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兵的強悍此刻已經完全顯示的淋漓盡致,無論魏軍發起怎樣有力的衝擊,都始終攻不破這一道防線。
現在魏軍的形勢確實是極其險惡,前面打不開缺口,後面的追兵是步步緊逼,如此打下去,魏軍是進退維谷,很有可能會遭遇滅頂之災。
任覽這時候真有些急了,他一介文人出身,手無縛雞之力,此刻也是恨不得帶兵衝上去,殺出一條血路來。
曹亮一把將他拉住了,就憑任覽這身手,上去也是送死啊!
「任長史,別著急,會有辦法突圍的。」
任覽急得兩眼是淚,眼看著形勢越來越危急了,再不想辦法真得會困死在這兒了。「曹參軍,得派人突圍出去通知驍騎營,光憑咱們是殺不出去的。」
曹亮不動聲色地道:「突圍是沒戲了,吳人防備的很嚴,現在恐怕就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了。」
「那怎麼辦?」任覽環視周圍,有些絕望了。
曹亮沉穩地道:「甭急,某自有辦法。」
曹亮吩咐魏兵收攏一些易燃的雜物來,木頭、皮甲、營帳、糧草、衣服甚至是戰死士兵的屍體,全部都堆到一片空地上來,儘可能堆得高些,魏兵們雖然不明就裡,但還是依令行事,幾百上千號人一起動手,倒也很快地堆集起一座小山來。
看看差不多夠了,曹亮下令魏兵把那雜物堆給點燃了,由於所堆之物,大多是易燃之物,很快大火漸起,熊熊地燃燒起來。
不過因為剛剛下過雨,空氣中的溫度很大,火光之中伴隨著陣陣的濃煙,裊裊升騰。
曹亮嫌煙不夠大,於是下令魏兵多收集一些潮濕的可燃物,七手八腳地扔到火里,熊熊的大火自然控制了下來,濃煙滾滾,嗆得周圍的士兵是不住地咳嗽。
在山頂上的諸葛恪瞧見了這一幕,開始還以為曹亮要用火攻呢,可怎麼瞧著都不太像,諸葛恪暗暗地冷笑一聲,看來曹亮自以為沒有活路,準備點火自焚,連鞭屍的機會都不留給吳軍。
不管怎樣,只要能除掉曹亮,諸葛恪的殺父之仇就算可以了結了,而且曹亮屍骨無存的話,那諸葛恪還能省下一大筆的巨額賞金不是?
可諸葛恪瞧來瞧去,這曹亮也不像是要引火自焚啊,想要自焚,至少得把火燒旺一點才會,怎麼看那火勢,越來越弱,反倒是煙越來越大了。
看看直衝雲霄的滾滾濃煙,諸葛恪猛然地驚覺,這特麼不就是狼煙嗎,魏軍正用這法子,通知處於十里之外的魏軍騎兵呢。
諸葛恪臉色頓時為之大變,他下令封死無強口,就是為了防止魏軍向其騎兵報信,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戰鬥。
可是他防前防後,就是漏防了一個天上,不過話說回來了,就算諸葛恪提前想到了,那特麼的天上也是沒辦法防範不是。
諸葛恪看到那滾滾的濃煙,想到十里之外的魏軍騎兵也必然能看得到,他不禁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百密終有一疏啊,真是怕什麼什麼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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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驍騎營正在這個名叫青竹的小鎮上悠閒地歇著身子,他們至少要比步兵少走兩天的路,不,這一來一回,至少要走四天的路。
當然,這也不是驍騎營偷懶,而是山路崎嶇的夾石口,根本就沒適合騎兵的行進,曹亮和任覽商議之後,決定把驍騎營留在無強口外,等大軍到大營之中交割完糧草之後,折返回來再與驍騎營會合不遲。
所以驍騎營才被安置到了青竹鎮,說是小鎮,其實也就是一個不大的村莊,近三千騎兵一下子停留在這裡,讓青竹小鎮頓時如臨大敵。
文欽下令不得擾民,畢竟這裡怎麼也還算是大魏的領土,那麼生活在這兒的,也同樣是大魏的子民。
每次大軍押送糧草走到無強口,驍騎營都會在青竹鎮停留,這似乎已經成為一種慣例,曹亮正是通過這種方法,保護了驍騎營的戰馬不必再受崎嶇山路的折磨。
雨終於停了下來,不過天氣還沒有放晴,但文欽的心情卻是很不錯,別看驍騎營只多這麼四天的休整時間,但對於驍騎營來講,卻是彌足珍貴的。
尤其是戰馬,多出這四天的時間來,這些戰馬也可以從長途跋涉的疲憊之中恢復過來,畢竟戰馬不能等同於人,它們不會說話,也不會理解人的意圖,有勞有逸,才能讓戰馬保持活力狀態,否則到真正到了戰事,占馬疲憊不堪,很難打仗。
就在文欽盤算著今天晚上吃什麼的時候,有一名親兵眼尖,瞧見了無強口方向升騰起來的濃煙,便稟報給文欽道:「文校尉,那邊好象有狀況!」
文欽抬頭一看,果然無強口的方向上,濃煙滾滾,雖然說天氣陰沉,但那濃煙依然是清晰可見,文欽暗叫一聲不好,征南軍這個時候正是剛過無強口的時候,無強口突然升起濃煙,豈不是證明那邊出了什麼狀況麼?
牽弘和劉靖也發現了無強口的異常狀況,便趕了過來,和文欽共同商量一下怎麼辦。
牽弘率先地道:「這股濃煙太過蹊蹺了,是不是我們派人過去查看一下出了什麼狀況?」
劉靖搖搖頭,道:「這顯然是出了什麼狀況,派人過去,一來一回尚需要不少時間,如果大軍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豈不就耽擱了,所以不管有沒有事,我建議驍騎營全體立刻出擊,有事救之,無事更好。」
文欽點點頭,劉靖的話正合他的心意,如果征南軍遭遇敵襲,那麼必定是情況緊急,僅僅派個斥侯過去查探確實誤事,還是立刻調兵前往,才是正途,有事救急,沒事就當是溜馬了。
文欽下令驍騎營緊急集合,不到半刻光景,驍騎營就已經全體完成了出戰準備,文欽等三人皆跨上戰馬,朝著無強口方向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