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完成了對交州的占領,那就意味著曹亮隨時都可以開啟伐蜀之戰了,不光是鄧艾和杜預的兩個軍團可以參與戰鬥,而且羊祜那邊也隨時會發起進攻。
在曹亮的計劃之中,三路大軍伐蜀便是終極版本。
歷史上對蜀作戰,基本上就是兩條路線,北面走漢中劍閣,東面走永安江州,歷史上的秦滅蜀、魏滅蜀,走得就是北路,先取漢中,次取劍閣,直搗成都。
而當年劉備入川取益州走的就是東路,先取永安,次取江州,最後攻下了成都。
這兩條路線,便是最為經典的入川線路,當然舍此之外,還有別的路徑,比如從上庸直取巴西,還有成都西面的羌道,但這些路線無疑更為地艱險,狹隘難行,不利於大部隊展開行動,所以千百年來,入蜀作戰,基本上都鎖定在這兩條路線上。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蜀國在三國之中最為地暗弱,實力和魏吳兩國根本就不能相比,但自從劉備得益州以來,蜀漢政權已經是維持了半個世紀之久,在如此之長的時間內它都能屹立不倒,足見其有強悍的一面,否則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又怎麼可能會有它的一席之地?
蜀國最大的優勢便是地利,北有秦嶺巴山兩道天險,東有巫山三峽,恰如兩道門戶,牢牢地守護著天府之國的千里沃野。
當然,這樣的地理條件,也是一把雙刃劍,當年諸葛亮執著北伐,就是因為山高路險,糧草轉運困難,讓諸葛亮在謀划進攻的時候捉襟見肘,就算是天縱奇才,面對這樣複雜而艱險的地利條件,也只能是望山興嘆。
儘管蜀國很難攻得出去,但同樣的,他們守起來就十分輕鬆了,魏國曾經兩次對蜀國用兵,第一次是曹真司馬懿進攻蜀國,遭遇到了連月的陰雨,本來蜀地就是山高路險,於加上天氣作妖,這次的進攻就連蜀軍的面都沒有見著,就早早地收兵了。
第二次進攻是曹爽伐蜀,曹爽主政之後,急於改變自己沒有軍功的尷尬現狀,在伐蜀條件並不成熟的情況下,冒然地調動大軍進攻蜀國。
當時曹亮也以越騎校尉的身份參與了這次的戰役,雖然魏軍成功地攻入到了漢中,但遭到了王平姜維等人的有力阻擊,在興勢大敗,曹爽也差點成為了階下之囚。
這兩次屈指可數的伐蜀經歷,無疑讓魏人心頭埋下了不小的陰霾,在曹爽伐蜀之後近二十年的時間裡,魏國都一直未曾再對蜀國用兵,在關隴一線的戰鬥上面,基本上是以防禦為主,而姜維則是不停地出兵北伐,不停地滋擾關隴地方,雖然寸土未得,卻一直擾得雍涼之地不得安寧。
雍涼的魏軍一直都憋著一口氣,姜維這麼多次的出兵滋擾關隴,搞得隴西一帶是雞犬不寧,雍涼魏軍都恨不得出兵反擊一下,狠狠地教訓一下姜維,讓他別再這麼猖狂行事,目中無人了。
只不過伐蜀可是戰略層面上的東西,不僅是雍涼的普通士兵無能為力,就算是歷任的雍涼都督那也是無權決定的,想要進攻蜀國,那必須是朝廷層面上才可以定奪的。
當然,這麼多年來,曹亮和司馬氏的權力之爭,也令魏國是無睱西顧,能在雍涼地區採取守勢,不至於讓蜀人漁翁得利,其實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戰績了。
上一任的雍涼都督郭淮在任內就表現的十分出色,儘管關東一帶曹亮和司馬氏打得熱火朝天,但關中和隴西卻一直是堅如磐石,姜維雖然屢次進攻,試圖渾水摸魚,卻也撈不到任何的好處,只能是悻悻而返。
曹亮滅掉了司馬氏,取得了雍涼的控制權,而鄧艾也成為了新一任的雍涼都督,比起郭淮時代來,鄧艾時代的雍涼軍更為地強勢一些,在兩次的隴西之戰中,魏軍重創了姜維和司馬倫的聯軍,奪回了被蜀軍所控制的隴西五郡,將姜維再一次地逐回了漢中。
並且在第二次的隴西之戰中失敗之後,姜維也離開了漢中,改駐永安,顯然姜維自己也認為從關隴北伐此路不通,最終選擇了放棄。
雍涼之地終於迎來安寧,沒有了姜維的滋擾,就連戍邊的將士也可以睡上一個安穩覺了。
但是對於雍涼的魏軍而言,心中都暗暗地憋著一口氣的,以前他們總是挨打被揍,只能是被動地應戰,卻沒辦法還擊,這樣的仗打得他們是憋屈透頂,只要是雍涼的士兵,不管是老一代的還是新一代的,最朝思暮想的事,就是痛痛快快地將蜀軍給扁一頓,出一出心中憋了多年的怨氣。
來而不往非禮也,這麼多年魏軍被蜀軍給壓著打,又怎麼可能沒點怨氣呢,就算是街頭打架,被別人揍了一頓,也總是要想辦法還回去的。
可這麼多年來,出手的一直是蜀軍,挨打的始終是魏軍,那怕蜀軍最終也沒有討到什麼便宜,但魏軍將士心中的這道坎,恐怕沒有能過得去。
所以自從姜維調離漢中,魏蜀之間的邊界再無戰事之後,魏軍將士就紛紛地向鄧艾請命,請求出兵伐蜀,欲報一箭之仇。
但這種戰略層次上的決策,鄧艾就算是身為雍涼都督,同樣也是無權決定,鄧艾也曾嘗試著給曹亮上書請戰,但曹亮給了他一句話,讓他稍安勿躁,鄧艾也就不敢再有什麼動作了。
鄧艾清楚,伐蜀那是戰略大事,身為皇帝的曹亮要考慮的東西自然比常人更多,鄧艾做為左軍都督,雍涼都督,他需要考慮的只是左軍團的事,雍涼兩州的事,而曹亮是胸懷天下的。
所以站得高度不高,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鄧艾清楚將來必定會有伐蜀一戰的,只是現在時機未到,曹亮讓他稍安勿躁,那鄧艾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秣馬厲兵,積極備戰,等到曹亮旨意一下,鄧艾召之即來,來之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