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閻宇才會派楊辛去查公文案牘,了解姜維防禦計劃的實致內容,想要從中找到破綻,首先必須要對姜維的這個計劃有一個詳細的了解才行。
沒想到剛過午時,楊辛就回來了,閻宇很是詫異,難道說楊辛只用了這麼一點工夫就將姜維的整個防禦計劃都給查清楚了?
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閻宇先前都認為沒個十天半月的時間,都不可能辦到,楊辛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說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閻宇滿臉疑惑地看向楊辛,卻見楊辛是面帶春風,滿臉的喜色,朝著閻宇拱手施禮,道:「都督,幸事啊,這次我們可算是遇到貴人了。」
「貴人?」閻宇更是一頭的霧水,能稱之為他閻宇的貴人的,恐怕只有權勢熏天的黃皓了,這世上,難道還有能與黃皓比肩之人?
楊辛見閻宇滿臉疑惑,連忙給他解釋了一下,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舊都督府的人,名叫程裕,現擔任令史一職,倒不是說此人的職務有多麼厲害,而是此人很有見識,腹有良謀,更為關鍵的是,此人並不是姜維的嫡系,在都督府內也是受排擠的一派,所以他才會站在相對公正的客觀角度上來看問題,提出了許多有建設性的意見。
現在閻宇的幕僚們正為如何制定一份新的防禦計劃而忙乎,並沒有什麼頭緒,程裕的建議,無疑給他們提出一條明路。
閻宇輕輕地點了點頭,誰說貴人就得有高高在上的地位,現在只要對閻宇的計劃能起到關鍵作用的人,就可以稱得上是貴人了,這個程裕雖然職務並不高,但卻對閻宇能有相當大的幫助,閻宇對其很滿意,對楊辛道:「既然如此,那就升他為參軍吧,調他到東院去,共謀大事。楊辛,你這次表現也不錯,能籠絡到如此人才,升你為正職都尉,負責統領南鄭的人馬。」
現在閻宇都督府有兩套官僚班子,閻宇自己帶來的人在東院辦公,以前舊都督府的屬官都在西院辦公,很明顯閻宇並不信任以前的這些屬官,所以這些屬官也只能幹些瑣碎雜事,真正有決策權的地方是東院,那兒集中了閻宇的心腹和親信,閻宇升程裕為參軍,同時將其調往東院,參與決策之事,顯然就是對程裕的一種認可。
當然更高興的是楊辛了,以前他是副都尉,只能幹些跑腿的差事,並無實權,現在閻宇升他為正職都尉,同時掌管南鄭城的兵馬,自然讓楊辛是喜出望外的。
都尉本來就是太守以下的次一級官吏,執掌一郡之兵馬,而且尋常都尉都有自己的武職屬官的,不過由於漢中地位比較特殊,蜀國一直在漢中屯駐大量的人馬,就連太守一職後來都給撤消了,改為權力更大品秩更高的都督來管轄,而其麾下各鎮的將領無不是督或將軍,都尉就顯得職輕一些,只負責郡城南鄭的兵馬。
不過對於楊辛來說,以前只是沒有多少職權的副都尉,現在升任正職都尉,更有南鄭城的兵馬管轄權,自然是無比高興的。
本身都督府的這些官吏都屬於閻宇的部下,但由於缺乏信任的緣故,這些官吏都不曾得到閻宇的重用。
當然,就是在姜維主持漢中防務的時候,他自己有大將軍府幕僚的,所以漢中都督府的人也未曾重用過,這些人橫豎都成為了編外的人員,不管是姜維在職還是輪換到閻宇帳下,都依舊是閒散人員。
本來這種日子大家也過慣了,儘管說俸祿不高,但也勉強地能養家餬口,反正幹得都是些清閒的差事,抱怨來抱怨去,也沒有理會他們,到後頭自然也就沒有人再抱怨了。
但如果這個時候,雞群里突然出現一隻白鶴的話,那肯定是另當別論的,當調令送到西院的時候,眾官員都是一臉的莫名,在他們的眼裡,程裕本來就是一個老實木訥,甚至不擅言辭的人,怎麼就突然間高升了呢?
其實升職也沒有可奇怪的,就算大家一直這麼混下去,到了年頭之後,再往上提升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但程裕突然從令史升職到了參軍,並前往東院去辦差,這就讓人好生詫異了,這程裕不聲不響的,突然就攀上了高枝,太讓人意外了。
鹹魚當然不意外,而且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昨天和楊辛暢飲了一番,鹹魚裝著酒著失言的樣子,吐露了一番驚天之言,楊辛自然會將這些話帶到閻宇的耳中。
而閻宇現在最為苦惱的,恐怕就是如何拿到漢中兵權的事了,鹹魚刻意地提出了一個妙計,正中閻宇的下懷,覺得鹹魚正是自己最為可用之人,升職調動那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這當然是鹹魚求之不得的,只有他接近閻宇,成為了閻宇的幕僚心腹之人,才有可能讓閻宇聽從他的計謀,成功地完成他的任務。
當然,讓鹹魚比較趁手的是,幫助閻宇和完成任務,這兩者是不衝突的,甚至是非常的契合,只有讓閻宇掌握漢中的兵馬大權,破壞姜維的防禦計劃,鹹魚才能完成上頭交待下來的任務,所以幫閻宇,其實也是在幫自己,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至少在魏軍打進來之前,閻宇是獲利豐厚的。
等到魏軍打進來之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閻宇毀掉了姜維的防禦計劃,至於他有沒有能力來守住漢中,那就是閻宇的本事了。
鹹魚出不清楚將來產生的後果究竟是好的還是壞的,也許對於魏軍來說是一個利好的結果,畢竟閻宇從能力上比起姜維來,要差得很遠,以他的本事,守得守不住漢中,存疑。
但姜維的這個防禦計劃,本身也是有缺陷的,如果閻宇將這個防禦計劃推倒重來,那麼對魏軍的影響,也完全是未知的。
但不管怎麼說,鹹魚現在只需要遵從命令行事,至於以後的事,只能是以觀後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