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郡距離洛陽比較近不假,但上黨的地理地形相對來說比較複雜,四面環山,中間是盆地,就算是盆地之中,也不全是平坦的,大多數的地方丘陵起伏,溝壑縱橫。
這樣的地形,相對而言,比較有利於防守,而不利於進攻,上一次的上黨之戰,司馬懿就是吃了地形上面的虧,曹亮利用主場的優勢,聲東擊西,忽東忽西,完全是牽著司馬軍的鼻子走,讓司馬懿這一仗打得十分憋屈,損失慘重不說,也未能拿到他想要的戰果。
雖然說因為兗州令狐愚密謀叛亂的事發,司馬懿不得不主動地撤出上黨,但再次集結兵力準備二次進攻并州時,司馬懿還是心有餘悸,決定放棄進攻上黨,改為從河東北上,直取晉陽。
相比於上黨的地形複雜,河東這一路相對而言,卻是平坦許多的,這樣的地形,也有利於騎兵的行動,所以在確定了以騎兵為主的進攻策略之後,司馬懿決定將二次進攻并州的線路,定在河東郡。
騎兵的訓練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採用新老騎兵混編的模式之後,新兵訓練的效果相當的不錯,在訓練之中,基本上可以實現一帶一,這樣手把手地教,新兵水平提升確實很快。
司馬懿治軍多年,在操練新兵上面,確實有著其獨到之處,出征淮南之前,兗州的集結起來的大軍七成都是新兵,司馬懿只用了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別人一年甚至二年的任務,並將這一支軍隊投入到實戰之中,最終取得了淮南之戰的勝利。
雖然騎兵的訓練比起步兵來要複雜的多,但是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司馬懿豐富的經驗在這裡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新騎兵快速地成長著,距離達到實戰的要求,已經是很接近了。
很難想像一個已經年過七十的老人,每天都風雨無阻地出現在校場之中,可見司馬懿對這次進攻并州的重視程度了。
儘管司馬師和司馬昭一直苦勸,說校場之上有他們盯著就足夠了,讓司馬懿在家裡好好地歇著就行,但是司馬懿卻絲毫不理他們的勸諫,依然是我行我素,執著於校場之上。
因為司馬懿很清楚,這一戰很可能是他畢生的最後一役了,可以說,成敗在此一舉,而騎兵部隊,將會成為此次戰役的重中之重,他們將會決定這場戰役的最終勝負,所以這在支騎兵的培養上面,司馬懿幾乎是不遺餘力的。
曹亮已經是司馬家的頭號強敵了,也將會是司馬家能不能代魏自立的一道門坎,跨過去,就是一路坦途,跨不過去,很可能就會前功盡棄。
司馬懿為了司馬氏能榮登九五之尊,已經是奮鬥了大半輩子,二十四拜都拜了,就差這麼一哆嗦了,這關鍵的時候,又怎麼能讓它掉鏈子呢?
所以司馬懿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辭辛苦地每日親臨校場,發現那怕是一丁點的問題,都會要求負責操練的將領改正,這種一絲不苟的態度,也讓所有參與操練的將士絲毫不敢馬虎,操練起來認真刻苦。
雖然操練的效果遠遠大於預期,但司馬懿卻並沒有準備急著進軍,一年的操練時間,是他的最低要求,在沒有訓練出一支精悍的騎兵之前,他是不準備發起進攻的。
曹亮的騎兵,大多數都是身經百戰,戰鬥經驗極為豐富,面對這樣的對手,司馬懿當然不敢有半點的大意,那怕他的騎兵在戰鬥經驗上無法與并州騎兵相比擬,但論個人和整體的戰鬥力,那必須是毫不遜色的。
最主要的,還是數量,這次司馬懿傾盡國力擴編騎兵,就是想要通過數量的優勢來對并州騎兵形成碾壓之勢,并州騎兵戰鬥力再強悍,也很難做到以一敵二或者是以一敵三吧。
當然除了關注騎兵的操練之外,司馬懿還憚精竭慮地進行戰略布署,調動幽州冀州的軍隊進攻并州,便是司馬懿戰略布署的重要一環。
時間永遠是公平的,司馬懿在操練軍隊的同時,并州軍當然也不可能歇著,他們也在積極操練加緊備戰。
為了打亂并州軍的戰略布署,司馬懿在東線發起了佯攻,試圖吸引并州的注意力,讓并州軍的戰略防禦重心,向東線偏移,這樣一來,等到他的騎兵完成布署之後,從西路突襲并州,便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很顯然,司馬懿的這個戰略安排是非常成功的,為了抵抗幽州軍的入侵,并州軍的射聲營已經調往了雁門郡進行防禦,而為了應對冀州軍的進攻,左衛營已經調到了葦澤關,而右衛營也調往了樂平,加強了葦澤關側翼的防守。
這其中最大的功勞自然是呂昭的,他率領著冀州的兵馬,持續不斷地對葦澤關發起了猛烈的進攻,逼迫得曹亮不得不把精銳的兵力投入到葦澤一線的防禦之中來。
葦澤關可是并州的東大門,一旦失守的話,司馬軍便可以長驅直入,襲取晉陽,所以葦澤關的爭奪極為的重要,絕對不容有失,并州軍不斷地向葦澤關增兵,這才算是穩住點局面了。
這個結果自然是司馬懿願意看到了的,并州軍防禦重心的東移,為他實現突襲晉陽的計劃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就是晉北的毌丘儉故意地拖延進攻,嚴重地拖了後腿,否則的話,并州軍的東線和北線,就會更為地吃緊。
轉眼之間又到了冬天,按理說冬季乃是休兵時期,但司馬懿下令東線北線的戰鬥都不能停,並且繼續地加大進攻的力度,那怕真得到了冬天歇兵時期,司馬懿也決不停止進攻,他要用這種方式,不斷地滋擾和破壞曹亮的戰略布署,為明年初發起的總攻奠定一個良好的基礎。
總之,司馬懿就是要不斷地給曹亮施加壓力,破壞他的防禦體系,打亂他的節奏,讓曹亮自己拆東牆補西牆,疲於應付,在決戰到來之前,他已經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