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變異真相與投了
當天晚上，所有門徒齊聚銀行內部，包括了第二基地的阿爾弗雷德也都回歸。
路遠明的歸來，對於組織的意義無比巨大。
不管是從組織本身的存續，還是眾多門徒存在的法理根基，也就是宗教意義上來說，路遠明的存在都是至關重要的。
說句不客氣的，這個組織能夠存在並且發展壯大，類似阿爾弗雷德這等人物和唐哲安都願意加入並且擔任高層，路遠明的存在才是根本，而現在局勢這麼混亂，組織能夠扛下來也是因為路遠明留下來的彈藥與土豆，這兩者缺一不可。
原本路遠明每次都是數天來回，最多也就是十來天時間，可是這一次卻足足數個月沒有回歸，這其實已經在組織內引起了人心不穩的現象，再加上時局動盪，大量組織成立，大量序超凡出現，組織因為有著武器可以威懾，但是土豆的種植讓他們也成為了眾矢之的。
「……所以唐哲安博士就做了一次布局，招募了一批懷有異心的人進來，又創造機會讓他們偷竊了三把手槍和兩百多發手槍子彈，再加上偷竊了一些土豆後背叛了出去，這就一下子顛覆了局勢，本來聯合起來想要攻打我們的聯合體一下子分裂了，他們開始追殺圍殺這些背叛的人，然後搶奪到東西的組織又開始彼此互攻，這才讓我們組織勉強維持了下去。」阿爾弗雷德感嘆的說道。
唐哲安邊吃著烤土豆邊說道：「其實這些都好解決，因為現在的組織其實全部都沒有建制，不過就是一群有暴力手段的人，強行整合了一群活不下去的人混在一起罷了，他們其實並不具備多大的威脅，只是對中央公園那邊的土豆種植基地破壞性很大罷了，只要給了他們一些旁的希望，他們就不大可能繼續針對我們，至少在他們覺得可以吞併我們前不可能，他們只會去找更弱小的人麻煩。」
路遠明聽了門徒們的各種報告，他這才對著唐哲安道：「所以你為什麼要急著獲得獨眼巨人的序呢？你應該是最清楚這序有問題，萬一我沒趕得及回來，或者你發瘋下做出更大錯事怎麼辦？」
唐哲安就苦笑了起來，旁邊的湯姆立刻說道：「主，不是唐哲安博士著急，而是序空間正在變化，若是不將其解決，有再度怪物化的趨勢。」
其餘門徒也都是點頭，唐哲安這才說道：「當時你擊殺了這頭獨眼巨人，我們想辦法將其弄回到了基地，甚至連其餘幾個超巨型怪物都放棄了，這才在其屍體徹底腐化前弄回到了基地核心處，本想著等你回來解決，但是那序空間暴露之後，隨著時間又開始有活性化的徵兆，你也知道那獨眼巨人的強度，若是真的在基地核心位置復活，那我們就真的玩完了，所以迫不得已，只能夠我帶人進入了，到最後就我一個活了下來，他們都死在了裡面，不過還好最後我獲得了獨眼巨人的序……但是也因此變瘋了。」
路遠明這才點頭，如果是這樣的理由，那確實是不得不去獲得序，那獨眼巨人的強大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有武器都做不到，除非是物質世界的重武器，但是現在組織內也最多就一具FGM-148反坦克飛彈，或許打中了還可以消滅獨眼巨人，但是萬一打不中呢？獨眼巨人還有著重力這種可怕的超凡之力，所以唐哲安的選擇是對的，雖然冒險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伱是如何變瘋的？現在還有什麼記憶嗎？」路遠明再次問道。
說到這個，唐哲安臉上就露出了後怕表情，他推開沒滋沒味的土豆，邊回憶邊說道：「獲得序後，會本能的知道這序的力量屬性，我的序力量屬性就是引力，但不是引力的全部，從我的使用效果來看，就只有引力中的重力效果，具體信息還需要經過測試才行，而在獲得序的認知與力量後，我腦海里就開始出現許多的聲音，同時開始產生幻覺幻聽，到這一步時我都還可以控制，我的邏輯思維與意識都還算清醒，只要給我足夠時間來穩定，我是不會出任何問題的，這些我都有心理準備，但是在這時……我的認知和感官被改變了！！」
「認知和感官？詳細說一下。」
路遠明很重視關於序的問題。
這是人類降維後最重要的武器。
在暗物質世界裡，槍彈，化學，電能，甚至是核能什麼的都已經不存在，只有最基礎的機械能還可以使用，這種情況下，人類整體退化回了冷兵器時代，別說是對抗那些想要毀滅人類的不可名狀恐怖了，便是對抗強大一些的人類文明自身所化的怪物都做不到。
所以序的獲得，序的使用，以及序的升華等等，對所有人類都是絕對必要的生存要素。
唐哲安就渾身戰慄了一下，他邊思考邊說道：「獲得序之後，越是使用序的力量，我的認知和感官就會自然而然的變化，你們也都該知道，人類的感官就是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這些，而認知就是基於這些感官所得到的外界反饋，我們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嗅到了什麼，摸到了什麼，嘗到了什麼，由這些信息傳輸給大腦，然後大腦做出計算反應，再得出我們身體的反應，我們意識的反應，熱了脫衣服，冷了穿衣服，忽然刺痛會立刻縮身體，看到路的高低會讓腳用不同的角度與力量去行走，看到不同顏色會本能的產生不同的心情或者警戒度，看到猛獸會逃跑，看到懸崖會恐懼……這些就是屬於我們人類的認知與感官，可以說我們人類是人類的原因，認知與感官就占據了極大份額。」
眾多門徒都是若有所思，路遠明也大概明白了唐哲安的意思，而唐哲安等眾人消化得差不多了，他這才繼續說道：「我當時的認知和感官改變了，比如我『看』東西時，所看到的是無數難以理解與描述的時空，扭曲的數字，抽象的圖形，活著的色彩……聽到的是則是無法理解的怪誕音調在敘說恐怖與黑暗，所觸碰到的則是滑膩，尖銳，刺痛，高溫，極寒，以及無法理解的觸感，還有味覺，嗅覺……全部都不是人類所能夠理解與感知到的東西，甚至都不是我能夠理解的，還有一點就是信息量，在那種感知下，我每一秒，每一微妙，每一皮秒……都能夠感知到遠超過人類一分鐘所能夠感知到的信息，那種仿佛要撬開你腦子，將這些信息灌輸進去的感覺，完全無法承受，無法理解……」
聽著唐哲安的話，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不寒而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唐哲安說著這些話時，他們似乎若有若無的就感覺得到那種絕望，然後他們眼前似乎就閃爍過那些無法理解的畫面，扭曲數字，抽象圖形，又或者是耳邊有恐怖的聲音訴說著黑暗的未來，甚至連他們的皮膚表面似乎都有某種滑膩膩的東西掃過。
就在這時，路遠明的聲音響了起來道：「然後呢？你感受到這些之後呢？」
當路遠明的聲音響起之後，眾人仿佛一下子從噩夢中甦醒過來，他們彼此對望，都看到周邊門徒全都是冷汗淋漓，各自的臉色都是無比蒼白，顯然剛才的一切他們似乎都感受到了，而那一切似乎並不是幻覺。
唐哲安就嘆息著道：「在那種感官刺激下，我連一秒都沒熬住，然後就忘記了我是誰，淹沒了我過去的所有記憶，人格，思維等等，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人類，同時在那感官下，我的身軀也隨著瘋狂的思維開始了轉變，化為了最適合我序的軀體，再然後就是毀滅，暴走，發瘋……一直到我去到了那教堂附近時，本能讓我進入了其中，在裡面的東西讓我的瘋狂得到了緩解，而且我本能的知道這些東西對我有大好處，所以我就停留在了那裡……人性與認知，那些信徒在其中禱告，其中很有一些虔誠信徒，他們的人性，認知都隨著禱告而散發，這裡可是暗物質世界，是由思維，意識，認知等等為主的唯心世界，我們看似正常的世界中，其實蘊藏著無數我們人類根本無法理解也無法感知到的東西，而他們禱告中所殘留的人性和認知就是，而這些東西救了我一命！」
「所以我現在也知道了，暗物質世界就是根據你的認知與思想來決定你的軀體和種族，當你的認知和思想不再是人類時，那麼不管是從本質還是從外形全部都會變成怪物，而這……就是變異的真相了！」
路遠明仔細思考著，這時唐哲安就對向他問道：「你的那個信仰之力到底是什麼啊，你用出來時，我就感覺到溫暖，安心，仿佛是嬰兒在母親懷裡睜眼看到第一束光那樣，所有的恐怖與黑暗，所有的瘋狂還有扭曲都消失了，當我回過神來時，我的記憶和人格，思維與意識全部都恢復，這效果……簡直太可怕了！」
路遠明就笑著說道：「就是我之前說的啊，這是物質世界的活人對我散發的純粹希望，願望，祝福等等情緒的集合，這次回去物質世界收穫太大了，我現在有兩千多信仰之力，許多事情都可以做了，我甚至可以兌換出許多蔬菜，甚至可以嘗試兌換出雞鴨牛羊等等……大家放心，我回來了！」
眾多門徒都是眼中晶瑩，這實是他們最為擔心的，路遠明回到活人世界並且甦醒了軀體，那這暗物質世界對他來說就真的沒什麼用處了，所以就此離開再也不歸來，這是他們無法承受的，當下幾乎所有門徒都開始了低聲禱告。
路遠明則立刻皺眉說道：「我說了，我不是神！還有，我聽外人說，你們雖然對外宣稱了組織的名字，但是一旦外人不叫這個組織為神聖彌賽亞教團，你們就會對他們區別對待，是這樣嗎？」
眾多門徒臉色立刻都白了，特別是愛德華神父，他更是驚人滿頭是汗，當下就跪了下來道：「主啊，我們絕對不敢褻瀆主的本意，更不敢隨意改變主的決定，不管是對外稱呼，還是對外的各種事項，我們都是對信徒們千萬叮囑，可能有下面的信徒違背了主的本意，我們門徒是萬萬不敢的！！」
路遠明沒說話，只是把目光看向了阿爾弗雷德道：「阿爾弗雷德，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阿爾弗雷德就露出了一些苦笑。
沒錯，整個組織雖然宗教領袖是愛德華神父及幾個門徒，但是長官組織內部事項的其實是他，而這事其實和他的一些暗示確實有關係。
不過他是老政客了，而且還是米國老政客，從來都不會要臉的那種，所以他就苦笑著道：「主啊，你確實冤枉我們了，我們雖然是上層，但是下面辦事的，特別是與外面組織接觸的則多是普通信徒，他們為了表現自己的虔誠，所以自然會曲解一些我們的本意，這事在活人世界發生得還少嗎？不過你放心，我會立刻進行整改，一定讓這種事情再不會發生。」
「好。」路遠明點頭道：「那就勞動改造好了，全民全員大勞動，為期一個月，不分男女老少，當然，婦孺老幼可以少一些工作，大家都種地，大家都搬磚，大家都建築，每一個人都要勞動，每天工作十小時，然後勞動結束後進行每五十人一組之類的自我檢討會，會上不許念誦宗教話語，也不會拜我為神，我希望能夠讓所有人明白勞動最光榮，讓他們知道沒有神靈，只有他們用勞動創造出來的未來！」
眾多門徒都是聽得目瞪口呆，唐哲安則在旁邊哈哈大笑，笑得簡直爽快極了。
阿爾弗雷德惡狠狠瞪了唐哲安一眼，他就小心問道：「主，那我們門徒呢？」
「一起去勞動，而且你們必須起到帶頭作用，做好人民群眾的榜樣……我就不信，勞動改造不了這種封建迷信！」路遠明也是發了狠，對這種動不動就拜他為神的宗教氛圍深惡痛絕，特別是現在他現實世界肉體已經甦醒，更有了國家的宣傳機器幫忙，無色光顆粒可謂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現在底氣就真是足了。
唐哲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抹了一下眼睛道：「好了，勞動歸勞動，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拍板。」
路遠明心裡還想著找唐哲安商量活人世界所發生的那一切，不過他還是問道：「什麼事？」
「當然是統一現在的所有暗物質世界了啊。」唐哲安認真的道：「怎麼可能讓他們這樣分裂下去？而且我們可是有你信仰之力這張底牌啊，那些組織的頭領大多都是序超凡，而他們現在全部都受制於瘋狂與變異，只要他們一天沒發現人性和認知的問題，那麼遲早有一天他們會變成怪物，但是你的信仰之力卻可以解決他們的困境，你說……」
「他們會不會直接就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