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心中莫名地一動,司馬師居然這麼快就準備要成親了?
而且是發生了這種緋聞之後,司馬家非但沒有退婚的打算,居然準備立刻迎娶羊徽瑜。
看來他還真打算把綠公龜的名聲,背到底。
現在洛陽城裡的上流圈子,早已是傳得沸沸揚揚,對司馬師以及司馬家的名聲無疑是大損的,但這個時候,司馬家卻做出這個讓人匪夷所思的決定,真得讓人是大感意外。
曹亮拱手道:「那恭喜司馬兄了,這杯喜酒在下定然不會錯過。」
司馬師沒有多做停留,寒喧了幾句,拱手告辭而去。
曹亮注視著司馬師遠去的背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司馬師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大轉彎,確實讓曹亮始料未及,看來他還是有些低估了司馬師的隱忍和虛偽,吃了這麼大虧,還能淡然處之若無其事,裝得跟沒事人一樣,看來老縮頭烏龜司馬懿還真是教子有方。
「曹兄,借一步說話。」張統這時低聲地對曹亮道。
曹亮看了看張統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來他是有些話不方便當著其他人的面講,於是曹亮同張統往前走了幾十步,來到了太極殿的右側,才停下了腳步,此處再無第三個人。
「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張統看了看左右,確定無人在側,這才低聲地道:「曹兄,以小弟之見,這司馬府上的婚宴,你可萬萬去不得。」
曹亮剛才和司馬師也不過是隨口應承,就以雙方目前比較僵的關係,他又怎麼可能會去司馬家參加婚禮呢?
不過張統居然也會這麼說,這到讓曹亮有些好奇了,他故意地道:「這是為何?」
「曹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張統有些錯愕地道。
「什麼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就是你和羊小姐的事呀!現在早已傳得是滿城風雨了,司馬師表面上不以為然,但內心中想必對你早已是恨之入骨了,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不放過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對仇敵寬宏大量?他肯邀請你參加他的婚禮,此中必有陰謀,所以,曹兄你一定要提防司馬師,謹防他的暗中報復。」張統鄭重其事的道。
張統好歹也是將門之後,算是洛陽上流圈子裡的人了,自然對此刻在京城貴族圈內的消息是了如指掌,在張統看來,這事不管是誰,都絕逼不能忍的。
但司馬師不但能忍,而且一副純粹若無其事的樣子,這不禁讓張統有些懷疑其真實的用意,司馬師殺妻之名,在私底下是盡人皆知的,只是眾人畏於司馬家的權勢,人們不敢公開議論罷了。
就這麼一個連自己老婆都不放過的人,又怎麼會有一顆寬容大度的心呢?張統深表懷疑,故而在聽到司馬師邀請曹亮去司馬府參加婚禮的話,不禁暗暗著急,所以才會在司馬師走後,專門來提醒曹亮一下。
這個就算張統不提醒,曹亮也是心知肚明的,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了解司馬師最深的人,恐怕是非曹亮莫屬。
曹亮不但知道司馬師的過去和現在,還知道司馬師的將來,那得志後的猖狂,對付政敵的鐵血手段,曹亮是一清二楚。
對於一個從裡到外都看得透徹地不能再透徹的人,曹亮又怎麼會不清楚他的為人呢?
不過,對於張統的好意,曹亮還是很感激的,以司馬家的地位和權勢,別人是巴結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敢背後去說壞話,也就是張統真心把自己視做朋友,才會好意來提醒。
張統之所以不敢當著其他人的面說,而是悄悄地在私底下說,就是怕隔牆有耳,萬一這話傳到司馬家裡的人耳中,張統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謝謝了,兄弟。」曹亮拍了拍了張統的肩。
張統很是欣慰,看得出曹亮還是相信了他的話,雖然說他沒有同司馬師接觸過,但也知道司馬師是一個狠人,曹亮得罪了他,顯然不是什麼好事情,做兄弟的在這方面多提醒一下,也是應該的。
張統可不希望曹亮有什麼意外,畢竟他跟司馬家可扯不上什麼關係,而和曹亮,卻是實打實的朋友,將來曹亮如果真的飛黃騰達了,張統也好背靠大樹來乘涼。
曹亮和張統告辭,繼續地在宮裡轉悠。
洛陽的皇宮比起北京紫禁城來,大了數倍不止,如果曹亮把挨個宮殿都轉一圈的話,一天的時間也走不完。
所以曹亮的巡查職責範圍並不是整個皇宮,而是皇宮內西南部分,約占整個皇宮四分之一的區域。
其實期門督的這個職務很是輕閒,皇宮的警戒森嚴,每一處宮門都有羽林郎來把守,正常的情況下,借誰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皇宮裡鬧事,那怕是位高權重的大臣,進了皇宮也得亦步亦趨謹言慎行。
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整個皇宮內都是秩序井然,莊嚴肅穆的。
轉了一圈之後,曹亮一個上午的工作便結束了,吃過飯,下午再溜達一圈,一天也就過去了。
交完班,離開了皇宮,剛到銅駝大街,就瞧見方布雙手抱刀環於胸前,佇在那兒,曹亮不禁樂了。
自己一天好歹也有事做,忙乎忙乎一天就過去了,方布就這麼無所事事的干在這兒耗上一天,這特麼的有多無聊啊!
不過看起來方布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那傢伙就是一面癱,曹亮似乎從來沒有看過他有第二個表情,臉上的線條似乎從來也沒有過變化一樣。
他往街頭一站,周圍的人都繞著走,偶而有一兩個路過他的身邊,只要看上一眼,也趕緊躲得遠遠的。
那冷冰冰的眼神,讓人有一種透骨的寒氣,普通人那敢去招惹這樣的怪人。
估計那酒樓的掌柜也快崩潰了,別說收他的錢,倒貼給他錢的心思都有,只要趕快走人,什麼事都好說。
方布在酒樓上坐上一天,估計酒樓的顧客難少一大半,酒樓掌柜的心差不多在滴血了。
但這麼一尊神,他要不肯走,誰敢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