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擔任主攻任務的,還是中壘營,由中壘將軍皇甫堅親自帶隊,只不過此次出擊的,不再僅僅是前部人馬,而是投入了中壘營的全部兵力,共計一萬五千餘人,可謂是全員出動,兵分五路,向鬼牛坡發起了全面的進攻。
皇甫堅親率前部人馬,向鬼牛坡的蜀軍主陣地發起了進攻,由於鬼牛坡的蜀軍陣地不像鷹嘴崖那樣的單薄,而是採用了多梯次大縱深的防禦體系,壕溝縱橫,堡壘林立,魏軍想要一口氣趁著大霧將鬼牛坡也不太現實,所以劉靖的目標,還是鎖定在鬼牛坡的那些前沿陣地上,只要將這些前沿陣地給拿下來,對魏軍接下來的推進自然有著莫大的好處。
魏軍在皇甫堅的帶領下,一路小跑地朝著目標前進,很快就進入到了攀山的路徑上,此時距離目標陣地已經不是太遠了,皇甫堅下令中壘營的士兵放慢腳步,儘量地減少噪音,不讓守軍發現魏軍此刻已經接近到了他們的陣地前,只有到達足夠近的距離之後,魏軍才會開啟強攻的模式。
當然,這次的進攻和上次打鷹嘴崖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畢竟當時蜀軍並沒有多少的防備,誰都不會相信魏軍會在這種惡劣的氣候條件下發起進攻,一時的疏忽大意自然就釀成了難以挽回的後果。
現在蜀軍吃了那麼大的虧,自然也是交足了學費,這樣疏忽的事肯定是不會再發生了,不過皇甫堅也沒啥可擔心的,畢竟這大霧才是最好的隱身衣,魏軍藏在大霧之中,就算蜀軍早有準備,那也是防不勝防啊!
上山的道路同樣是極為陡峭的,蜿蜒曲折,魏軍行至此處,也只是順著山勢,小心翼翼地攀爬著,生怕搞出動靜聲來,被山上的蜀軍聽到。
濃霧之中,雖然是目不能視物,但卻是無礙於聽聲辨位的,尋常情況下,如果人的視力受阻的話,其他的感觀就會變得敏銳起來,比如聽力,也許平常只能聽到很近的聲音,但此時卻可以聽得很遠。
想必蜀軍那邊也會安排一些聽力極佳的士兵,專門來探聽魏軍的動靜,所以這個時候,越接近蜀軍的陣地,魏軍就越得小心謹慎,儘可能地不會出太大的聲響,以免被蜀兵發現他們的蹤跡。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濃霧之中傳出了幾聲哨子的聲音,清脆響亮,時長時短,長時聲音悠長婉轉,餘音裊裊,有如百靈鳥一般動聽,短時聲音急促沉悶,戛然而止,收束地非常突兀。
皇甫堅頓時臉色大變,原本在這寧靜的朝霧之中,四周一片的靜諡,鴉雀無聲,此時突然出現了哨聲,這顯然是一件極不正常的事,尤其是那哨聲,三長兩短,分明就是一種有人刻意發出來的訊號聲。
魏軍士兵齊刷刷地朝著聲音的來源方向望去,只見濃霧之中一條人影飛快地閃過,皇甫堅正欲派人去追,卻聽到了前方有箭矢破空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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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皇甫堅低吼了一聲,大聲地下令:「臥倒!」
還沒有等他的話音落下,嗖嗖嗖,亂箭就已經是擦著他頭盔上的纓子飛了過去,皇甫堅不禁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若非他的反應敏捷,恐怕這個時候已經到鬼門關報到了。
而他的身後的有些個魏兵就不那麼幸運了,儘管皇甫堅已經下令臥倒了,但還是有士兵慢了半拍,被亂箭給穿身而去,當場死於非命。
那些爬在了地上的魏兵總算是有驚無險,不過前方的箭矢仍就是不斷地射了過來,壓得他們抬都抬不起頭來,更別說繼續地向前發起進攻了。
蜀軍的箭矢能夠如此精準的打擊,顯然是和剛才那幾聲哨聲是分不開的,皇甫堅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蜀軍早在就在半路上埋伏了一些哨兵,看到魏軍的蹤跡之後,立刻便吹哨示警,那哨聲的長短肯定是有著特殊的含義的,以此來確定魏軍的方位和距離。
而那邊的蜀軍的弓箭手早已經是嚴陣以待,這邊哨聲一旦傳出,弓箭手便會立刻開弓放箭,對魏軍進行阻擊。
而那些哨兵一旦吹過哨子,位置就會暴露,他們的則利用早先就掌握好的撤退路線,飛快地予以撤離,如此大霧天氣,只需三拐兩折,就能消失地無影無蹤,魏軍就算是想要追擊,那也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口。
當然這些哨兵也不全是為了避開魏軍,本身他們示警的位置,就是在他們藏身之地的附近,這個時候蜀軍的弓箭兵根本就看不到目標,只能是憑著哨聲所標註的位置進行覆蓋似地攻擊,假如他們繼續滯留原地的話,也很容易被自己人的箭給射中的。
面對如飛的亂箭,皇甫堅只能是下令撤退,一旦被蜀軍發現他們從這條路進攻的話,那麼這條進攻路線就全廢了,魏軍再厲害,也不可能冒著箭雨發起衝鋒,這個時候皇甫堅也只能是重新規划進攻的路線。
但沒走幾步呢,又是一陣哨聲的傳來,緊接著箭雨傾瀉而至,魏軍只能是向後撤退。
皇甫堅沒有想到蜀軍居然會採用這種方式來破解霧戰,他們只需要派出少量的士兵潛伏在一些上山的必經之路上,一旦發現敵情,即吹哨示警,指揮弓箭兵展開攻擊。
無論魏軍如何轉換路徑,只要那些哨兵還潛藏著前方,魏軍就沒有辦法接近蜀軍的陣地。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那些潛伏在濃霧之中的哨兵給清除掉,但這些哨兵,滑得就如同是泥鰍一樣,只要吹哨之後,他們立刻就會轉移,有時候明明就在他們的眼前,但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想要在大霧之中逮住這些個哨兵,簡直就是要比登天還難,本身這大霧就是一把雙刃劍,搞得好就能傷敵,搞不好反倒是要傷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