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姜維權衡再三的結果,如果西陵城需要加強防守的話,姜維是斷然不敢將主力部隊安排到西陵的外圍的,否則的話,魏軍一旦襲來的話,西陵城將會面臨無兵可御的局面。
所以姜維在這方面還是相當的用心,相當的仔細的,他和熟悉西陵地理的步協反覆地研究過,步協信誓旦旦地向他表示過,西陵城這一帶,絕對沒有可供魏軍登陸所需的立足點,別看魏軍的戰船,可以肆無忌憚地橫行於西陵的江面,蜀軍拿他們沒有辦法,但同樣的,他們也拿西陵城沒有辦法,只有水軍船隊,是威脅不到西陵的城防的。
儘管如此,姜維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安排了一萬人來守西陵城,在姜維看來,就算魏軍擁有攻城的能力,想要拿下堅固的西陵城,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而且,寧隨還率一萬多人駐紮在西陵東面的四風山,這裡距離西陵只有五六十里的距離,距離猇亭也只有三四十里。
姜維安排寧隨在四風山,其實是將他做為預備隊的,如果猇亭防線出現危急的時候,寧隨便隨時可以進行增援,同時西陵方面出現險情時,寧隨也可以及時地回援。
正因為有這麼一手的安排,姜維自然對西陵城的防禦是充滿著信心的,那怕魏軍真有可能對西陵城發起進攻,姜維也是巍然不懼的。
如今姜維兵精糧足,整個西陵的防禦體系已經是初具規模,姜維最初的設想如今已經全部得以實現,而且也取得不錯的效果。
司馬倫在猇亭,步協在虎牙山,都成功地抵禦住了魏軍的進攻,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姜維的這個長圍計劃是相當成功的,這也極大地鼓舞了蜀軍諸路將士的信心。
本來對戰魏軍,蜀軍已經是連戰連敗,一潰千里了,在這種情況之下,蜀軍的軍心士氣如何能提升得起來,他們對魏軍,有著一種畏懼之感,這種未戰先怯的心理,對接下來的戰鬥是極為不利的。
而猇亭和虎牙山的兩次戰役,讓蜀軍士兵都感到魏軍也不是神,也並非是不可戰勝的,只要蜀軍所有的人都能齊心協力,眾志成城,戰勝魏軍,守住西陵也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夢。
如今蜀軍諸部士氣高漲,鬥志昂揚,參與猇亭和虎牙山之戰的蜀軍自不必說,就連駐守在其他地方沒有參與戰鬥的蜀軍,也同樣可以感受到那種熱血澎湃的興奮,這對提升蜀軍的戰鬥力有著相當大的好處,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姜維堅守西陵的信念。
守住西陵的關鍵,就在於猇亭,猇亭是西陵東面的門戶,如果猇亭失守之後,魏軍便會長驅而進,直達西陵。
儘管西陵的防禦也號稱是固若金湯,可一旦讓魏軍兵臨城下之後,那麼蜀軍迴轉的餘地就沒有了,在魏軍強大的投石車的攻擊之下,守住西陵城難度就會變得很大。
但現在有所不同,姜維採用禦敵於國門之外的做法,利用猇亭和虎牙山有利的地形,成功地將魏軍擋住,如此西陵城便是安穩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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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抗也很是欣慰,自從建業失守之後,陸抗就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尤其是在魏軍大舉西進之後,陸抗在柴桑關遭遇到了重創,荊州水軍幾乎是全軍覆滅,讓陸抗完全喪失了與魏軍對抗的資本。
放棄武昌成為了陸抗最為痛苦的事,武昌是荊州之腹,是吳國的陪都,當年孫權就是在這裡稱帝,建立起東吳的基業的,但水軍失利之後,陸抗想要守住武昌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望。
那怕武昌再重要,陸抗也不得不放棄掉,否則一旦陷入到了魏軍的重重包圍之中,那麼陸抗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當時的陸抗,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率軍前往江陵,並且以江陵為中心,包括西陵之內,建立起一個反擊的基地,首先能確保這個基本盤不丟失,將來再圖謀進反擊。
但戰局的演變往往不是陸抗所能掌控的,在西撤的過程之中,吳軍被隔阻在了長江南岸,前往江陵變得遙遙無期了。
而且陸抗還遭到了魏軍無休無止地追殺,險些就葬身於洞庭之側。
還好關鍵的時候,姜維出手了,也算是徹底地拯救了陸抗。
而且姜維一手打造的西陵防禦體系相當的成功,也等於給陸抗在荊州保留了一塊可以喘息的地方,只要他們能堅持到最後,魏軍就不得撤軍,陸抗只要能在西陵站住腳跟,鹹魚都能翻身,陸抗將來未必就沒有逆風翻盤的可能。
陸抗再一次慶幸自己的選擇,當初他力排眾議,歸降了蜀國,遭受了相當強烈的反對,吳軍的二號人物荊州牧施績甚至是不惜和陸抗翻臉,出走交州,導致了吳軍的實力大損。
那時候,陸抗承受著相當大的壓力,這一步一旦走錯,那他可就真得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陸抗頂著壓力,迎難而上,而事實證明,陸抗的選擇是無比正確的,如果姜維不出兵的話,吳軍的存亡都是一個很大問題,更別說有機會到達西陵了。
如今西陵的防守,更需要吳蜀兩方精誠團結才行,單憑一方的力量,是根本不足以和魏軍相抗衡的。
如今陸抗和姜維,完全是一種相互依存的關係,唇亡齒寒,只有抱團取暖,他們才有機會抗過凜冬。
姜維在西陵之戰的表現也是出乎陸抗的意料,姜維並沒有因為西陵並非是蜀國的故土而消極怠戰,反而是表現的異常積極,為了西陵的防禦,他殫精竭慮,廢寢忘食,儼然比守衛蜀國的邊疆更為地用心,現在猇亭防線上,擔任阻擊任務的就是蜀軍的司馬倫,步協在虎牙山,充其量也是打打輔助。
所以說,在此役上面,姜維表現出了一種大公無私的態度,最為急難險重的任務,都是由蜀軍方面的人來擔當的,這一點讓陸抗是猶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