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陰平橋對於蜀軍來說是極為重要的,絕不容有失,而一旦陰平橋落入到魏軍手中,情況就變得異常的糟糕。閱讀STO55.COM
這顯然是鍾會不想看到的結果。
困守沓中就是坐以待斃,鍾會當然不會為了沓中而愚蠢地進行固守,以現在的形勢來看,保存實力才是最為重要的,司馬倫將這支軍隊交給他統領,鍾會絕不能讓司馬軍僅存的這些人去送死。
但想要撤退,勢必面臨兩個巨大的困難,這一就是如何能擺脫銳騎營的追擊,一旦蜀軍有撤退的動作,魏軍銳騎營也必將會聞風而動,死咬著不放。
而以騎兵的速度,想要追得上撤退中的蜀軍,那簡直就是太輕鬆了,兩條腿跑得再快,也是無法跑得過四條腿的,所以為了保證大部隊的安全撤離,就必須要有人來進行斷後,阻擊魏軍的追擊。
第二就是如何能搶在魏軍左衛營之前,先抵達陰平橋頭,將這條咽喉要道給控制住,只有蜀軍通過了陰平橋,那才有機會跳出魏軍的包圍圈。
鍾會思慮已定,立刻召集眾將來議事,時間緊迫,鍾會也顧不得扯其他的,也無需去考慮其他的意見,直接指出了目前的形勢十分危急,蜀軍必須要突圍才有生存的希望,而突圍的話,就必須要有人挺身出來,進行斷後,阻擊魏軍的追兵。
這個任務是相當的艱巨,甚至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但為了保證大部隊的突圍成功,就必須要有人來犧牲。
鍾會沒有特意地指派誰來斷後,他的目光凝重,在眾將面上逐一掃過,鍾會也清楚,這個時候,必須是要有人自願地挺身而出才行,否則由鍾會指派的話,是很難做到盡心盡力,拼死而戰的。
如果受指派的將領心生怨念的話,直接率軍向魏軍投降的話,那結果只能是更糟糕。
所以這個時候,鍾會必須要讓他們主動地站出來,才能心甘情願地來擔當重任。
眾將聞之皆是面面相覷,雖然說魏軍屯兵於甘松和羌道,對沓中形成了合圍夾擊之勢,但雙方還未交戰,蜀軍諸將心態還是比較平和的,一切都在他們以前的意料之中,所有沒有感到有什麼意外。
但突然之間形勢便急轉直下了,魏軍長途奔襲陰平橋頭的舉動一下子就打破了目前的平衡狀態,讓堅守在沓中的蜀軍面臨絕境之中,這個時候鍾會徵詢諸將誰來斷後的問題,大部分的將領都有些躊躇了。
畢竟誰也清楚,這個差事他可不好干,說九死一生那都是客套話,和強大的魏軍騎兵交手,那基本上是十死無生的,所以接手這個任務,基本上也就和這世間說拜拜了。
生死之間的事,還沒有多少人能看淡,所以鍾會此話一出,眾將之中還是猶豫者頗多的。
就在眾將躊躇不決之時,帳下有一人朗聲笑道:「趙王殿下待諸位恩重如山,唯死而報之矣。今日危難之際,正是用人之時,諸位卻是唯唯諾諾,不敢應命,豈不令殿下寒心?鍾將軍,末將不才,願率一軍斷後,定當死戰,報效殿下。」
眾將視之,乃是牙門將軍荀泓也,雖然說按職位,荀泓是排在末位的,但他此刻慷然而出,令諸將是汗顏不已,紛紛地低下了頭。
鍾會大喜,取過一支令箭來,交給了荀泓,道:「荀將軍,你可帶兵五千,前往沓中之東南的無疆口,此處最為緊要,魏軍追兵,必從此經過,只要你能阻擊魏軍一天一夜,即可撤退。」
荀泓慷然領命,帶兵出發了,率先去無疆口布防。
鍾會隨後下令各營的人馬立刻集結,從無疆口向陰平橋方向進發,鍾會要求,各部人馬的動作要快,所有的輜重物資以及笨重的軍械一律捨棄,每人只攜帶七日的口糧,輕裝出發,務必在命令下達的一個時辰之內完成集結並啟程出發,違令者斬!
既然要撤,那就容不得一時的遲疑和猶豫,魏軍銳騎營就在幾十里之外,只要蜀軍這邊有所動作,魏軍那邊很快就會得到消息,魏軍是絕不會放棄這個追擊的機會讓蜀軍輕易脫身的,所以魏軍的追兵須臾即至。
這個時候如果還在繼續地拖拖拉拉話,蜀軍甚至都走不到無疆口就有可能被魏軍給追上了,所以輕裝出發是必須的,等魏軍反應過來的時候,蜀軍已經越過無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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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隆屯兵於甘松和羌道,兩支軍隊一支在沓中之東,一支在沓中之西,接照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馬隆抵達之後,就一直是按兵不動。
畢竟蜀軍在沓中的外圍,部署了比較堅固的防禦陣地,而攻堅從來也不是騎兵的強項,此時硬打沓中的話,銳騎營可能會面臨很大的傷亡代價。
所以鄧艾對沓中之敵就是採用圍而不攻的策略,斷其後路,擾其軍心,這樣一來,就可以逼著鍾會撤離沓中了。
而蜀軍一旦離開沓中,沒了防禦工事的庇護,銳騎營便有了用武之地。
所以別看馬隆屯兵於羌道,顯得無所事事,但他卻時時刻刻地盯著沓中的蜀軍,只要他們出現撤軍的跡象,銳騎營就會毫不猶豫地像餓狼一樣撲上去,狠狠地撕咬一番,讓他鍾會不死也得脫層皮。
於是馬隆要求銳騎營的騎兵全部人不卸甲,馬不離鞍,就連晚上睡覺都是和甲而眠,那怕是在晚上得到消息,也會立刻出兵,毫不遲疑。
魏軍的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多日,儘管這樣高度的戒備狀態讓魏軍士兵很累,但馬隆卻是時刻也不肯輕易地放鬆的,連他本人也一樣是日夜甲冑不離身。
而派出去的哨騎斥候更是一天十二個時辰輪班偵察刺探,他們無時不刻地在沓中周圍盯稍著,只有魏軍稍有異動,都會被他們給瞧見,並且在第一時間飛報於馬隆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