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毀兩艘樓船其實並沒有用多長的時間,也就兩三柱香的工夫吧,畢竟四艘戰列艦集中火力進行打擊的時候,攻擊力是相當可怕的,數百枚的石彈和火彈傾瀉下去,就算只有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可以命中目標,也足以將兩艘樓船打得千瘡百孔遍體鱗傷了。
不過樓船的沉沒卻花了比較長的時間,熊熊燃燒的烈火已經將兩艘樓船水面上的部分燒得面目全非,無數的吳兵葬身於火海之中,僥倖未死的也跳水逃生,因為誰也清楚,留在船上,只能是跟著樓船陪葬。
對於這兩艘半沉的還未燒盡的樓船,魏軍早已經停上了攻擊,他們把攻擊的目標,放在了吳軍的其他戰船上面。
當然打擊這種小的目標,也就無需再使用投石車這樣的重型武器了,目標太小,大部分的石彈會落入到江水之中,這樣的攻擊方向,更多的是一種浪費,所以王濬下令讓戰列艦停止攻擊,而派遣其它的戰船加速前進,去掃蕩殘局。
殲滅了吳軍的樓船,那麼接下來大發神威的就成為了魏軍的樓船。
樓船其實屬於一種中近程的攻擊性戰艦,樓船上配備了大量的弓箭手和連弩車,雖然射程不能跟戰列艦相提並論,但也是無需接近敵船就可以進行射擊了,尤其是站在樓船上,居高臨下,亂箭如飛,吳軍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只有抱頭鼠竄的份。
而樓船更為可怕的是它的近身攻擊能力,在樓船的兩側,各安裝六部拍竿,拍竿的原理也是槓桿,是投石車的一種衍生品,不過它不是用於遠程作戰而是用於近距離作戰的,即在戰船的兩舷或頭尾架起一根長木棍,木棍的一端拴著一塊大石頭,另一端有數根繩索。使用時,拉動繩索,使拴有巨石的一端高高翹起,然後戰船駛近敵船,再放鬆繩索。巨石在重力作用下狠狠砸向敵艦,完全可以破壞木製戰船的船體。
用拍竿去對付吳軍的中小型艦船,簡直就是輕鬆的不要不要的,當樓船靠近吳軍戰船之時,拍竿落下,頃刻之間就將吳軍戰船砸成了齏粉,而船上的大部分吳兵也難逃成為肉餅的命運。
當拍竿再次抬起來的時候,可以清楚地看到拍竿上沾滿了鮮血和許多碎的肉屑,看起來令人是毛骨聳然。
和又粗又長的沉重拍竿比起來,普通的戰船脆弱的就如同是土塑泥雕的,不堪一擊,輕易地就被摧毀了,而吳軍的戰船就連一點的反抗之力也沒有。
如果吳軍的樓船還在的話,那絕對是有著一戰之力的,甚至吳軍樓船的戰力是在魏軍之上的,雙方對戰,吳軍甚至是占有著一定的優勢的。
可魏軍根本就沒有給吳軍這樣對戰的機會,魏軍採用的方式是類似于田忌賽馬的方式,以上等馬對中等馬,中等馬對下等馬,魏軍則是用戰列艦對付樓船,用樓船來對付蒙沖,用蒙衝來對付其他船隻,這樣魏軍在對戰之時,便可以占據著絕對的碾壓優勢,讓吳軍是有苦不能言。
在消滅了吳軍的樓船之後,魏軍的戰列艦基本上停手了,但魏軍的樓船則成為了無敵的存在,除了使用弓箭和拍竿之外,樓船還能採用更為直接更為野蠻的攻擊方式,那就是撞擊,只要前方有吳軍的戰船,魏軍的樓船就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將吳軍戰船給撞個粉碎。
越是大噸位的船,衝撞力越厲害,兩船相撞時,大船往往是毫髮無傷,而小船則會被撞個稀碎。
所以魏軍的那一艘艘樓船,就如同是沖入羊群的猛虎,在吳軍陣中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而吳軍除了掉頭逃跑之外,還真沒有任何的應對招數,運氣好的,能逃到岸邊,也就能撿回一條命去,運氣不好的,便是被樓船攻擊,死無葬身之地。
而魏軍的蒙沖戰艦,也隨後出擊了,他們對付的目標,就是那些漁船,如果說吳軍的戰船,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戰鬥力的,那麼那些漁船,則完完全全是運輸工具,平時漁民們用它來打魚,但此前卻是充當著渡船的角色,可論戰鬥力,幾乎是等於零的。
這些漁民也被魏軍的攻勢給嚇壞了,臉色煞白,這五斗米的代價也太大了,吃了人家的五斗米,到頭來,卻是用命來換,這些漁民是懊悔不迭,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那還不如當初跟著那些拒不應命的漁民逃跑了呢,落到這步田地,怎一個慘字了得。
吳軍船隊根本就是無心戀戰,玩了命地逃跑,只是這江面太寬了,所有的戰船和漁船都處於超載的狀態,速度想快也快不起來,而魏軍那邊是輕舟而進,速度奇快,除了那些距離岸邊近的,大部分駛入到江心位置的吳軍船隻,鮮有生還者。
這場貓捉老鼠遊戲一般的戰鬥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吳軍是損失慘重,所有試圖向北岸靠岸的船隻全部覆滅,不是被摧毀就是被撞沉,沒有一艘船能靠岸,也沒有一名的吳兵能登陸。
急得步協在岸上捶胸頓足,但卻無可奈何,就算是他想伸以援手,拉那就些吳兵一把,但卻是鞭長莫及,有力也使不上,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吳軍戰船沉沒,人員陣亡。
其實步協比誰都更著急,因為這次渡江北上,他是先鋒官,所率的兵馬,又是他從西陵帶過來的,除了第一波跟隨他過江的能平安無事,第二波吳軍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大部分隨船沉沒,死亡慘重。
不光是渡江不成的問題,魏軍的這次半道而擊,對於步協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致命的打擊,現在他在北岸,只集結了大約七千人,這七千人將會和吳軍的主力失去聯繫,面對魏軍的圍追堵截,步協想要活著到達江陵,幾乎就是痴人在做夢。
接下來,他又該何去何從呢?