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倒反天罡
大計劃開始。
在非黃沙空間的位面中，位面規則起了絕對性作用，所有的戰鬥，移動，防禦等等，全部都需要以規則數位化來進行。
這意味著人類的高科技武器，人類的高科技載具，以及各種穿梭機戰鬥機什麼的，需要以每小時三十四公里的速度前行，然後射擊距離在數百米到千米左右，只能夠目視距離戰鬥，同時射擊出去的能量武器連一個皮盾可能都無法穿透，而自己的外骨骼裝甲可能被對方最垃圾的投石索給砸穿。
這種荒唐而可笑的事情，卻恰是說明了在位面規則中，非信息層的科技到底有多脆弱了，甚至都有科學家進行過一些極限設想，只要規則允許，有可能出現類似罵髒話，打麻將，或者跳尬舞來決定生死的情況。
類似於某些古早電視劇裡面，幾個大男人跳尬舞，然後重傷了對方的詭異畫面，是真可能出現的。
所謂武功高三分就高到沒邊去了，而科技又何嘗不是如此？
目前的位面規則化，其實就是信息層科技的一種展現，若非是有了路遠明和他塑造的黃沙空間，人類在其中真就是幕後者隨意操控的數據NPC一般，別說還手之力了，那是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掌握這能力的幕後者甚至超越了概念上的神靈，類似於敘事層之於任何凡物，可以將其降維成遊戲，小說那樣隨意玩弄。
但是人類現在有了黃沙空間，這就有了破局之力，而唐哲安想要的可不僅僅只是破局而已。
隨著大計劃的開始，一百多萬人類戰略大軍突然閃現出現，以包圍的姿態將百萬異族大軍給直接截斷包圍，戰鬥立刻打響，不過因為規則問題，所以人類沒法採用超視距轟炸，只能夠以類似熱武器古早時期的排隊槍斃法來戰鬥，立刻的，整個戰場上槍來箭往，伴隨著人類的炮彈能量束，以及異族的魔法閃電火焰什麼的，整個戰場立刻陷入到了生死交替之中，每一秒都有人類或者異族死亡。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數塊大陸的數十處戰略要地，數千萬的生命在這一刻璀璨的燃燒著自己的生命，活著或者死亡，彼此交替……
從第一處戰略要地開始戰鬥，到最後一次投送結束，用時四十八分鐘，而每一秒這個位面都有超過五位數的生命消逝，特別是幾處最開始的戰場，不管是人類還是異族，死亡人數都是以十萬來計。
而在黃沙空間中，唐哲安渾身上下都戴著了一種插滿了導線的外骨骼金屬體，讓他看起來充滿了未來朋克科技風。
「神經電流連接完畢。」
「弱電脈衝測試……測試完畢。」
「腦神經信息轉換器啟動，對大腦保護電磁屏障準備完畢。」
唐哲安微微點頭，下一秒，他的視野化為了黃沙空間內的整個懸空要塞，整個要塞仿佛都變成了他的軀體。
「曲率航行啟動準備！」
「老鑽風，中鑽風，小鑽風超高速偵測系統準備完畢！」
「中心計算矩陣計算列組準備完畢！」
各種信息匯總集中到了唐哲安的大腦之中，他仿佛閉了一下眼，立刻，這片黃沙空間開始在整個位面中以曲率航行速度開始了遊走，每一處戰略要地都只停留不到零點一秒，而這幾乎不會被普通生命的視覺神經所接受，前後連一秒時間都沒有，黃沙空間懸停在了天空頂端，距離天上的裂痕只一線之隔。
「計算開始……」
「計算完畢。」
唐哲安腦海中出現了大量的擴展數據。
這是這次大計劃中所有戰場的人數比例，戰力比例，死亡比例等等數據總和。
有了這數據，唐哲安就有了下一步的行動方針，他再度閉了一下眼，整個黃沙空間再度消失在了天空頂端，再度出現時，已經籠罩了一處戰場的某個部分。
這處戰場上的人類圍攻大軍處於不利環境。
雖然是圍攻，並且在早期投送時就切割開了這個戰場的大部分異族軍隊，但是這裡畢竟受到位面規則的作用，那怕是這種包圍攻擊中，也依然要數字對比來決定勝負，人類也就是靠著人數眾多以形成數字上的附加值，這才算是取得了一定優勢。
可是這種微弱的優勢在面對敵人的強力兵種與強力單位時，卻是根本不值一提，而這個戰場上就有異族的幾隻王牌軍團，還有幾個冒險者所組成的強力小隊，短短時間內，這幾隻王牌軍團與強力小隊就對人類造成了數以萬計的傷亡。
就在這時，黃沙籠罩，處於這片黃沙中的生靈感覺到整個天地都只剩下了黃沙瀰漫。
「計時十秒！九，八，七，六……」
一個聲音響在了所有人類軍人的耳麥中，他們所穿戴的外骨骼裝甲接受到了懸浮堡壘的訊號。
這是早已經被所有人類軍人所知曉的事情。
黃沙空間會在這場大計劃戰略中四處遊蕩，而每一次停留在戰場上時，只會停留十秒時間，時間一到立刻就會脫離。
這十秒就是人類發揮出全部戰力的時候！
所有軍人們連一秒都不曾耽擱，在這黃沙空間降臨的一霎那，甚至連耳麥中的聲音都還沒響起時，他們手中的槍械和外骨骼內置武器立刻全數開啟，最大程度充能，最大面積覆蓋，最多目標瞄準，一時間整個戰場上能量光芒飆升爆射，就在計時的第一秒念出時，在這片面積中的異族已經被蒸發了九成九，剩下的少數要麼是幸運的臥倒在凹地中，又沒有被瞄準的殘存人員，要麼就是有魔法鬥氣什麼的超凡之力的少數人員。
所有異族全部都驚呆了。
在這個位面中，人類的風評其實不怎麼好。
倒不是人類偷奸耍滑什麼的，而是人類通常被評價為華而不實。
在這個位面中也有玩科技的種族，比如矮人和高等地精就屬於此類，一個玩的是投石機噴火器什麼的，另一個玩的是電流與炸藥什麼的，而人類則動不動就是能量武器，外骨骼裝甲，宇宙穿梭機之類，一看起來就高大上到不可想像，但是打起來，依然是被投石索砸穿砸破的份。
所以人類戰力通常被評價為華而不實，花里胡哨。
連皮甲皮盾牌都無法穿透的軟乎乎的光芒，這算什麼武器啊？
結果現在，這「軟乎乎」「花里胡哨」的光芒，一下子蒸發了視野內可見的一切，甭管你是皮甲鐵甲還是什麼附魔武器，甭管你是精銳精英還是什麼英雄，一秒不到就直接蒸發到連骨灰都沒有，這實在是顛覆了這些異族們的三觀。
一時間，倖存者們甚至只能夠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們不敢置信，然後就是眼前無比璀璨的光芒橫掃，他們最後的思維也立刻停滯下來……
事實上根本不用十秒，可能也就三四秒時間，黃沙空間籠罩範圍內的一切異族都已經被蒸發完畢，剩下的五六秒時間則是人類一方的整備時刻。
傷員立刻懸空被拉入到要塞中，接著是具備戰略人員資格的後備人員則快速填充到地面的人類部隊中，雖然時間匆忙，但是在有超級電腦識別，以及全自動化收容投送程序的情況下，五六秒時間也足夠完成這一切了。
當十秒後黃沙空間消失原地時，人類軍團已經恢復了完整建制，而讓他們陷入到苦戰中的異族精銳則全部消失不見，這些人類戰略軍團開始向著戰場被的方向進行了突襲。
依照這樣的方法，黃沙空間每十秒就轉移一處方位，幫助那裡的人類部隊全殲異族，替換傷員，完備軍團，然後趕場式的去往了下一處。
從戰鬥開始，異族除了有精銳強力部隊出手，神靈居然是一個都沒有出手，那怕有神靈就處於戰場上，但是他們壓根連出手的念頭都沒有，甚至在黃沙空間多次出現在戰場上時，他們居然直接全部都溜走了。
這對幾塊大陸數十個戰略要點的異族士氣打擊極大，雖然在數位化規則下，基本上不存在士氣崩潰的情況，但是他們對人類的損傷也在逐漸變小。
從戰鬥一開始的大約人類死亡一個，異族死亡三個的戰損比，在戰鬥開始的一小時後快速下降為了一比十，在神靈全部消失的第三小時，戰損比進一步擴大到了一比三十，而後更是跌落到了一比八九十。
但即便如此，人類一方在戰鬥開始的第五小時大計算時，整體死亡人數也超過了百萬。
畢竟這場戰鬥幾乎是人類一族強行對所有種族勢力開團，雖然有運力集中的優勢，人類的參戰總人數其實也只有異族參戰總人數的百分之幾而已。
在戰鬥開始的第六小時，幾塊大陸總死亡人數超過了五千萬！
這仿佛是達到了某個臨界點，所有在這個位面的生命都感覺得到，他們在這一刻有一種醉醺醺的感覺，在感官中，整個世界仿佛有了一種不真實感。
而且越是靠近戰場，死亡人數越多的地方，這種不真實感越是強烈，甚至有許多人和異族，都感覺到周邊的一切，包括了大地，空氣，岩石，植物，甚至自己身上所穿的裝備都漸漸活了過來，似乎正在呼吸一樣。
異族們可能無所知，但是所有人類卻深刻的知道，這是夢幻境正在與現實疊加的狀態！
這引發了極大的恐慌與不安，甚至在戰場上的士兵們都下意識的停下了戰鬥與殺戮。
他們全部都知道，在一定區域內，單位時間內死亡的人數過多，會造成基本現實跌落情形。
只不過這個位面比較特殊，在過往的時間中也發生過大戰爭，雖然規模肯定沒這次這麼大，卻也沒有發生夢幻境侵蝕現象，所以所有人都以為這個世界不會，可是現在事實告訴他們，只不過這個世界的臨界值比較高而已，夢幻境侵蝕依然是整個位面晶壁系的核心法則。
「繼續戰鬥！！」
而在高空之上，通過鑽風型偵測設備的視覺觀察，可以看到這幾塊大陸的海洋和地面都呈現出了半透明狀，似乎是整個海洋和陸地懸浮在某種淵面之上。
而在那淵面下，無盡的不可名狀隱約浮現，如同噩夢一樣的情景隨處可見，這就是夢幻境的真實寫照，那裡面的一切都以違背邏輯和概念的無盡混亂姿態呈現，作為魔本質反噬的一部分，其本身就是毫無任何邏輯概念的絕對性噩夢。
隱約間，似乎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骸骨或者恐怖人形，其身軀的部分開始從淵面最底層上升，然後要穿透淵面，從噩夢深處來到這物質世界一樣。
「基準現實持續下降，預測值為零點三，戰場核心區域即將跌落零點二，夢幻境隨時將會侵蝕該位面大部分空間！！」
有要塞人員高聲疾呼。
但是唐哲安卻是一動不動，他依然控制著整個要塞與黃沙空間，通過觀測設備繼續從高空往下看去。
然後就在這時，在那巨物的某個部分即將上浮到淵面時，一個更加黑暗，更加混亂，更加不可名狀之物從更深層次的黑暗中以超快速度越過了巨物，然後……這個更加不可名狀之物居然並不是要擊穿淵面，而是反過來開始壓制這巨物，以自己的存在為代價，填充在了巨物與淵面之間，阻擋著巨物的某部分穿透這淵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哲安瘋狂大笑了起來，這笑聲是如此的暢快，如此的解氣。
「來啊，互相傷害啊，諸神殘屍之觸，你不是一直在用魔本質威脅我們人類嗎？威脅路遠明嗎？連路遠明的分身都因此而隕滅，將我們人類逼迫到了極限，你不是能得很嗎？現在為什麼忽然反過來要阻止魔本質了呢？哈哈哈哈，繼續傷害啊，你這個雜種！！」
唐哲安高聲大呼，然後他控制黃沙空間瘋狂的遊走在所有的戰場上，以代理決定者身份發布了一道道戰鬥繼續，追殺繼續，屠殺繼續的命令決定。
他的大計劃從來都不是這些異族異文明！
有著黃沙空間在手的他，要搞一波大的，而這個大的從來都是諸神殘屍之觸，以及……
魔本質！！
他要用黃沙空間吞噬掉一部分魔本質，儘可能的讓路遠明在這第五次質變的入魔之境時，就能夠像佛一樣降伏魔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