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到魏軍抵達下關的消息,沙摩克立刻是興奮起來,嚷嚷著即刻要出兵作戰。
大概是這一段時間一直泡在酒池肉林之中,沙摩克也覺得有些膩歪了,聽到了魏軍來犯的消息,就想著前去交戰,廝殺個痛快。
孟櫟卻勸他道:「大王稍安勿躁,魏軍剛剛立營,深壕高壘不利象兵野戰,現在還不到決戰之期,大王可養精蓄銳,等到決戰之時,一舉擊潰魏軍便是。」
孟櫟對魏軍的動向自然是了如指掌的,魏軍抵達下關之後,啥事也沒幹,先把營寨給打造了一個固若金湯,大概也是怕蠻軍偷襲吧,專門地在營地的周圍,挖出了數丈寬深的壕溝,這也徹底地斷了蠻兵想要偷襲的念想,畢竟別說是人了,就連戰象也不可能逾越得過這麼深的壕溝,所以孟櫟還是將擊敗魏軍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正面戰場上和魏軍的對決。
現在還沒有到約定交戰的日期,所以孟櫟決定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再說。
為了復仇,孟櫟已經是等待很長的時間,也不差這三天兩天的,在這方面,孟櫟可沒有沙摩克那樣急不可耐。
本身象兵的機動性差,就不擅於打偷襲戰,沙摩克現在率領象兵殺過去,面對深壕高壘堅守不出的魏軍,他也只能是無計可施,如此一來,反倒是喪了象兵的銳氣,得不償失。
只有等到魏軍前來挑戰,象兵再傾巢而出,這樣才有機會取得大勝。
孟櫟好一陣安撫,沙摩克才算罷休了,孟櫟令人奉上酒肉,繼續地和沙摩克飲起酒來。
不過孟櫟可不敢多飲,這酒要是喝多了,鐵定會誤事的,孟櫟是淺嘗輒止,只不過沙摩克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依然是狂飲猛灌,喝得個天昏地暗,仿佛打仗的事跟他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但真正到了約戰的日子,沙摩克卻是滴酒不沾,精神抖擻,尤如滿血復活一般,當他聽到魏軍大隊人馬已經逼近的消息之後,立刻是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帳,聲如洪鐘一般,下令象兵全體集結,準備迎戰。
這段時間以來,象兵和沙摩克一樣,都比較慵懶,甚至連餵養大象的事情都交給南中蠻兵來搞,他們則是悠閒地呆著,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就連蠻兵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樣懶散的軍隊真能夠打得贏強大的魏軍嗎?
孟樟幾次跟孟櫟說起過這事,非常質疑這些盤越象兵的戰鬥能力,認為孟櫟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些象兵的身上,也太不明智了,萬一象兵打不過魏軍,那麼他們孟家也就玩完了。
孟櫟倒是沒有質疑,畢竟盤越國前後都有強敵,沙摩克能在強敵如林的環境下,屹立不倒,肯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雖然沙摩克以及他麾下的這些象兵十分的慵懶,但孟櫟認為他們不過是比較傲慢而已,到了戰鬥的時候,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果然沙摩克的命令一下,那些象兵像吃了雞血一樣了,個個變得亢奮異常,他們一個個一路小跑地來到戰象的跟前,飛快地攀爬到象背上,然後驅使大象離開大營,集結成整齊的隊形,緩緩地向營外前進。
蠻兵們不可思議地看著戰象那整齊的隊列,說實話,蠻兵戰鬥時都排不出這樣的隊型來,這些象兵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們真是看走了眼啊。
孟櫟也不敢怠慢,既然盤越國的象兵已經出動了,自己這邊自然也不甘落後,孟櫟立刻下令蠻兵全體集結,出營迎戰。
魏軍的陣型則是更為的齊整,步兵居中,騎兵部署在兩翼,這就是魏軍最為典型的步騎聯合戰陣。
中間的步兵以刀盾兵為最前列,這首先就是一種防禦性的陣型,密密麻麻的盾牌排成了一字型,對於抵禦敵人的遠程攻擊是有奇效的。
而長槍兵則是列陣於刀盾兵的身後,甚至於長槍兵的長槍直接就從刀盾兵的間隙之中斜刺出去,長槍兵是近戰兵種,攻強守弱,不過他們這次卻是破象兵的主力,一旦蠻軍的象兵沖至跟前的時候,長槍兵就會隨時地頂上去,排到最前的序列之中來。
本身魏軍的這個步兵戰陣就是可以不停地轉換陣型的,可攻可守,攻守兼備。
在刀盾兵和長槍兵的身後,便是弓箭兵和連弩兵了,這種遠程的攻擊兵種同樣也是時刻準備著,一旦敵軍進入到弓弩的射程之內,它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所以弓箭兵和連弩兵雖然是戰陣之中最為拖後的部隊,但卻是最先進入到攻擊的部隊。
而兩翼的騎兵此刻只能是打打輔助了,今天它們的任務已經安排好了,就是對敵進行迂迴包抄,並不會和敵人發生正面的衝突。
魏軍戰陣嚴整,旌旗招展,氣勢沛然,羊祜立於陣中,遙望對面蠻軍象兵緩緩而來,果然是龐大無比,尤其是千百頭大象聚集在一起的時候,給人的視覺衝擊力非常的震撼。
許多的魏軍平生還是頭一遭看到如此多的大象,不禁是驚奇不已,以前只聽說過騎馬騎牛騎驢的,沒有聽說過騎大象的,如今看到了此番場景,既新奇又震驚。
本身大象體型就十分龐大了,做為了陸地上個頭最大的動物,大象這種龐然大物真不是一般動物能比擬的,而且每隻戰象的背上,都騎坐著五六名象兵,手持刀槍弓箭,殺氣凜凜。
大象已經是足夠高足夠大了,這些象兵站在大象的背上,就如同是站在巨人的肩上,居高臨下,如果這些戰象衝到跟前之後,魏兵非得仰望才能看到象背上的蠻兵。
和這樣的對手交戰,魏軍還真是平生第一次,這仗究竟怎麼打,魏軍諸將士心裡其實都沒有一點底,但羊祜的命令是不容違抗的,今天魏軍排出如此的陣型,就是羊祜一手安排的,魏軍諸將士只有奉命行事,絲毫不敢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