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重建介休的城牆,曹亮特意地在介休周圍建了幾個大型的磚窯來燒制青磚,晉中地區盛產燒磚的粘土,到了後世,這兒也是比較有名的磚瓦生產地,所以青磚的燒制,沒有太費力氣。
但重建一座城,也不是易事,并州軍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正式地完工了,花費了極大代價的介休城,自然在防禦力上面,是首屈一指的,司馬軍想扔幾塊石頭,就能打破介休的城牆,那只能是痴心妄想。
當然司馬軍投石車想要攻擊的目標自然也不是城牆,雖然說砸城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那得需要時間,只要輪番猛砸狂攻,才有可能摧毀城牆。
在這之前,他們最想做的,就是摧毀并州軍的投石車和箭塔這兩樣威脅性最大的東西。只可惜他們的準頭欠缺,扔出去的石彈大部分落在了城外和城內,真正扔上城頭的,瘳瘳無幾,更別說去破壞投石車和箭塔了,連根毛也沒沾上。
司馬軍的石彈,可不像并州軍那樣全部雕琢成圓球狀的,他們只是對準備使用的石塊進行簡單的加工,石塊基本上是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重量自然也很難保證一致。
再加上司馬軍的投石車全部都是牽拉式投石車,依靠人力的投石車最大的問題就是力度無法完全控制,即使再有經驗的投手,也無法將石彈兩次投擲到同一個地方。
所以雖然第一輪出手,司馬軍確實是瞄著城上的箭塔,但是所有的石塊都沒有能夠命中目標。
還沒等他們第二輪進行裝彈呢,并州軍投石車的反擊就已經到了,也就是說司馬軍的石彈剛剛落到了介休的城頭,并州軍投石車就已經出手了。
雖然同樣是出手倉促,但是并州軍的命中率並沒有低得那樣離譜,幾十枚的石彈至少有三四枚命中了目標,這幾輛投石瞬間被摧毀,另外還捎帶了兩具床弩,至於人員的傷亡,倒是暫時可以忽略不計。
寬大的帽沿之下,司馬懿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僅僅是第一輪的較量,而且司馬軍的投石車是并州軍的幾倍,但是交手的效果,卻是天差地別,司馬懿也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麼昨天司馬軍派出一百多輛投石車卻很快地全軍覆滅了,看來在命中率上,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陳騫和司馬師臉色亦是大變,原本以為今天利用煙障,自己這邊可以搶到先發制人的機會,但現在看來,先發制人也並沒有什麼意義,在并州軍精準的打擊之下,他們一樣難逃全軍覆滅的下場。
可是現在後退也已經是來不及了,陳騫只能是硬著頭皮和并州軍打對攻,還好這第一輪的交手司馬軍的損失也不大,尚還有反擊的力量,陳騫下令瞄著對方的投石車進行全力地攻擊。
同時床弩也全力施射,將踏橛箭釘到城牆上去。
經過幾輪的調整,司馬軍的投石車命中度也總算是有些上升了,不致於把石彈扔到護城河邊,連城牆都扔不上去,而且他們也終於摧毀了第一座箭塔,不管是不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但總算是司馬軍投石車取得的第一個實質性的戰果。
司馬軍陣地上,響起了一陣歡呼聲,陳騫也終於可以舒了一口氣,今天投石車的表現總算是強於昨天的,昨天一戰,投石車甚至連一枚石彈都沒有扔出去就遭到了全軍覆滅,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而今天司馬軍的石彈總算是砸到了城牆上,扔到了城頭上,還能摧毀一個重要的目標,至於對方的投石車,由於一直都隱藏在城牆的後面,擊中的難度太大了,想破壞也破壞不掉,如果能摧毀一些投石車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勝利。
陳騫偷眼看了一下司馬懿,司馬懿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摧毀一座箭塔就有所改變,反而是變得更加深沉了,其實相比於司馬軍的慘狀,這麼一點勝利確實也不值得沾沾自喜。
連續的發射了幾輪石彈之後,并州軍的投石車命中率上來了,儘管沒有像昨天那樣有如神助,但十中二三卻也差不太多,司馬軍的投石車連續地被摧毀,戰場之上一片狼籍。
要知道并州軍的投石車並不是集於城南的,而是四面城牆上都有分布,南面的城牆只占到其中的四分之一,數量上是沒法和并州軍進行對比的,但是由於命中度比司馬軍高的多,反而是并州軍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司馬軍的數量優勢在投石車被連續地摧毀之後,也自然是迅速地喪失了,也難怪司馬懿的臉色不太好看,在數量上壓制對手,在先發制人的條件下,司馬軍的投石車打得居然這麼慘,這樣的仗還真是沒法再打了。
司馬師看到司馬懿的目光落在了前面不遠處落下的石彈上,便立刻派人將那枚石彈給抱回來,讓司馬懿瞧個仔細。
近距離的端詳了片刻,司馬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這些石彈完全和司馬軍所使用的不同,難道僅僅是因為將石彈費力雕琢成球型就可以提高命中率嗎?
事實真的是這麼簡單嗎?
司馬懿輕輕地搖了搖頭,在沒有看到并州軍投石車的真面目之前,他還暫時節不能下斷言,不過雙方的投石車較量,司馬軍算是徹底的敗了,無論採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挽回這種敗勢。
床弩的攻擊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效果,這些弩箭原本是要射到城牆上的,但是磚砌的城牆堅固程度可不是夯土城牆可以比擬的,弩箭再銳利,也僅僅只能是剛剛穿透城牆的表皮,根本就無法將箭尖深深地埋入到城牆裡面,有的弩箭還根本就射不進去,擊中城牆後也就崩掉些磚皮,箭矢落到了一邊。
這樣的踏橛箭,根本就起不到應有作用,司馬軍想要打造另類的梯子,恐怕委難實現這個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