲飛大吼一聲，一箭射出，那支箭化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以摧枯拉朽之勢，射向了靈怪額頭的那張臉。
「不……」靈怪想要逃，但葉思媚悄悄地用了自己的精神力，將它暫時禁錮住。
啪！
仿佛氣球被戳破了一般，那張人臉轟然破碎，其他的小人身體發出一聲聲慘叫，開始一個接一個地跌落，然後隱進了黑暗之中，徹底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