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騎營的效率自然是沒得說,從接到命令出發到到達關城,只用了不到六七個時辰的時間,不過儘管如此,文鴦還是來遲了一步,就在他抵達關城的幾個時辰之前,州泰剛剛率領五千蜀軍從關城南下,逃往白水關方向了。
其實這也怪不了文鴦,州泰的逃亡和陽平關是否失守,並沒有直接的聯繫,而是鍾會從陰平橋頭脫身之後,就派人緊急聯繫了州泰,畢竟陰平失守之後,駐守在武街的州泰處境也變得十分危險了,為了避免被魏軍所圍殲,鍾會下令給州泰,讓他率軍南下到白水關和鍾會的人馬相會合。
司馬倫離開沓中之後,將所屬的兵馬交給了鍾會統領,州泰的這一支人馬自然也不例外,都是由鍾會統一來指揮的,鍾會率二萬五千人鎮守沓中,而分出五千人來由州泰率領,鎮守武街。
魏軍馬隆和牽弘的兩路人馬,分別從狄道和祁山道進軍,我就但他們首選的進攻目標全部都是沓中的鐘會,馬隆是從正面對沓中發起了兩路攻擊,而牽弘則是迂迴到了鍾會的背後,試圖奪取陰平橋,將鍾會的馬人困在沓中及陰平一帶。
魏軍這一手非常的陰險,如果陰平橋一旦被魏軍給控制住的話,鍾會的人馬就會面臨全軍覆滅的危險。
關鍵的時候,還是鍾會急中生智,採用聲東擊西之計,虛張聲勢,欲取孔函谷。
牽弘擔心後路被蜀軍給切斷,只好掉頭準備撤軍返回,不過他剛折返到半路上,卻得到消息鍾會虛晃一槍,直奔陰平橋去了。
牽弘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趕忙再折返回去,直撲陰平橋頭,但最終卻晚了半日,等他趕到橋頭之時,鍾會已經是率軍跳出了魏軍的包圍圈,揚長而去了。
馬隆和牽弘在陰平橋頭會合之後,並沒有立刻對鍾會發起追擊,畢竟轉戰白水關已經超出了魏軍原本的計劃,如果繼續進攻的話,第一要考慮後勤補給的難題,第二還要防範鍾會的詭計埋伏。
畢竟在爭奪陰平橋頭的事之中,魏軍已經是上過鍾會的一次當了,而白水關一帶,地形複雜,誰也不能保證鍾會沒有在這一帶設有埋伏,所以馬隆和牽弘必須要在和鄧艾的大軍會合之後,才會考慮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而鍾會從陰平橋突圍之後,便立刻給遠在武街的州泰下令,要他即刻放棄武都,南下白水關與鍾會的軍隊會合。
蜀軍北線的防禦基本上是圍繞著漢中和沓中兩個點而進行的,至於武都郡這邊,也僅僅只是做為陰平的側翼而駐兵防守的,如今陰平已失,武街的州泰反倒是陷入到了不利的局面之中,如果不能及時撤軍的話,很可能會陷入到魏軍的重圍之中。
這還僅僅只是陰平失守的狀況之下,局勢的不利,如果武都東面的陽平關也失守了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可怕,一旦陽平關也丟了,武街那邊的州泰恐怕就連突圍的機會也沒有了。
儘管鍾會不太清楚漢中那邊的狀況,但州泰的這五千人可都是司馬倫的子弟兵啊,司馬倫臨行前將軍隊託付給他,鍾會必須要儘可能地保證他們的安全,將來也對司馬倫有所交待了。
州泰在武街雖然沒有受到魏軍的攻擊,整個武都郡都還是風平浪靜的,但漢中和沓中卻是戰事正酣,州泰居於中間的位置,對兩邊的消息都還是比較清楚的,所以他也顯得格外的緊張,現在雖然是隔岸觀火,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引火燒身了。
本身州泰手中的兵馬就少,守衛武都尚且吃力,根本就沒有餘力去援助漢中或沓中,所以兩邊戰事再激烈,州泰也沒有去救援的想法。
反倒是自己在武都的出路,成為了州泰需要考慮的問題,如果漢中和沓中的防禦沒有問題的話,那麼身處於兩地中間的州泰自然無需擔心。
但如果漢中或沓中軍情告急的話,那麼州泰在這個位置上就顯得尷尬了,撤軍吧,他還沒有受到魏軍的攻擊,這也擅自撤離有臨陣脫逃的嫌疑,是會受到軍法的處治的。
可如果不撤離的話,一旦沓中和漢中那邊有一處失守的話,就會令武街之守軍陷入到極其被動的局面之中。
州泰在得知魏軍大舉進攻蜀國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想辦法和鍾會取得聯繫,但由於魏軍首先進駐了羌道,正好切斷了武街和沓中之間的聯繫通道,州泰派出去的人沒辦法通過魏軍的封鎖線,只能是退回來。
這回州泰有些抓瞎了,沒有和鍾會取得聯繫,他也沒辦法擅自行動,於是州泰也只能是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再說。
但無論是漢中,還是沓中,兩邊的形勢幾乎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往往州泰接到所謂的最新消息的時候,漢中和沓中那邊都又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漢中都督閻宇在野狼峪遭遇到了魏軍的伏擊,幾乎是全軍覆滅,閻宇本人也成為了魏軍的階下囚,漢中的局勢徹底地崩壞了,形勢變得對蜀軍相當的不利。
而沓中那邊似乎更糟糕,有消息傳來魏這一支人從祁山道南下直襲陰平橋頭,意圖想要切斷鍾會的退路。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州泰是完全地坐不住了,漢中那邊的防禦是歸原來的蜀軍把守的,而陰平這邊卻是和州泰一體的,而一旦陰平那邊出事的話,州泰在武都的處境將會變得更為艱難。
思來想去,州泰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坐以待斃,本身自己駐守武街頂多是一個陪襯,魏軍沒有首先進攻武街就是明證,大概駐守武街的這點人馬還沒有入魏軍的法眼。
但這並不意味著魏軍不會對武街動手,只不過是暫時還顧不上,魏軍需要集中兵力去進攻漢中和沓中,一旦他們在這兩處得手的話,武街的蜀軍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魏軍來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