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魏兵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眼神,匈奴人驅趕這些漢人奴隸來打頭陣,這些魏兵是有心理準備的,原本還以為匈奴人會驅使這些奴隸來搬運沙袋填埋壕溝,但這些奴隸兩手空空上前,似乎沒有這種可能。
匈奴人的殘暴看來是出乎魏兵想像的,他們採用的方式是直接用人來填坑,幾百人被他們驅趕入坑,也只不過是短短的片刻光景,魏兵還沒有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匈奴人已經是用奴隸的血肉踏出一條路來,匈奴人的騎兵得以重新發動,踩踏著漢人奴隸的身體,向魏軍陣地撲了過來。
這種視人命為草芥的做法,讓魏兵驚訝地是目瞪口呆,太殘暴,太血腥了!
也許在匈奴人的眼裡,這些奴隸就如同是豬狗牛羊一般,可以肆意地進行殺戮。
看著同根同種的漢人百姓被匈奴人如此坑殺,所有的魏兵都是義憤填膺,這些強盜,這些毫無人性的畜生,他們所犯下的罪行,簡直就是罪惡滔天,罄竹難書!
也許所有的人都聽說過匈奴人的殘暴,他們燒殺劫掠,無惡不作,但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當著數千魏軍的面,匈奴人就這樣毫無人性地將幾百名漢人百姓驅趕到壕溝之中,充當了他們填溝的土石,這樣的畫面,是何等的震憾人心,恐怕親眼目睹這個慘狀的魏軍士兵,這輩子都終身難忘。
憤怒從心底之中油然而生,魏軍將士的怒火都被點燃了,雖然死去的這些人和他們非親非故,但同是華夏子民,被胡人如此屠戮,魏軍將士們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羊祜在土壘的後面目睹了全過程,目眥欲裂,這些匈奴人,竟然是如此地暴虐,如此地沒有人性。由於整個事件發生的速度極快,羊祜就算是想衝過去救人都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匈奴人屠殺同胞,他心中是何其地憤怒。
「兒郎們,和這群畜生拼了,為死難的百姓們報仇!」此時匈奴騎兵已經是撲了過來,羊祜挺身而出,站在了最前列,撥出環首刀,高聲地疾呼著。
「報仇——報仇——報仇——」魏軍將士齊聲地高呼著,怒火在目光中燃燒著,群情激憤,眾志成城,一個個挺身而出,直面匈奴人衝擊。
對抗騎兵的戰陣是魏軍事先演練好的,那怕魏軍先前設下了三道障礙:陷馬坑、拒馬槍和深壕高壘,但羊祜深知,這些障礙最多只能是遲滯匈奴人的進攻,想要完全擋住匈奴人的攻擊,肯定是不現實的。
遲早魏軍的步兵戰陣,會面對匈奴騎兵的挑戰。
所以在排兵布陣方面,羊祜已經是提前做好了準備,在匈奴人未曾攻破壕溝高壘之前,弓箭兵可以埋伏在土壘的後面,儘量地來射殺匈奴人。
可一旦障礙失效之後,弓箭兵要立刻回歸戰陣,組成長槍兵在外,刀盾兵在後,弓箭兵在里的長槍陣,與匈奴騎兵展開殊死之戰。
這對於魏軍步兵來說,顯然是平生第一次的戰鬥,原本有些恐懼和怯懦的情緒在裡面,但此刻被匈奴人的殘暴所激起來的怒火讓他們把所有的恐懼和怯懦拋到了九霄雲外,皆是士氣高昂,鬥志暴棚。
魏軍占據著一個有利的地形,中間是一片高地,四周略低,弓箭兵被安置在了高地之上,在這裡,他們可以俯瞰四周,集中所有箭力,對來襲的匈奴騎兵進行遠程攻擊。
布羅東在得意地獰笑著,看來用活人填坑的方法還真管用,只要越過這道壕塹,接下來對於匈奴騎兵,便是一馬平川了,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匈奴騎兵前進的步伐了。
接下來的戰鬥,將會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似戰鬥,匈奴騎兵可以長驅直入,直搗魏軍中軍帳,生擒那個什麼平北將軍了。
一次性地損失了這麼多的奴隸,也著實讓布羅東有些肉痛,不過和即將到來的獎賞相比,這麼一點損失就變得無足輕重了。
只要這次能大獲全勝,將這支魏軍全部殲滅的話,劉躍那邊的封賞肯定是豐厚無比的,一想到這個,布羅東就興奮無比。
他和蒙都這次各率一支軍隊從南北兩個方向上發起進攻,誰能第一個攻破魏軍大營的,那肯定是首功一件了。
現在布羅東率先越過了壕溝,已經是領先蒙都一步了,看來這次的首功,是非他莫屬了。
這無疑讓布羅東很是興奮,四大頭人之中,蒙都的勢力是最大的,而蒙都和劉躍走得最近,每次打仗,劉躍最為依仗的人就是蒙都,這回如果布羅東可以率先拿到曹亮的首級的話,相信四大頭人的座次,也該是重新排排了。
可能是先前突破魏軍三道障礙時過於的憋屈了,此刻匈奴騎兵發動起進攻來,狂野十足,他們大聲地呼喊著,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呼嘯著向魏軍的戰陣發起了攻擊。
布羅東在後面更是推波助瀾,他開出了極高的賞格,讓這些匈奴騎兵是興奮不已。
匈奴軍的組織性紀律性渙散,一般情況下,軍令根本就不好使,唯有懸賞,尤其是巨額的懸賞,才能讓這些匈奴兵變得亢奮起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話還真沒說錯。
布羅東以賞帶令,激發起了匈奴兵強烈的鬥志,都爭先恐後地往前沖,都想把這份巨額的懸賞拿到手。
此刻的匈奴兵,已經是恢復到了他們先前的狀態之中,面對著魏軍步兵,他們心理上占據著絕對的優勢,誰都不會懷疑他們將取得碾壓性的勝利。
他們已經不再把魏軍步兵視為對手了,這些匈奴兵,都把眼光投向了前面,他們迫切地想要知道,誰是曹亮?
因為曹亮的那顆人頭太值錢了,就算是把西柳林戰場上的所有魏兵都殺光了,也比不上曹亮的一顆人頭,他們拼命向前,還不就是為了爭一爭這顆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