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胡烈眼角的餘光掃向了方才射中兔子的地方,發現隱隱綽綽地有人影在晃動,由於蜀軍陣地上聲音十分的嘈雜,所以胡烈還真有聽到什麼聲音,不過他很快地意識到了什麼,大聲喊道:「有敵襲!準備戰鬥!」
胡烈的話音未落,就已經看到無數的蜀軍從濃霧之中撲了出來,以飛快地速度向著蜀軍的陣地沖了過來,剛剛還有所鬆懈的蜀軍這個時候頓時慌了神,連忙是拈弓搭箭,準備射擊。
但他們還是慢了半拍,蜀軍在衝上來的時候,首先動用了連弩,如蝗似的箭矢向著魏軍陣地覆蓋了過來,蜀軍紛紛中箭,頓時倒了一大片。
連弩這種大殺器,在這種中近距離的廝殺上,幾乎是具有著壓倒性的優勢的,幾百具的連弩同時射擊的話,可以形成一個死亡扇面,被籠罩在這個扇面之中的人,如果沒有掩護的話,幾乎是九死一生。
雖然說蜀軍的陣地上有著大量的掩體,而且蜀軍也是配備著不少盾牌的,此前他們的防禦也一直是全神貫注的,但就是因為剛剛的一個走神,讓魏軍抓住了一個突襲的機會,殺了蜀軍一個措手不及。
胡烈的反應還算機敏,是他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魏軍的蹤影,立刻高聲地示警,不過緊接著胡烈就聽到了箭矢破空的呼嘯聲,他馬上意識到了情況不妙,連忙一個閃身,躲到了一塊大石的後面,緊接著就看到無數的箭矢擦身而過,距離最近的那支箭幾乎是貼著他的胳膊就飛了過去,站在胡烈身後側的一名士兵連反應的動作都沒有,箭矢已經穿透了他的鎧甲,當場斃命。
胡烈不禁是冷汗涔涔,心想如果不是他反應快的話,這支箭就足以要了他的命了。
這不禁讓胡烈十分的後怕,魏軍的弩箭真得十分厲害,就蜀兵身上的鎧甲都能穿透,這威力也太恐怖了吧。
雖然說胡烈所穿的鎧甲要比普通士兵的堅固一些,但看看那弩箭一箭斃命的威力,胡烈根本就沒有以身試箭的膽量。
其實弩箭的穿透力和射程是有著莫大的關係的,弩箭和弓箭最大的差別就在於弩箭是沒有羽毛的,只有箭頭和箭杆,所以弩箭的阻力要小,速度比弓箭要快得多,穿透力自然比普通的弓箭要厲害。
不過弩箭的箭道比較平直,不像弓箭那樣弧度大,在射程上面,弩箭是要遜色於弓箭的,此刻魏軍趁著大霧的機會,摸到了近前,使用連弩進行了攻擊,這個時候的距離,正好是連弩的最佳射程,威力自然是最大的,那怕是身穿鐵鎧的蜀兵,也是紛紛地中招,被當場擊殺了無數。
蜀軍陣地上登時便亂做了一團,他們也試圖想要反擊,但是魏軍顯然準備地比他們更為地充分,這種覆蓋似的箭雨打擊,幾乎不給蜀軍任何的還手機會,許多的蜀兵剛剛將箭搭到弓弦上面,還沒有來得及將箭射出去呢,數支弩箭就已經是透胸而過,將他給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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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的蜀兵舉起盾牌和刀槍,準備和衝上來的魏軍進行肉搏戰,但魏軍的箭矢太密集了,就算拿著盾牌,也是顧了上,顧不了下,顧了頭,顧不了腳,在魏軍這種密集的攻勢之下,幾乎是無人可以倖免的。
只有像胡烈那樣躲在掩體後面的蜀兵,才勉強地能撿回一條命去,但藏起來的蜀軍根本就沒有能力阻擋魏軍的進攻,短短一箭之地的距離,魏軍以衝刺一般的速度衝過來,也不過是幾十息的時間,就在蜀軍驚魂未定,還搞不清究竟出了什麼狀況的情況下,魏軍黑壓壓的人馬就已經衝上了蜀軍的陣地。
魏軍的這次進攻,打得十分的突然,大霧給他們提供了天然的掩護,讓他們有機會悄無聲息地接近崖頂。
魏軍是在昨天就抵達了鷹嘴崖山前的,這一路人馬是正是剛剛從荊南返回來的勁騎營和中壘營,他們返回江陵之後,都來不及做任何的休整,就馬不停蹄地從江陵奔向了西陵,參與到西陵的總攻戰鬥之中。
劉靖依然是這支混編步騎兵團的指揮,按照曹亮的戰役安排,劉靖率領勁騎營和中壘營直奔猇亭而來,只要拿下猇亭,便可以打開進攻西陵的通道。
本來這個主攻的任務是輪不到劉靖,按照曹亮的計劃,勁騎營和中壘營長途跋涉而回,正是疲憊之時,他準備讓勁騎營和中壘營殿後,邊進攻邊休整,在戰事進入僵持和膠著之時,做為預備隊再頂上去。
但劉靖心裏面正憋著一口氣呢,此次出征荊南,劉靖率軍來回跑了上千里的路程,但卻沒有撈到任何的仗來打,等於是溜了一圈腿而已,如果這樣的還需要休整的話,那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讓施績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給溜走了,這讓劉靖是倍感鬱悶,雖然曹亮一再表示不會追究劉靖的任何責任,而且給他記了拿下荊州七郡的大功,但劉靖自己卻覺得受之有愧,所以他這次強烈地要求要打先鋒,要擔任主攻,所以曹亮才將進攻猇亭的任務交給了他。
接了任務之後,劉靖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上次丟掉的面子,這次無論如何他要爭回來,這次攻打猇亭,劉靖是卯足了勁頭的。
攻打猇亭,第一關就是鷹嘴崖,別看鷹嘴崖只有三千多人的守軍,但那兒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不是司馬倫不想派更多的人鎮守,而鷹嘴崖地方狹小,根本就容不下再多的人。
這樣險要的地勢,劉靖想要輕易地拿下,也並非易事,早一天抵達鷹嘴崖下之時,劉靖就已經親自到山下查看了地形,當時看過之後,劉靖便是眉頭直皺,以正常的軍事常識來看,鷹嘴崖確實是一個易守難攻的軍事要塞,而且蜀軍的布防十分的嚴密,幾乎沒有什麼漏洞可鑽,要想拿下鷹嘴崖看來絕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